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璟站在原地,望着空旷无人的宫道,面无表情。
可一双漆黑如墨的曈眸渐渐红了起来,胸腔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压得他喘不过气,心脏更是有种难以承受的绞痛感。
没一会儿,喉间涌出一阵腥甜,一丝血迹从他的唇角溢出。
萧玄璟并不在意,他闭了闭眸子,抬头望着天。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想着,他又伸手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结,压下所有情绪,继续朝前走。
他的姑娘,他必须好好守护。
至于那少得可怜的母子亲情……
离开永寿宫,萧玄璟去了承乾殿。
太后不止是他一人的母后,还是皇帝的生母,是天下臣民的皇太后,软禁太后的事,得让皇帝知情。
*
贺栀宁回到王府,见萧玄璟不在,便去了拂晓和夕落的房间。
祈福殿上,拂晓和夕落虽活了下来,但两人外伤不轻。
“王妃……”看到贺栀宁进来,两人欲起身,贺栀宁忙不迭阻止道,“你们身上还有伤,不许动!”
两人乖乖躺下。
贺栀宁检查了两人的伤,确认没有大碍,拉了张凳子,坐到床榻对面,正色开口:“夕落,等你伤势痊愈,我便让秦韬来提亲,到时,我定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王妃!”夕落一听,整个人都激动了,“奴婢……奴婢……不嫁人。”
“不嫁?那我可就把秦韬指给秦韬了。”知道夕落口不对心,贺栀宁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京中视她为眼中钉,欲杀之而后快的人太多,她们二人虽有自保能力,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能让她们重蹈前世覆辙。
而且,她们年纪不小,该成家了。
拂晓听了,也激动起来:“王妃,奴婢……奴婢不喜欢秦大夫啊,而且,奴婢和夕落情同亲姐妹,奴婢怎么能抢夕落的如意郎君,请王妃收回成命。”
“你没听夕落说嘛,她不愿嫁。”贺栀宁憋着笑,一本正经道。
拂晓着急地扯了扯夕落的衣袖,“小落落,你和秦大夫两情相悦,你为何不愿嫁?快告诉王妃,你愿意,快。”
她可不想做抢姐妹男人的坏女人。
“我……”夕落哑言。
贺栀宁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拍拍夕落的肩膀:“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但王府有的是下人伺候,不差你一个。”
“奴婢怕那些人,您用不惯。”
“不会。”
拂晓恍然,“小落落,还有我呢。”
贺栀宁看了眼拂晓,又对夕落道:
“秦韬住在相府,你嫁过去,又不是不能回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要不要嫁?我记得秦韬年纪比你大几岁,早该娶妻成家了,你等得起,他未必等得起。”
夕落犹豫半晌,红着脸点头:“奴婢,奴婢但凭王妃做主。”
“这就对了嘛。”贺栀宁莞尔。
拂晓“扑哧”一笑:“小落落要嫁人了,嘿嘿。”
夕落脸更红,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搞定夕落的事,贺栀宁转头问笑嘻嘻的拂晓:“你呢?”
“奴婢不嫁人!”拂晓摇头如拨浪鼓。
贺栀宁想了想,确实没见过拂晓春心荡漾的时候,道,“等你遇到喜欢的人,我们再谈这事儿。”
“不可能!奴婢不会嫁人,奴婢要一辈子伺候王妃。”拂晓梗着脖子道。
贺栀宁被逗笑:“好好好,都依你。”
等这丫头遇到喜欢的人,可就由不得她了。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这时萧玄璟也从宫里回来了。
萧玄璟进书房不久,暗卫带回一封信。
是初墨寄的。
看完信,萧玄璟整个人都不好了。
裴凌察觉自家主子的情绪瞬间降低了好几度,关心道:“主子,信上都说了什么?是不是初先生有解药的消息了?”
萧玄璟用力捏紧信纸,信纸瞬间化为齑粉。
“出去。”
“是。”裴凌确信信上是坏消息,为了自己的屁股,不敢多问,低头退出了书房。
一晚上,萧玄璟都心不在焉,手里握着的奏折还是他阅信之前的那一本。
贺栀宁对此不知情,她知道萧玄璟很忙,会忙到后半夜,亲自去厨房熬了养眼的鱼汤,让厨娘送去了书房。
熬完汤,贺栀宁回了主寝,沐浴更衣后,坐在案前继续翻阅书籍,寻找伽罗族和解药的线索。
萧玄璟舍不得贺栀宁独守空房,更舍不得她等自己到后半夜,加上他完全没心思处理政事,亥时不到便回了房。
见换了寝衣的萧玄璟走进来,贺栀宁立马放下书,扑到他怀里:“今夜怎么这么早?”
“陪你。”萧玄璟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内间。
新婚燕尔,贺栀宁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但,两人躺下后,萧玄璟只抱着她,没有任何其他行为。
贺栀宁觉得有些奇怪,“玄璟?”
萧玄璟低头看她,“怎么了?”
“没……没事。”
萧玄璟看穿她的心思,低低一笑,然后凑到她漂亮白皙的脸蛋上吻了吻:“不想睡?”
暧昧低沉的语气透着某些危险。
贺栀宁身子一僵,把脸埋到他的胸口:“我才没有。”
“等你身上的伤痊愈,为夫再和你……”萧玄璟的话说到一半,便被贺栀宁捂住了嘴巴,“你误会了,我没有想!”
她才不是那种人!
萧玄璟弯起眉眼,眼神似是在说‘你觉得我会信’。
贺栀宁俏颜涨红,转过身背对着他。
萧玄璟没有阻拦,在她转过身去的刹那,萧玄璟眼底的笑意完全消失,只剩下难以化解的愁绪。
因为……
初墨在信上说,他体内的毒比较特殊,毒未解开之前,不能要孩子。
贺栀宁在他怀里熟睡后,萧玄璟将她翻了个身,大掌落在她的小腹间,看着她的双眼隐有雾气闪动。
他们同房数次,若是真的有了,他该怎么办?
那可是他们第一个孩子,甚至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
萧玄璟不敢深想。
“阿宁,为何……老天对我如此不公?”他低喃了一句,静静看着怀里娇妻的睡颜,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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