萧玄璟神色微变,伸手摸了摸胸口:

    “是一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帮我处理的,不过,那时我的伤势未愈,她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她没告诉我要拆线。”

    “小姑娘?”贺栀宁惊讶挑眉。

    “嗯。”

    “何时伤的?”

    “七年前,北境。”

    贺栀宁点了点头,眸色意味不明,“那条缝合线虽然暂时对你的身子没影响,但终究是个异物,得取出来。”

    “非取不可?”萧玄璟漂亮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言语间有些抗拒。

    贺栀宁指尖微顿,他不想取出来?为何不想取?是因为那个小姑娘?

    她抿了抿唇,“嗯,非取不可。”

    萧玄璟敛目低眉,大掌隔着衣袍紧紧覆在那道伤疤上,“我……不想取。”

    当年,他的伤口确实出现了异样,他捱过了。过去这么多年,伤口未曾复发,他觉得把它留在身体里并无不妥。

    这可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唯一印记,他舍不得。

    “为何不想?”贺栀宁见他依依不舍地护着那块伤疤,哪能猜不到其中缘由,心里莫名有些不爽,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渐渐收拢。

    萧玄璟没察觉她的异样,也没有解释,“它已在我身上多年,我并未觉得不适,就让它留着吧。”

    “嗯,那就……留着吧。”贺栀宁的右手食指绞着中指,语气漫不经心,眸底却多了一缕细不可察的伤感。

    七年前,他不过十七,正是意气风发、情窦初开的年纪。

    贺栀宁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姑娘,能让他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甚至连她留在身体里的缝合线都舍不得取出。

    陡然想起什么,问他,“你和初墨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概是五年前。”无关紧要的人,萧玄璟从不刻意放在心上,回想了一下。

    “哦。”

    或许,救他的小姑娘与初墨口中的是同一个人,贺栀宁心里如是想。

    萧玄璟一直沉浸在回忆里,并未察觉她的情绪变化,此刻终于发现她似乎有些不悦。

    “阿宁是不是不开心?”

    是,她确实不开心,还极其嫉妒那个小姑娘。

    可她只能藏在心里。

    贺栀宁挤了挤眼角,用力挤出一抹温软甜美的笑容,否认:“我没有不开心。”

    萧玄璟牵起她的小手,发现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肢体也很僵硬,无奈又觉得好笑:“还说没有不开心?当我是傻子?”

    贺栀宁咬着下唇,凝注着他含着笑意的眼睛,顿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云眸盈满薄薄的水雾,“我……”

    顿了顿,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所想,“她,对你很重要么?”

    “她……”

    “算了,我不想知道。”贺栀宁摇头如捣蒜,“不管她对你重不重要,你如今都是我的,将来嫁给你的,也是我。”

    与他共度余生的人是她,所以,就算他有一段难忘的过往又如何。

    说完,抽回被他抓住的手,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未及退离,萧玄璟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他才松开,鼻尖抵着她的,哑声启唇:“阿宁,对我最重要的人是你,始终是你。”

    不论是七年前的她,还是现在倚在他怀里的她,都让他着迷,让他刻骨铭心,让他就算丢掉性命也舍不得放手。

    萧玄璟这句话算是对她刚才那个问题的回答,不过贺栀宁并未深想,喘匀气息后轻轻点头:“玄璟对我,同样重要。”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萧玄璟才想起她还没用早膳,自责不已,赶紧让裴凌送来了热腾腾的膳食。

    午后。

    贺栀宁投喂完萧玄璟,猛的记起自己是夜不归宿,爹娘和大哥要是知晓她莫名失踪,肯定心急如焚。

    她霍地站起来,细长的柳眉拧成一团:“玄璟,我得先回府一趟,晚些再来给你换药。”

    萧玄璟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经她提醒,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跟着皱紧了俊眉:“要不要本王陪你回府解释一下?”

    “不用,我有办法。”

    相府正厅。

    贺知谕急得坐立不安。

    苏氏心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贺知谕,你能不能不要转来转去,我的头都快被你晃晕了。”

    “好好好。”贺知谕立刻停下,坐到椅子上,一脸苦恼地看着门外,“淮南怎么还没回来?咱们的宁儿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呸呸呸!”苏氏歪头呸了几口,“胡说八道,我的宁儿怎么可能出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苏氏心里急得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

    要不是顾忌到大张旗鼓出去寻人会影响宁儿的名声,她哪里还能坐在这等南儿的消息。

    话音刚落,拂晓和夕落气喘吁吁从外面跑了进来,异口同声道:

    “老爷,夫人,小姐、小姐回来了。”

    贺知谕和苏氏几乎是同一时间起身,又齐齐往外奔走。

    刚出大厅,便见贺栀宁安然无恙地朝他们走来。

    “爹,娘。”

    “宁儿,你去哪了儿?怎么才回来?”

    “宁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欺负?”

    看到贺知谕和苏氏眼眶通红,贺栀宁心里不是滋味,小跑到他们面前,笑着解释道:“爹,娘,我没事,没有受伤,也没人欺负我。

    昨晚,我入宫陪溪溪了,耽误到现在才回来,害爹娘担心,是女儿的不是。”

    “入宫?”贺知谕表情狐疑,“你何时入的宫?怎么你身边的两个丫头都不知道你离开了院子?”

    拂晓和夕落登时扑腾跪下。

    “老爷,是奴婢们没照顾好小姐,奴婢罪该万死,请老爷处罚。”

    贺栀宁扶起拂晓和夕落,看着贺知谕解释:“爹,不怪她们,是溪溪有急事寻我,我便让云柳用轻功带我去了皇宫。”

    说话间,指了指跟在身后的云柳。

    贺知谕和苏氏这才注意到她身后多了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眉宇凌厉的年轻姑娘。

    “她是?”苏氏扫了眼云柳腰间的佩剑,问道。

    贺栀宁:“娘,云柳是王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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