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左景殊正准备进山看看奔雷一家,李小花又来了。

    “特特,我和你说,昨天傍黑儿我去茅厕,听到你二嫂和一个偷布的说:

    ‘我家那小辣椒回来了,你们小心点,可别叫她看到了你的活儿就做不成了。把这块布拿走,她在家的日子,你们就别动手了。你也告诉她俩一声。’。

    特特,我和你说,那块布挺大的,我都看到了,六七岁的娃做件褂子都够了。”

    左景殊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心里话,她挺看重二嫂秦氏的,她人伶俐针线活儿也好,没想到,她这么小家子气,是个扶不起来的。

    “小花,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特特,不用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帮你守着你的作坊,别让人家偷垮了,我还想多做几年工呢。”

    左景殊:这道理秦氏就不懂。

    “小花,我早就想给你做件衣服穿,可你天天干活,我怕做了你娘也不让你穿。现在你上工了,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你喜欢啥色儿的?”

    李小花也不客气:“我记得你有块翠绿带小粉花的布,我特别喜欢。”

    “行,那个做裙子好看,我再给你配件浅紫的小袄。你就和你娘说,是我做了穿着不合适送给你的。如果你不穿着,那就是嫌弃衣服不好,我会不高兴的。”

    “哈哈,好,我就这么说。”

    “一会儿我就给你裁出来,你自己找时间做出来穿吧。”

    “恩恩。”

    李小花高兴地拿着裁好的衣料,回作坊去了。

    左景殊收拾停当,上山了。

    在路过她经常练轻功的那个悬崖附近的时候,她遇到了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的祁修豫。

    祁修豫微笑着看着她,左景殊感觉,这张灿烂的笑脸,就是这初升的朝阳都没有他亮眼。

    左景殊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立即变得大好:

    “你来云台县好几天了吧?我回来途中遇到骆居庸了。”

    “是啊,来了有四五天了。”

    只是那批东西的下落,至今也没个线索,上头认为,东西恐怕早就被转移走了,不必再寻找,他只不过借这个理由来看看这丫头而已。

    他哪里知道,他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云台县,这丫头正从京城往回赶呢,早知道就和居庸一起走了,遇到这丫头还能陪她一起回来。

    “骆居庸赶路很急,是不是边关……”

    “恩,本来我也要去的,是鲁王说,虽然这次军情紧急,可危险系数不大,他已经休养好了,要去报仇,就不用我去了。

    鲁王现在和居庸的关系已经很好了,说老子报仇儿子怎么能不去呢,就把居庸也拉去了。”

    左景殊高兴地说:“这是好事儿啊,上阵父子兵,想必经过战场上的相处,他们父子感情会更进一步的。”

    别看骆居庸平时对待左景殊总是没有祁修豫热情,他也没送过礼物给左景殊,可左景殊就是觉得,跟骆居庸比跟祁修豫亲近些,自然些。

    她是真心希望骆居庸和鲁王的关系能够变好。

    “恩,居庸说,你的办法很有效。他为了找个理由亲近他爹,说他看中了一把宝剑,要买回来舞剑给他爹看,找他爹要钱。

    本来他说要四千两,结果鲁王大方,直接就甩给他一万两,弄得他想再多要点都没办法开口了。”

    “哈哈哈,这不是更好?”

    “是啊,当时居庸就说:‘爹,宝剑买回来,我一定刻苦练功,等我武艺学成就接你的班。你当元帅,我做先锋。’给鲁王乐得都找不到北了,又甩给他一万两:‘拿去花吧。’

    居庸拿了鲁王两万两,就到处寻找宝剑。宝剑哪那么好找,最后这小子把我珍宝库中一把好剑讹去了,一文钱都没给我。”

    看祁修豫有些气哼哼的样子,左景殊哈哈大笑:

    “谁让你们是好友呢,他和鲁王关系好了,你也替他高兴不是。”

    “恩。”

    祁修豫总觉得左景殊对骆居庸的关心比对他多,难道是居庸偷偷送给这丫头什么好东西了?

    自己怎么能输给居庸呢?

    想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包,“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不喜欢?”

    又是礼物?左景殊感觉,祁修豫这段时间礼物送得有些频啊。

    她还是接过小包,打开。

    “呀!”

    小包里是一块小巧的玉佩,莹莹润润的,颜色是左景殊喜欢的石榴红,看着就让人舒服。

    左景殊有些爱不释手。

    恩,怎么感觉拿着玉佩的手心里暖暖的?

    “这是暖玉?”

    “是啊,戴上后会感觉身上很暖和。”

    这块玉佩是北丹国进贡来的,母亲一直佩戴着。她的寒症好了以后,就把这玉佩送给他了,让他送给喜欢的女孩子。

    左景殊又盯着玉佩看了好一会儿,把拿玉佩的手伸到祁修豫面前: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再说,谁知道这玉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比如什么传家宝啊,传媳不传女啊,定亲的信物啊等等。

    祁修豫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丫头,明明一副很不舍的小模样,却非要还给自己。

    “你收下吧,就是个小礼物而已。适合女孩子戴。”

    小礼物?这东西说它是无价宝都贬低了它的价值呢。

    左景殊思虑再三,还是收下了,直接就挂脖子上,塞进衣服里。

    已经收了他那么多件珍贵的首饰了,反正债多了不愁,也不差这一件了。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戴上玉佩,他很满意:

    “我要去一趟高台县,处理点事情,有时间再来看你。”

    左景殊立即问道:“危险吗?”

    只是一点政务,顺路替上头传个口信而已,哪里有什么危险。

    可祁修豫想看看左景殊的反应,就顺口说道:

    “这个危险嘛……没有没有,你放心好了。”

    他越是这样说,左景殊越是觉得这危险可能还不小。

    “你的跟班带了没?”

    “带了。”

    烈一烈二是他的贴身暗卫,自然是跟着他的。

    “骆居庸不在,你要多加小心。”

    左景殊想了想,伸手入怀,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小粗布卷:

    “送给你防身用。”

    祁修豫打开布卷,看到里边是一排五把半尺长的飞刀,这个粗布卷设计独特,一把飞刀一个隔儿,上边有扣锁,就是把布卷提起来飞刀也不会掉下去。而且这个粗布卷后边也有锁扣,可以挂在腰带上。

    祁修豫仔细看了下才发现,这个“粗布卷”原来是皮子做的。

    他取下一把飞刀,刀身锃亮细长,还挺沉,很称手。他用力一甩,远处的一棵树上传来不大的声响。

    二人来到大树前,哪里还有飞刀的影子,只看到树上有一个不大的小洞。

    在祁修豫的认知里,飞刀射到树上,不是应该留在外面一段吗?

    左景殊笑了:“你用的力气也太大了,这棵树和你有仇啊?”

    看到刀身全部没入树中,祁修豫大喜,这可是好东西啊,他虽然用的力气不小,可也没用全力,刀身都扎进大树里,也说明这飞刀很锋利啊。

    他把飞刀取出来,重新插*进布袋里,小心地别在腰带上。

    “我很喜欢,我走了。你如果去看奔雷,替我问个好。”

    那俩虎是这丫头的宝贝,可不能让它们一直对他有偏见,如果影响了他和这丫头的关系,岂不是很糟糕。

    “好,你小心些。”

    祁修豫突然过来用力抱了左景殊一下,然后几个起落不见了。

    左景殊:……

    左景殊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反应过来时祁修豫已经不在眼前。

    这叫啥,临别拥抱?

    左景殊细细品味一下,自己好像还挺喜欢的。她不自觉得咧开了嘴。

    左景殊来到山洞,两个月不见,俩虎娃已经走得很稳当了。看到左景殊,似乎还没有忘记她的味道,过来撒娇要好吃的。

    左景殊给俩虎娃喂了好几袋纯牛奶,让它们自己玩去了。

    她又拿出牛肉,奔雷和闪电一人两块。

    奔雷吃完了,吼!--有个男人掉深坑里,已经两天了。坑上边有个男人守着。

    左景殊一愣,立即说道:

    “你没吃了他们吧?”

    吼!--我俩早就不吃人了。不过,坑里的人应该是饿得够呛。

    “带我看看去。”

    --好,你坐上来。

    左景殊坐到奔雷背上,奔雷驮着她向密林深处跑去。

    ……

    “少爷,呜呜呜……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着急,怎么会忘记带绳子和干粮,你就不会困在这里不会挨饿了。”

    在一处断壁下,一个少年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一边还在对谁说着话。

    细看一下就会发现,原来离他两步远,有个洞口,里边偶尔会传来一两声细弱的声音。

    “呜呜……该死的谈小姐,如果不是她死缠烂打,天天围着少爷你转,我又怎么会见到她就跑。如果不是跑得那么急,怎么会忘了带东西。

    少爷,你别着急啊,你师叔肯定会叫人来找咱们的,可能还没找到这里呢,没准今天就找到咱们了,回家后,再见到谈小姐,我骂死她。”

    “伴云啊,你少说几句吧,你嗓子都哑了。”

    细弱的声音又从地洞里传来。

    “少爷,我没事,我就是和你说说话,省得你无聊,少爷你千万别上火啊。一会儿我就再去喝点水,我在上边,总比你窝在地下强。少爷,你的水囊里还有水吗?”

    “有的,你不用担心我,你要小心,喝了水快些回来。”

    “知道了少爷,自从那黄老虎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狼过来了。应该是老虎把狼撵跑了吧,小溪离这里也不远,我没事儿。”

    伴云喝了水很快跑回来。

    “少爷,你说你师叔多久会找来?”

    “这里很偏僻,看咱俩的运气了。你把药丸吃了吧,药丸再珍贵也没有命值钱。”

    “我知道少爷。”

    这药丸这么珍贵,他怎么能随便吃了呢,他还想着,如果再过两天,少爷的师叔还没来,他就把这药丸给少爷吃,好歹能挺几天。他的身体比少爷强壮些,他还在上面,就是喝水,也饿不死。

    “少爷,我讲故事给你听吧?”

    “伴云,我真的没事。”

    “少爷,你可别睡着了呀,地上太凉,别落下病根儿。要不,你起来走几步,就不会那么冷了。”

    “下边应该比上边暖和些。”

    好久,再也没有声音了。

    然后,少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地洞里的人有时也会回应一句半句的。

    吼!--就在前边。看到那个人没?他边上就是一个洞。这一片我经常来,都不知道那里有个深洞,他们这是什么运气?

    左景殊不想让人知道她认识老虎:

    “奔雷,你回去吧。先在这附近跑一圈儿再回去,把那些不长眼的动物吓跑,我记得回去的路,你放心。”

    奔雷走了,左景殊假装路过这里。

    “哎,你在这里干吗?”

    突然想起来的声音吓了伴云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是有人来了,兴奋得大叫起来:

    “少爷,少爷,有人来了,我们有救了。”

    转身一看,是个丫头,就有些泄气:

    “原来是个丫头片子。”

    对了,可以拜托她帮忙找人来救少爷啊。

    “小姑娘,就你自己来的吗?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会付钱给你的。我家少爷掉洞里了,你找人来带根绳子,帮我把少爷拽上来就行。”

    左景殊抬头四下看看,又低下头察看这个地洞,洞口也就一米来宽,看样子,应该不深吧?

    “需要多长的绳子?”

    左景殊一边说着,一边放下身上的背篓。

    “你有绳子?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有多深啊。”

    左景殊蹲了下来,对着洞口喊道:

    “喂,这个洞深不深,我这二十多尺长的绳子能到底不?”

    “很深,肯定不够长。”

    “里边宽绰不?”

    “口小肚大。”

    左景殊大声叫道:“那你向边上靠一下,我下去。”

    左景殊放下背篓就跳了下去,看得伴云一愣一愣的:

    这丫头就这么跳下去,不怕摔伤吗?

    地洞里的牧清庐刚刚退到一边,就看到一个黑影儿下来了。再一细看,还是个熟人。

    左景殊刚跳进地洞,眼前是漆黑一片,等她适应了洞里的光线一看,“哎,你不是那个医馆里的神医吗?”

    牧清庐笑了:“是我。”

    左景殊认真地看了看洞里,真的挺宽绰的。她捡起水囊递给牧清庐:

    “你的吧?拿着。得罪了。”

    说完,左景殊一把揽过牧清庐,双脚用力一提气,飞出地洞。

    牧清庐还有些发蒙,他就这么上来了,这么容易?

    左景殊已经在翻她的背篓了:

    “我这有些吃的东西,还不凉,你们对付着吃一口。”

    左景殊拿出几个暄腾腾的大馒头出来,还有一点卤菜。

    本来她想拿大肉包子出来的,怕他们俩饿久了,吃了肉肚子不舒服。

    伴云吞了口口水,看着牧清庐。

    牧清庐看了看他的手,挺干净,就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他:

    “吃吧。小点口。”

    “恩,恩。”

    伴云一边答应着,一边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嚼着。是他饿狠了吗,怎么感觉这馒头这么香甜呢?

    牧清庐也有这样的感觉,这馒头越嚼越香,还有丝丝甜味儿。本来饭量不大的他,竟然吃了一整个大馒头。

    伴云吃了两个,饱了,他把剩下的两个包起来,放进怀里,留着回去吃。

    看他们吃好了,左景殊问道:

    “你们是怎么掉到洞里的?”

    牧清庐一指旁边断壁上的一棵野草:

    “我爬上去采药,没站稳摔下来的。说起来也多亏这个山洞了,里边的土是暄的。如果直接掉到地面上,恐怕不残也伤了。”

    伴云接着说:“少爷掉下去以后,可把我急死了,我又没带绳子,围着洞干着急也没办法。

    天黑了,来了几匹狼,如果不是少爷一直鼓励我,我都打算跳下去陪少爷了,我不想被狼吃,我就大喊救命。

    谁知道没喊来人,喊来一只大黄老虎,我一看,更害怕了,几匹狼就够呛了,老虎也来了,这回我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没想到的是,大黄老虎一声吼,把狼吓跑了,老虎也走了。以后就再也没看到狼,也没看到老虎。”

    左景殊笑了:“你们很幸运。”

    如果他们不是遇到了奔雷,后果不堪设想。

    左景殊看向牧清庐刚刚指着的那棵野草:

    “那是药材?”

    “是,很珍贵的药材,我已经好多年没采到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棵。”

    “我帮你弄下来。”

    “好,不过,挖起来恐怕费事儿些,不能断了根,和挖参一样。”

    “懂了。”

    左景殊从背篓空间里翻出一把木铲,然后一个飞身飞到断壁上,左手抓住旁边突起的石块,右手开始挖药材。

    药材很快被挖了出来,左景殊轻飘飘落了下来,就像仙女儿下凡一样飘逸好看。

    牧清庐没想到,人还可以这么潇洒张扬,他好羡慕啊,自己也会飞就好了。

    他痴痴地说道:“你能不能再飞一次?”

    左景殊也玩心大起,“行。”

    她在地上拔了一大把枯草,把草叶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为了增加效果,咱们来点特效。你们就把这草叶想像成桃花瓣儿或者是雪花儿。”

    左景殊又伸手进怀,从空间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天光锦,然后,她飞上断壁,站在上面:

    “你们看好了,本仙子下凡了喽!”

    说完,她把手上的草叶用上向上一甩,草叶乱纷纷飘洒下来。左景殊把红色天光锦挂在脖子上,长长地下垂着,左景殊两手抓着,像舞台上舞水袖一样,一边舞动一边缓缓下降,枯草叶在她身边飞扬。

    牧清庐眼中,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儿,如画般美丽的少女,舞着彩带,在满天霞光中,从天空缓缓飘下,最后,落在他面前,是那么美,那么纯,那么动人心魄!

    这美好的一幕,深深扎根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到很久,很久……

    伴云看到左景殊落下来,一脑袋瓜儿的枯草叶,感觉很滑稽,他有些想笑。

    转头看到自家少爷傻了一样盯着人家小姑娘,他急忙拉了一把。

    牧清庐有些不好意思:

    “失态了,见笑见笑。”

    左景殊豪爽地一挥手:“没事儿。”

    说完,她把头上的草屑慢慢摘巴下来,还落下几片。牧清庐看到了,好想伸手帮她弄下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手里的红绸是‘天光锦’吧?”

    “对啊。”

    “那个……你能不能卖我一小块,要不,我用药丸和你换也行。我有个毛病,就是特别怕热,一到夏天的晚上,就特别难挨,热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用天光锦做个面巾盖脸上,想来会好很多。”

    他虽然是神医,可是没有权势,天光锦这么稀缺的东西,他哪里弄得到。也就宫里那几位有,普通小官,都未必看得到。

    左景殊:牧清庐是神医,人吃五谷杂粮,保不齐哪天就会生病。和一个神医做朋友,还是很有好处的,这人还提醒过自己迷*药的事情,还送给自己好多药丸,效果很好。

    想到这里,左景殊笑着说:

    “这个颜色不适合你用,我家里还有淡蓝色的,哪天去县城,我送你一块。”

    “好,好,多谢。”

    最后,左景殊背上背篓,一手提着一个,把牧清庐和伴云主仆俩拎出山。

    刚刚到了官道上,远远就听县城医馆的老大夫大叫道:

    “清庐,这里。”

    左景殊放下二人,牧清庐快步来到师叔跟前:

    “让师叔担心了。我是为了采藤芝掉到一个地洞里,幸亏遇到这丫头,要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啥,你采到藤芝了?在哪里,我看看。”

    老大夫看了好一会儿,“这藤芝得有四五十年了,宝贝啊,宝贝。对了,你刚刚说啥,你掉地洞里了?你没事吧?”

    旁边的伴云一翻白眼:

    感情我家少爷都白说了。

    “师叔,我没事,就是饿了点,并没有受伤。”

    “那还等什么,快回家,师叔给你做点好吃的。”

    “好。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师叔做的饭菜了。”

    “这回让你吃个够。”

    老大夫对一个下人说道:

    “你去通知山上的人,少爷回来了,不用找了,我们就先走了。”

    老大夫留下一辆马车,他和牧清庐伴云坐着另一辆马车回县城。

    左景殊告别了牧清庐就回家了,哪里知道,家里还有事儿等着她呢。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晚上还有一章,老步谢谢大家支持。

    祝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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