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您给臣给灵儿一个公道!”
容诩一掀锦衣竟跪了下去。
大昌帝已经忘记这小子有几年没朝自己下过跪了。
今日竟为了白灵那丫头的事做到这份上。
要是不给他一个交代,只怕这事说什么也越不过去……
大昌帝想到容诩这些年对于大昌所做的贡献,无论是平边境战乱还是去各地明察暗访,这绝不是一个公主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可是他又难免想到嘉乐这些年在金国受的苦。
那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却在最苦寒的地方受过那样久的苦,如今归来还没享过几天的福……
便是她做出这样恶毒至极的事,大昌帝竟也下不了狠心。
终究,虎毒不食子……
“陛下,几位御史求见!”
太监在外通报,大昌帝心里头咯噔一下。
这个节骨眼上,御史们为什么过来?
“让他们进来!”
“陛下!”
几位御史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上书房,这些人本就是负责监察百官的,便是在丞相乃至摄政王面前,脸上都没有一丝惧意。
当然是真不害怕还是装作不害怕,就另当别论了。
“诸位卿为何而来?”
“回陛下!臣是来向陛下检举长公主的!”
第一个站出来的便是白髯飘飘的宋御史,这位年轻时候就已不惧强权出名。
别说普通官员了,就是先皇也没少被他念叨。
因着一句“忠言逆耳”,先皇生生忍了他十多年,期间不知道多少次想砍了他的狗头!
大昌帝不吭声,这位也没有闭嘴的意思:
“臣已查明,长公主回京这段时间,强占了其封地附近百亩良田外加一个商户的温泉庄子和两个商户的牡丹园!这里是被占了土地的百姓和商户、地主们的状书,请陛下过目!”
“臣检举长公主私下收受贿赂不下十万白银。这里是那些富商及一些小官向长公主行贿的名单及金额。
他们向长公主行贿,有些是借长公主之权势平息祸端,其中不乏杀人强暴等罪大恶极之事!有些是靠长公主牵线搭桥,与更高一级的官员取得联系,以获取生意及工作上的便利。”
“臣要说的是长公主回京后,不改当年恶习,又强抢了数位民男!其中有男子的父母上门求长公主放人,却被长公主找人打了个半死,最后一个重残,一个因伤心过度精神失常。
那男子纠集其他几位被强掳之人,写了血书偷偷递出府,几经辗转落到臣手里。臣仔细调查过,长公主府上却有和这几位同名同姓的男宠,便是不知长公主可敢将他们放出来对峙!”
“你们胡说!你们都想害本宫!”
一份份证据摆在见嘉乐和大昌帝的眼前。
前者气急败坏,双眼赤红如恶鬼想扑向那几个御史。
后者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东西,只觉浑身力气都在被一点点抽离。
自己的女儿……
自己娇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大昌帝闭上眼睛,甚至还能记起嘉乐小的时候,自己与馨妃陪着她玩耍,小丫头坐在自己肩膀上,馨妃在一旁用帕子掩唇轻笑:
“陛下,你别太惯着她了,别把她惯坏了!”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朕的女儿,朕不惯着谁惯着。”
这就是自己这些人对她百般宠溺放纵的结果吗?
大昌帝在心里反复将见嘉乐和自己还有馨妃比较,结果竟找不到除了相貌以外的其他任何相似之处。
馨儿是那样善良温顺的性子,从不会欺负她人,也绝不会像这样如夜叉般发疯!
“陛下!请您明查此事!给无辜百姓一个交代!”
御史们齐声高呼,大昌帝听的头疼心也疼。
他知道,必须要做个决断了。
一个无论他舍与不舍,都没有转圜余地的决断!
“不用查了!证据确凿!长公主性情歹毒,肆意残害无辜,欺压平民百姓,乃至惹出人命官司!且其无视大昌律法,利用权势大肆收受贿赂,侵占他人私产……依法……”
大昌帝紧皱眉头,这便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都少不得要受死刑,且死的痛苦无比。
可这是他的女儿,是一国公主,大昌帝拳头攥紧又松开,手心里已是鲜血淋漓。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便是见明月也不敢用一丝一毫的动静。
见尚司凝眉,他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名义上的长姐,是千金之躯的公主!
她犯了事要受何等处罚?
若不是公主,是皇子,不,是太子!又当如何?
真说起来,太子所做的恶事比起这位长姐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父皇会包庇他吗?
“就……将其贬为庶人!发配至西北靖安塔!终生不准归京!其名下财产除需归还百姓之外,全部充入国库!公主府所有男宠皆放出府,被强掳者每人予百两抚银!其余奴才全部发卖!”
庶人?
庶人!
见嘉乐瞪大了一双眼睛,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父皇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自己最后竟落得这样结局!
她不敢相信!
她不能接受!
便是在金国那几年,整个国家再贫穷,旁人吃再多苦,整个皇宫再节俭紧巴,她这个大昌公主也没有受过一点罪!
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万人跪拜,万人仰视,没有人敢怠慢她,没有人敢对她说出半句不满!
这一切都因为她是公主!
是大昌的长公主!
所以她应该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所以她永远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可现在,父皇竟说要将她贬为庶人?
让她像个穷酸肮脏的老百姓一样过一辈子?
还要去靖安塔那种边境苦寒,鸟不拉屎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
“父皇!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要去当那起子脏污贱民?去那种地方受苦?父皇你疯了不成?
我做了什么?我不就犯了这点错?哪个皇亲国戚!不,就是那些官员,有几个比我干净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了吗?
父皇,我知道你最疼爱我了!你一定是在说笑对不对?
父皇!你现在就收回成命!你现在就说你刚刚是在开玩笑的!你说啊!”
见嘉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暴怒一会儿祈求,口中骂骂咧咧的竟连大昌帝也放一起骂。
这在其他任何人眼里都和疯了无异。
也是!
一辈子没吃过半点苦,泡在蜜糖水里长大的人又如何受得了这等困苦?
“来人!”大昌帝看不下去见嘉乐这副模样,挥手:
“把长,把她拖下去!东西今天就可以收拾了,今月之内就把人送走!”
“父皇!你饶了我这一次吧!你就饶了儿臣这一次吧!儿臣知道错了!父皇你疯了吗?你年纪大了脑子不正常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对得起我母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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