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说明不经常见,或许只是见过一面两面。不是在京城见到的,那么是云台县城……高台县城……进京路上还是……山里?
对了,山里。左景殊想起来了,就是她在深山遇到那伙搬箱子的人,里边那个黑衣人。
当时他蒙着脸,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左景殊跟了他们一路,对他的身影和走路姿势还是很熟悉的。
就是那个黑衣人。
他是那伙人的头儿,出现在京城,代表什么?看他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应该不是路过京城的。
算了,反正也和自己无关,自己劫了他们的东西,离他们远些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往前凑呢?
左景殊立即转身换了个方向往家走。
……
“少爷,你不用着急,就咱们现在这个速度,过年之前一定能够到达云台县。”
伴云坐在车辕上,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对车里的牧清庐说道。
“能快点还是快点吧,如果赶回去已经是年底了,会很忙的。”
不但师叔忙,相信那丫头也会很忙的,哪里还有时间和他一起上山啊?
师父以为,这次打仗会有很多的伤兵,才叫他来帮忙的。哪里想到,鲁王父子联合,前后夹击,打得敌军大败。鲁王乘胜追击,战争很快取得了胜利,比起以往的战役,这次受伤的人数真的不多。
师父看他呆在军营很不习惯,就叫他回来了。
“少爷,你是不是想回去找你的‘小仙女儿’?”
伴云可是看到他的少爷,有时间就制作那些女孩子用的药丸,除了左景殊,他没给别人用过。
牧清庐哼了声:“赶你的马车吧。”
“少爷,咱们这次带的干粮够吃很长时间,再路过城镇咱们就别进去了。如果干粮不够了,你在车里别下来,我就买些,可别再像上次似的,遇到花痴女。”
“恩。”
“少爷,前边路边好像有个人躺在那里。”
“绕过去。”
“好。”
“少爷,好像是跟着咱们去军营的那个人。哎呀,他流了好多血啊。”
“停车,我下去看看。”
不管是不是认识的人,作为一个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伴云,快,把止血粉拿过来。这伤口太大了,快点!”
“少爷,拿来了。”
“你帮我扯开他的衣服,我来给他上药。”
伴云看到牧清庐上了药之后,血还在流:
“不管用啊,少爷,怎么办?”
“快拿布带来。”
伴云很快拿了条干净的布带,牧清庐把那一大包止血粉全洒到伤口上,然后用布带缠上。
“伴云,来,咱俩把他抬到车上,赶快回军营。”
“知道了少爷。”
他们刚刚离开军营没多久,很快就能赶回去。
牧清庐已经看了湛无秋的伤,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是伤口太大失血太多,他随身带着的止血粉不够,只得回军营找他师父了。
伴云调转马头,马车奔向军营。
……
这天一大早,左景殊又来到四芳园梅园,因为这里的腊梅树开花时间有先有后,现在又有很多腊梅开花了,左景殊继续采*花,不能浪费了。
采完腊梅花,左景殊来到荷园,她想察看一下荷花池冰面情况,她可是和祁修豫说好了,有时间会来滑冰的。
看到荷花池的一刹那,左景殊有些蒙了,这冰面上一层荷花的枯枝败叶,哪里能滑冰,这不是瞎扯呢吗?
左景殊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突然听到亭子后边有人说话,她立即悄悄摸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这里。
“五爷,我都说了,现在这园子里没人来,你想啊,这二驸马都被撵出京城了,这里肯定已经易主了,谁还会来啊。
这也就是你,如果是别人来了这里,被人逮到,还不得送官啊。”
“哼,费青那个蠢货,我早就和他说过,让他对祁静贞好点,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皇家人,别看皇上和祁修豫不管她,可你特么都要把人饿死了,他们能不管吗?
你特么贪了人家那么多嫁妆,就给顿饱饭吃,还能吃穷了你?现在好了,被人撵出京城。
就他那逼样,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每天还要吃好的喝好的,他们家里如果没有俩钱,我估计他都得饿死,他可不是个能吃苦的主儿。
娘的,他是跑了,害得爷我现在没地方玩去。如果再让我见到他,我非得踹死他不可。”
“五爷,你怎么会没地方玩去呢?你不是好久没去‘醉仙居’了吗?今天去玩几局怎么样?”
“你小子是不是手头没钱花了,又惦记爷的钱了?”
“嘿嘿,爷,你老如果手气好,赢个几十万的,就赏小人几个钱花花呗?”
“哈哈,好,借你吉言,走,‘醉仙居’。”
“好嘞。”
左景殊想了半天,没听过这个名字啊,可能不是酒楼就是客栈,既然还要玩几局,应该还带有赌场。
闲着也是闲着,跟去看看。
左景殊想了想,把自己装扮成个有钱的小混混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跟在两人身后,向‘醉仙居’走去。
醉仙居是个两层的高档客栈,两人刚刚到了门口,就有人看到把他们迎了进去,左景殊急忙跟了进去,看门的以为他们是一伙的,也就没拦着。
这一进去左景殊算是开了眼界了,里边布置的相当豪华,就是这里的伙计,穿戴也很讲究。
左景殊可没工夫看这些,她一直紧紧跟着那两个人走,如果跟丢了人,她这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办?
二人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大房间,里边有不少人,闹闹哄哄的。
“五爷,您来了?今天玩什么啊?”
“老规矩。”
“好嘞,您这边请。让让,让让,五爷来了,给五爷让个座儿。”
就有人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这位五爷。
这位五爷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庄家问道:
“五爷,可以开始了吗?”
“恩,开始吧。爷先押一千两。”
五爷说完,就把银票拍在“大”字上。
庄家摇完骰子,把骰盅放下喊道:
“五爷押大,大家买定离手。”
左景殊悄悄问旁边的人,最多可以押多少,人家告诉他十万两。左景殊掏出一张银票押了上去,是五万两的。
左景殊押的时候并没有说出银票的面值,再说,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五爷和庄家身上,也没人注意她。
左景殊从刚刚五爷和下人的谈话中听出来,五爷应该挺长时间没来这里了。那么,今天他们刚刚来,庄家肯定会让他们赢的。开始时下的注比较小,庄家会让他们赢个几把。
等五爷加了注,恐怕就会输多赢少了。所以,左景殊才跟着押了“大”。
庄家打开骰盅,三颗骰子,分别是四五六,庄家喊道:
“四五六,十五点大。押大的赢了。”
这时候庄家才发现,还有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在那里。
“这是谁的?”
左景殊立即举手,“我的。”
庄家一看,是个穿着讲究相貌普通的小子,也没说什么,拿起骰盅继续摇,然后放下盅,“买定离手”。
五爷又押了一千两“大”,庄家看向左景殊,左景殊仍然是五万两,也是押“大”。
这次左景殊又赢了。
左景殊很高兴的样子,押了十万两,还是押“大”,她悄悄观察庄家的神色,看到庄家稍稍撇了下嘴,她不动声色。
两次押“大”赢了,五爷没加注,可她加注了,还押了那么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次开出来的点数,应该是小。
在庄家要揭开骰盅前,左景殊悄悄绊了旁边的人一脚,那人一个趔趄要扑向赌台,左景殊假装一扶,同时把银票换到“小”字这边。
庄家打开骰盅,“二三三,八点小。”
这时庄家才看到,左景殊的十万两银票押在“小”字上。
他瞪着左景殊:“你刚刚不是押大吗?”
“是啊,可能是刚刚被人划拉到这边来了,反正不是我弄的。”
众目睽睽之下,庄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又开始摇骰子。
“继续,买定离手。”
左景殊赢了二十万两,她揣起银票,“小爷饿了,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给爷端到屋子里去,爷吃饱了要睡会。”
立即有伙计上前引着左景殊,进了一个房间。
庄家看着左景殊进了一旁的屋子,“小子,吃了我的,你得加倍给我吐出来。”
左景殊一进来就对伙计说道:
“小爷饿了,你们上菜快点,再来坛好酒。”
伙计答应着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房门。
左景殊立即来到窗户边,窗户是普通的窗户,她探出头向下一看,我滴娘啊,只见窗子下面半空中是个露台,露台上面铺了一层钉板,钉子有半尺长,这如果跳下去,肯定把你扎成筛子,即使不死恐怕也得去掉半条命。
当然,这些只能对付普通的客人,左景殊是普通客人吗?
左景殊看了一眼就跳了下去,然后轻轻绕过露台,就跳到地上,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等她从街道另一头出来的时候,早就换了身衣服,变成个清秀俊雅的小子了。
左景殊回到家里,祁修豫等在门口。
祁修豫一见到她,立即说道:
“小景,快换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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