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轰隆隆”
“轰隆隆……”
整片山林响起如鼓点般的雷声,不时从虚空天际中劈下水桶粗状的白练。伴随着淅沥沥的雨声。夜色笼罩下越发恐惧起来。
山外,一个身穿青袍,头戴双翅纱帽的虚影望着山里劈落的雷霆。嘴里喃喃道。
“唉,又多了一个大妖魔。人道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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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从滚珠般从瓦檐落下,掉落在青石板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外界一片秋雨给万物带来几分清凉,庙中的李修缘却仿佛着火一般,嘴唇干裂,面色发白,一看就处于极度缺水的状态。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李修缘心里反而更加平静如水了,大有一种外界纵有熊熊烈火,我自巍然不动之感。
在这种宁静状态下,李修缘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细细感觉。天地仿佛变成了一幅画卷,慢慢的在心中铺开。
虽然现在李修缘仍目不能视,但心中浮现的画卷仿佛囊括了他四周的一切事物。
和风细雨,夹杂几声雷声,树叶,树冠,瓦片,青石,山林小径……万事万物仿佛用水墨线条勾勒在画卷上。似是平面,又似是立体。端是神异。
念随心动,李修缘念头附着在树叶上,便觉树叶上的一切脉络浮于心间,细细再往深处,仿佛见到了事物的本质。大有拨开云雾见月明之感。
念从心中起,天地自归来!
其他事物上也是如此,就如剥去了笼罩在世间的纱罩,得以直见天地的本质,万物的本源。
其中玄妙,不可用言语道出。
可谓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而这次机缘也确实是可遇不可求,可称之为“道”。此次偶得机缘在日后羡煞了一众修行道友。日后得以一一印证。
……………………
山雨中,一队车马缓缓走来。车上的货物在油布的包裹下鼓鼓囊囊,车轴与车轮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拉货的老马不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鼻间可见几缕白色气柱。
车队一行约十数人。身着粗布麻衣,披着蓑衣,头戴斗笠,腰间别着砍刀。
为首大汉更是壮硕,且装备稍有不同,只见腰间别着一柄宽肚圆仞刀。远观就感到寒光凛凛。使人肌肤发凉。
看那为首大汉,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浑身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撑满了衣服。看那体格,膀阔腰圆,铁臂铜拳,一身横练的筋骨,拳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壮硕非凡。
不由让人觉得他似要喊出:“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真是恍若三将军在异世也!
一行车马走至距庙百步远停了下来。此时距离恰好可以使李修缘听到外面谈话。
这时车队中一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说道:正所谓深山天黑不进庙,夜里不闻身后音。更何况咱们走的是这条路,同样走这条路的十有八九都再无踪迹了。还是莫要进去了。
但见身后另外一个身材矮小,面容枯槁,透漏奸滑的一个年青人忽然咧嘴大笑道:文二你别一天神神叨叨的,我就在这等着,若能等来一个女鬼,我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与其他几个大汉一齐大笑起来。
说罢,为首大汉思考片刻道:这条路确实不安分,以往失踪的人不知其数。但此刻,天上乌云密布,雷声阵阵,恐有暴风雨到来,为今之计也只能暂且到庙中避雨。
大家今晚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行事。若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咱们不是还有这个,说完拍了拍腰间别着的刀身。
然后朝着刚才文士打扮的人说道:文二你去取出香火,黄表。等会儿使用。文二便从车队一马车上取来香火等拜祭用品。
原来那中年文士便是大汉所说文二。是这个车队的记账先生,早年间读书至秀才,之后没有考中功名,家道中落后,为了赚钱。便加入了这个车队,也算是车队元老了。
“快点快点”,前面便是山神庙了。
雨天路滑,小心脚下,注意车马货物!
后面的跟上,别掉队了,大家加把劲,今晚进山神庙避雨休息。
说话间,大家加快了脚步。
嗬……我看这次下的雨有些邪啊,昨天从镇子上就可以看到山里劈下了桶粗的雷电。山里不干净啊。此次路程可能不太平啊!
一个两鬓斑白的人说到。
其他人听了,不由拢了拢衣服。
一行人将车马安放在庙院里面。便进入庙中,领头大汉吩咐道:文二与刘全去取炭火,找些木柴,准备生火,大家烤烤衣服,取取暖。
“听到了”刘全应了一声,正是那枯槁青年,原来刚才那枯槁青年便叫刘全,由于赌博输光了家底,便加入车队,此次还是他第一次行商呢。
一群人分工明确,生火的生火,搬杂物的搬杂物……
大家收拾好后,坐在地上围着火堆取暖休息。有人看到文二依然面露忧虑。便大声道:文二别他么娘儿们兮兮的,每次都小心过头了。其他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再说了不是还有张老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原来领头汉子名叫张屠,混名张屠夫。
他家世代杀猪,但到了张屠这一代。继承家业后干了几年,反而爱好四处交友,在江湖上交了许多朋友。便召集了二三好友组了一个商队,慢慢发展至今十来号人。
他腰间别着的便是世代家传的屠刀,难怪看着便煞气逼人。
说完,文二便舒展了眉头。大家吃了点干粮,围在一起,不时有人讲一个荤段子,惹得大家发出一阵笑声。
张屠起身向庙四周走去,准备查看一番。
山神庙不大,也就几丈长宽,外墙还算完整,但两扇庙门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个门框孤零零的卡在土墙中。门檐外挂着两盏早已褪色的红灯笼,微风吹过“哗哗”作响。
唯一令人庆幸的是,屋顶瓦片几乎完好,目前为止尚未出现漏雨现象。
山神庙里便破败不堪了,蜘蛛网随处可见,香案上的烛台早已翻倒在地,不知何时放的贡品只能依稀辩识几分残骸。就连山神泥塑都已残缺不堪,上半身早已不见踪影,只剩坐身孤零零的伫立在那。
张屠正在观察庙中情况时,突然看到角落似有一个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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