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喂喂,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沉默片刻,童流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却陡然变得凌厉,“无论他身为一个贱种是否有资格染指我的座椅,荒废了十数年的童宽,已经没有资格与我一较长短了,哪怕他当初与我同为一代先天灵体。”
一代出现了两个先天?一人庶出一人嫡系?怪不得……
白漱若有所思,看向身后那精神恍惚,眼神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生长出来一般的童宽,面露恍然,怪不得那冰晶的能力如此突出,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共工水法的一种衍生,原来那才是胖子的先天之术,无论是治疗,辅助,甚至是蕴养都有着相当奇特的效果。
“更何况……你觉得自己还有翻盘的可能?”童流开口道,将蟾蜍背上的何颜轻轻推了下去,后者脚刚一沾地,地面竟然如同流水一般分散开来,一捧土流轻轻地抬起何颜的脚尖,道道被压抑许久的强大的气息瞬间迸发出来。
“童家元素谱系,曲河。”
童流手中转动着一条蓝绿色的发饰,笑道,“这个抑制器我可是求了好久才申请下来的,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谁能想到还真的用得上。”
“好了白漱,我们这边有三位术者以及一只序列六的大妖,你们那边嘛……一个已经废了的准序列六,在加上你这么个虚弱到极点的半残,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哈哈,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
“那个……有件事我要申明一下。”一个略有些稚嫩的声音从童流身后冒出,紧接着,一个未成年脑袋探出来,他那双暗棕色的双眼,顿时闪烁出两道灰白的电弧,一阵熟悉的波动在几人惊讶的眼神中回荡,李时随即说道,“我也是一名“术”。”
童流大喜,黑铁的出现本就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毕竟最开始他以为队伍中只有黄杉以及何颜拥有序列六的水准,不曾想家族对他如此看中,竟额外多配备了两名术者暗中辅佐自己,这样一来何愁拿不到共工祖法和三术妖血?他甚至可以在毫无损失的情况下击杀这三名叛乱分子。
“另外……还有一点。”
李时沐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施施然地……走向了白漱的阵营,大拇指对着后者不屑一指,面露无奈地说道,“这家伙是我老大,很抱歉,从今天开始我要辞去秘官的身份。”
……
“怎……”
“喂,老婆你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童流刚要做出反应,却被李时的下一句话瞬间打断,他惊讶甚至惊悚地看向身旁的何颜,后者却只回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
“哦。”
童流悬着的心刚刚落下,以为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却被身后的一个沉闷声音给震慑得发愣,只见一个全身泛着生铁色的高大身影从他旁边走过,缓慢地来到了白漱阵营,站在了李时身旁,后者毫不客气地拍着她覆盖全身的铠甲,大大咧咧地说:
“早就告诉你不要穿这么厚的铠甲了,你看,妆热化了面具都不好意思摘下是吧,改明儿从老板那里给你买一副更贴合你身材的软甲,也让你老公有点眼福啊,天天对着一块大铁皮疙瘩叫老婆……”
“……好”
“……”
“小李……兄,黑铁他,她……是你的妻子?”白漱也震惊了,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二人属自己这个个阵营,但听到这么爆炸性的消息,她整个人瞬间感觉这是自打来到蛇谷以后,被雷得最为彻底的一次。
“是啊,大老婆,”他笑嘻嘻地回答道,“家有娇妻,总得带出来炫耀炫耀不是,我们都在暗堡那里签了正式编制,没有身份问题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漱想起第一次和这货交流时,他手中拿的卷烟上赫然就刻有暗堡的“空心圆”图案,那时候他就知道这未成年与自己是一伙儿的(虽然仍然被他敲掉了三千万的巨款……)之后听他提及黑铁,白漱自然就明白的自家势力的分配,但……
“你不是说黑铁是你上司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老婆?”
“一般而言……称呼老婆为上司,她们应该会更高兴吧”
“……是。”
“你别插嘴!要说话就先把面具给摘了!”
……
童流这边……已经彻底傻了,方才己方这边的绝对优势,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转折,全部崩塌!自己和对方同时都拥有三名术者,势力相当,虽然他并不是完全没有了底牌,但难保对方也有所准备,更何况还有一个杰森在那里摇摆不定,此刻的局面已经完全不是有损和无损的问题,而是他们究竟哪一方才能够活着走出这个峡谷!
“白漱城主。”童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下这个局面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数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将童宽以及那孔雀的血丹交给我们,我等立下心誓必然不会透露任何与你们有关的情报,如何?”
“……”白漱沉思许久,童流这边一看顿时放松的些许,有的谈就是好事,身后的几人都是自己未来的心腹,折损在这里实在是莫大的损失……
“……心誓是啥玩意?”
白漱对着李时如是说道,气得童流险些晕倒过去,后者无奈地一拍脑袋,说道:
“心誓是一种较为狠毒的誓言,传说是洛家的某个二三代的老祖,以妖术和生命为代价,对一干但凡继承了“城市”血脉的人类定下的一条规则,心誓是以术血和妖力为基础构成,宣誓人但凡内心对曾经所发的誓言产生了哪怕一点违逆的念头,以之为根基的术血会在一瞬间燃烧殆尽,自身的修为会瞬间崩塌溃散。”
“这么狠?概念系的能力果然都相当可怕。”
“这是自然,五族中洛家虽然绝非强大,但在能力方面的神秘和诡异,让数百年来几乎无人胆敢招惹……”
“……”
“白城主……考虑的如何?”
童流的面色有些僵硬,饶是他这么好的家教和城府,此刻也着实有些耐不住了,白漱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转身走到那只孔雀头颅的身边,半蹲下来,轻轻抚摸着他那有些空洞的眼眶,这才开口道:
“对了,你知道吗?具有灵性的物质一般都相当稀少,低纬度地带的一条普通矿脉,一般只能诞生出一到两块具有灵性的石母,和蓝石算是其中相当特殊的一种了,虽然普遍具有灵性,但无论实在金属强度还是数量方面,他都显得有些过于鸡肋了。”
什么意思?童流表情不变,心下却转了数个弯弯,部分物质具有特殊的灵性,这是内城近十年内在中纬度地带取得不错的进展后,才得出的研究结论,白漱如何知道?难道他操纵物质的原理,与所谓的灵性有关?可现在对着身为敌人的他们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低纬度地点并没有像样的灵性物质,我的能力也不能完全的施展开拳脚。”白漱自言自语道,仿佛印证了童流的猜想,但没有人看见,在他的抚摸孔雀的掌心中,出现了一滴殷红鲜艳的血珠,
“但谁告诉你们,蕴含灵性物质的一定得是金属?灵草也罢,泉水也罢,山石也罢,甚至于……”
话音未落,他的掌中顿时绽放出异样的红芒,无数的腥气从那的身边逸散而出,浓烈厚重的让人作呕,但比血腥味来得更为强烈的,是引力,一阵阵来自于根源的引力!刹那间,地动山摇,本来伴随着孔雀死亡而彻底失去生息的蛇谷,再一次地动荡起来,山体颤动,石海咆哮,阵阵熟悉而又惊悚的景色再一次激发了众人内心的恐惧。
“掌灵·蛇血”
白漱缓缓站起,一颗如玛瑙般的血色宝石在他掌心滴溜溜地转动,美丽,却无比的邪恶,在白漱眼中,这血珠更是如绽放般迸射出无数红丝,连接了蛇谷的几乎每一寸土壤,
“孔雀借助吞噬蛇王获得术法齐天,也就意味着这蛇谷的三分之一,本就就是由孔雀身外化身的血肉组成,理论上只要完成标记,我基本上可以自由控制这里的一切,甚至要超出孔雀本人对此地的操纵。”
“刺啦——”
白漱指尖微挑,仿佛要印证他的言语一般,一根如同裹着黯淡血衣一般的石柱从地底升起,瞬间将在场所剩下唯一序列六以下的秘官,冷科,给生生洞穿而死,全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随后才说道:
“不要怪我,心誓针对的可是术以上的强者,没有资格履行誓言的他,必须死。”
……
“理解……”
童流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毕竟他自己也明白,事情的主导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当然对方也不敢真的将自己杀死,毕竟如果白漱真的胆敢击杀童家的小主,未来他要面临的,将是整个五族的合力追杀,这是双方都不想看到的,但哪怕不至于身死,这一次的损失也已经远超了他的想象。
“孔雀尸身和血丹你就甭想了,五族那边的理由随便你怎么应付,别供出我们就行,心誓方面我给你一个蓝本,给我照着上面毒,不允许留下任何侥幸和空子。”
“共工祖法嘛……可以给你,五族的传承术法没了,那所谓的心誓发了也没个屁用,照样会被追杀到死,不过除此之外,我要十亿作为补偿,同时还需要十枚中纬度地带的灵草灵果,麻烦你三天之内凑齐了给我交付钱发发,不许有延误哦”
童流的面色有些发白,但说实话松了一大口气,毕竟虽然这一切有些难度,但都是凭借他的身份可以凑齐的水平,共工水法回来了就行,而随后,看着童流好似放松下来的神情,白漱嘴角勾起一丝恶毒的微笑。
“但同时,你必须将共工水法的本源留下,一来可以维持童宽这小子的生命,二来,你未来的一切修为和实力,都将被掌握了本源的童宽捏得死死的,他随时随地可以掐灭了共工水法的本源,将你这个童家少主的头衔剥离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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