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昨日拿着假取货单的人进了太子府，据太子与他的谈话，属下断定仿造取货单的是太子的人，只是他并未藏身太子府，也未曾露面。”云柏说完，忽然单膝跪下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王妃责罚。”
“萧文策知道计划失败，自然不会轻易暴露，你短时间内查不到也不奇怪，我不罚你，先起来吧。”贺栀宁朝他虚抬了抬手。
“谢王妃。”云柏起身。
贺栀宁眸光微动，又道：“不过萧文策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再出手，咱们便有迹可循，你最近密切盯着文记和赫连婧的动作。”太子府那边有云竹盯着，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是。”云柏领命。
贺栀宁想到什么，朝云桦勾了勾手指。
云桦一愣，扭头向云柏投出求助的目光。
云柏同情地看着他：我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贺栀宁不明所以：“怎么了？”
云桦摇摇头，小心翼翼把耳朵凑了过去。
贺栀宁一心都在扳倒文记的计划上，根本没往萧玄璟头上想，小声吩咐道：“你去北街查一个人，她是……”
安排好任务，贺栀宁亲自培训了新招的伙计，因为四人经验相差甚远，一番试探下来，谁是文记派来的奸细她心下了然。
之后，贺栀宁又花了一下午时间，终于将新的防伪方法试验成功——
先在宣纸一角压上宁氏衣坊的印章，再用药水浸泡，浸泡后的印章字样会隐藏起来，最后覆上第二张宣纸，将两张宣纸合二为一。虽然肉眼看不出印章的存在，可只要从宣纸背面摩挲印章位置，能摸到宁氏衣坊字样的凸起轮廓，所以当有心人仿造时，他能临摹笔迹，能仿造外层印章，却仿不了藏在夹层的印章。当然，就算有聪明人窥破印章的玄机，也不能轻易仿出一模一样的，因为她的药水配方绝非一般医师可以调配出来。
把鉴伪手法教给柴富贵后，云桦带着查到的消息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木箱。
当晚，贺栀宁便绑了一个人——文记的掌柜刁佺。
她将一大摞账册丢到刁佺面前，直入主题：“刁掌柜做账真是一把好手，在文记这些年暗中捞的油水，居然能抵别人干几辈子。你说，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会如何？”
刁佺闻言，心下震惊不已，他做假账多年小心翼翼、毫无破绽，便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御用算师都瞧不出账面的端倪，她居然能在宁氏开张的第三日查到他做假账的事。传闻摄政王独宠相府千金，果然，能被摄政王看上的女人名不虚传。
当然，他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佯装十分害怕的样子，磕头喊冤：“王妃，草民冤枉啊，草民本本分分干活，从未做过假账，不然太子殿下也不会留草民在文记这么多年。”
“北街五家铺面，西街三家铺面，城外还有三间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仅凭你那点儿月钱，做上几辈子都买不起。”贺栀宁从木箱摸出一沓房契和地契单，语气漫不经心，“据我所知，刁家三代务农，一贫如洗，只出了你这么个秀才。当年，你仕途无望，选择从商，进文记前，你暗中作梗，搞垮了五家产业，不过那些铺面都比较小，油水少，所以你捞得不多，进文记后，头一个月你便贪了三千两……”
见自己所有家当都在对方手上，还把三代查得一清二楚，刁佺登时如遭雷劈，亦自知打死不承认的法子是行不通了，索性承认，哭丧着一张脸：“王妃，草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还有五个儿女，草民只是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才会犯下此等大错，王妃大人大量，念草民还要赡养老母和儿女的份上，饶恕草民一回，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又以退为进道，“只要王妃愿意放过草民，草民愿意为王妃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砰砰砰”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请王妃给草民一个机会。”
贺栀宁斜眼看着他，这人不仅做账能力强，脑子也转得快，可惜……心太贪，人品也不太行，家里的糟糠妻给他生了五个儿女，他还要偷偷养外室，说什么赡养老母和孩子，却把钱都花在外室身上，可恨！
不过既然他主动开口，倒也省了她的口舌，“与聪明人聊天就是爽快，既然刁掌柜愿意帮我这个忙，那我便不客气了。”
“三日后，宁氏会……”
听罢，刁佺连连点头：“好好好，草民记住了，草民一定完成任务。”
“刁掌柜如此干脆，那我也得表表自己的诚意。”贺栀宁微微勾唇，眸光闪烁着三分狡黠，“等事情办妥，我会让人把小圆子安然无恙送回去，然后派人护送你们一家出城。”
小、小圆子？
她连小圆子都查到了？
刁佺最喜欢的就是他和外室生的小儿子，爱子被挟，这下再也不敢耍任何心眼，苦笑着点头如捣蒜：“好，多、多谢王妃。”
两日后，贺栀宁刚到衣坊，便听说奸细已顺利偷了她准备的营销活动创意，赫连婧拿到后，趁夜找刁佺商议，要在宁氏之前推出此活动，大赚一笔。
“云桦，让你找的人可找齐了？”
“王妃，已经按您的吩咐找了五百人。”
贺栀宁挑眉，“明日让他们分开行动，免得露出破绽。”鱼儿已上钩，文记该破产了。
云桦：“是。”
次日，贺栀宁故意比平日晚了半个时辰。
等她到时，便见赫连婧敲锣打鼓，一副自信满满的神色介绍她的‘砍刀刀’活动。
“老板，你说的砍刀刀活动到底怎么玩啊？”
“大家往这儿看。”赫连婧扶着一旁的圆盘，又拿起一只飞镖，指着圆盘上的‘免费送’三个字，扬眉解释道：“今日只要大家在文记购买任何商品，都会赠送三次投掷飞镖的机会，只要投中这个区域，店内所有商品任意挑选一件免费送。若是想继续获得投掷飞镖的机会，大家可以拉你们的亲朋好友来参加这个活动，每成功拉一人，就能增加一次投镖机会。活动截止时间到今日戌时，赠品不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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