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左景殊穿了一身黑衣,来到状元街利民商铺。
四周静悄悄的,她左右看看,没人。就纵身跳上院墙,翻进院子。
整个商铺,一楼二楼都黑乎乎的,应该是没人。
左景殊来到商铺后院,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就是白天她和唐闰说话的那个房间。
左景殊慢慢靠了上去,就听到有个男声说道:
“上次我探了王爷的口风,他的意思是,希望我好好给左小姐办事。
王爷手下我这样的人多的是,我回不回王府,王爷根本无所谓。”
这是唐闰的声音。
白天看到唐闰往外拿银票的时候,左景殊还在想,他把这么多的银票放在商铺,也不怕丢了。
原来,不光是伙计,他也是住在这里的。
另一个声音说道:“唐兄,我们几个都跟着你,你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只要跟着这个左小姐有钱赚,在哪里不是混日子,是不是在王府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我们也没什么特殊能力,值得王爷另眼相看。”
这个声音左景殊好像也听过,应该是商铺的伙计。
左景殊在心里盘算,谢兰姿做掌柜的,有自己的班底,这个唐闰也有自己的班底。
本姑娘没那么多忌讳,只要你们好好干,你就是把全家整来给本姑娘干活,本姑娘都没意见。
如果你们敢跟本姑娘耍心机,玩些有的没的,本姑娘肯定会叫你们后悔的。
就听唐闰又说道:“这个左景殊,我看着不是个一般人,要不,怎么会入了咱们王爷的眼。”
那个伙计说道:“唐兄,你说,咱们王爷会不会对左姑娘动了收纳的心思?”
唐闰说道:“有这个可能。”
那个伙计又说:“唐兄,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尽心尽力给这个左小姐办事,如果这个左小姐能修成正果,在王爷这里占一席之地,我们就是她的功臣。
左小姐不会错待我们,王爷肯定也会对我们好。
如果这个左小姐以后和王爷闹掰了,王爷自然不会再重视她了,我们再提出回王府,王爷肯定会同意的。”
唐闰赞同:“对,所以说,我们好好做事就对了。”
“没错。我觉得,一个人只要忠心护主,踏实肯干,这个主子又有能耐,不是眼瞎心盲,我们的前途就错不了。”
“也是。”
“那唐兄还纠结啥?睡觉吧,十二号仓库今天又清空了,我明天要好好打扫一下,说不定以后要装什么贵重的货呢。
别的不说,来了商铺,我可是开了眼了,见了多少好东西呀。”
唐闰:“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好的东西呢。”
“就是。”
左景殊弯了弯嘴角,慢慢离开这里,向仓库去了。
她随便打开一个空仓库,里面干干净净的,左景殊拿出三十坛酒,十坛一斤装高度酒,二十坛二斤装低度酒。
看到那一排空仓库,左景殊心说,是该补充货物了。
第二天,左景殊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茶楼,包间里,逸王爷已经在了。
“小子,你的花在哪里?”
以老爷子的慧眼,自然看出左景殊是个女娃。既然左景殊男装打扮,他就顺着她叫她“小子”吧。
左景殊放下背篓,坐到老爷子对面:
“祁伯伯,让你久等了。”
左景殊是客气,其实她也是提前来的,哪里想到,这老爷子比她还早呢。
老爷子正双眼放光地看着左景殊的背篓:
“花呢?”
左景殊起身从背篓里,搬出一盆花,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老爷子立即起身来到花盆跟前,盯着花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久:
“花漂亮,叶子好看,香味宜人。稀有啊,绝对的珍品!丫头,卖不卖?”
老爷子一兴奋,忘记叫“小子”了。
左景殊看着老爷子:
“祁伯伯,昨天我是咋和你说的,你把这花一盆变成十盆百盆,卖了咱们对半分钱。
卖给你了,我不就没有了。我和你说,我可就这一盆。”
“没有别的颜色了?”
“祁伯伯,我也不瞒你,当时这花我一共得了四棵,四种颜色,紫色金色粉白色和绿色。
我把金色的拿来了,如果你真的能培育出更多的来,我再把别的颜色拿给你。”
老爷子大叫道:“你说这花你还有其他颜色,还有绿色的?”
“是啊。”
“我要看,我现在就要看。”
左景殊笑了:“老爷子,好饭要慢慢吃,好茶好酒要慢慢品,这好花嘛,自然要慢慢赏了。
你说这么好看的花儿,你一次看到好几棵,是不是有些浪费了,也没有那种为之心动的感觉了?”
老爷子认真地想了想: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丫头,我问你,你不会离开京城吧?”
“我自然会离开京城啊,我家可不是京城的。”
“那……那你得把那三盆花,放到我家来,要不,我不放心。”
左景殊瞪着他:“放到你家我才不放心呢,你昨天不是还坐在大门口哭,哭你心爱的花被冻死了吗?
如果你把我的花再弄死,你就是翻遍全天下,也找不出一盆来。你要怎么赔我?”
其实左景殊也不知道,这花别的地方有没有。
提起昨天的事,老爷子有些蔫了。
他的花棚,可是冻死了不少花,幸好名贵的花儿离门远些,没冻死。要不,他肯定上吊的心都有了。
“祁伯伯,这花你拿回去后,不用太过精心,只要别被压到踩到就行。它是野外生长的,这个季节放到室外就可以了,你可别放在暖屋,再给热死了。”
老爷子一听:“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能把这一盆变成很多盆。”
左景殊不赞同地说道:
“不用太多盆,有个六七盆也就行了。物以稀为贵,太多就不值钱了。”
“有道理。”
“祁伯伯,这个布袋里,是我在这花生长的地方,挖回来的土,你拿回去,应该比别的土更适合这花的生长。”
“好,好。小子,那你不会离开京城就不回来了吧?”
“以后我在京城的时间会很多,你放心,我跑不了,我还要在京城开铺子,开酒楼呢。”
“恩,有出息,你的铺子我会光顾的。”
“我先谢谢祁伯伯捧场。”
老爷子忽然想起来:
“小子,我已经派车拉酒去了。你给我预备了什么酒?”
左景殊告诉了他。
“啥?你就没给我点好酒?”
老爷子大声叫出来。
左景殊也大着嗓门说道:
“好酒很贵的,知道不?”
“本王会短了你的酒钱吗?”
左景殊撇着嘴:“那可说不定。如果我有你这么个老爹,我肯定会扣住他的钱,省得他乱花。
我估计,你一定没少花冤枉钱买花吧?”
老爷子瞪大眼睛:“你咋知道的?”
“这还用问嘛,随便哪里掐朵好看的花,插花盆里卖给你,难道你当时还能把花拔出来看看啊?”
老爷子气极,他一拍桌子:
“说,你是不是没少这么干?”
被左景殊说中了,他确实被人坑过很多次。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最讨厌这些坑蒙拐骗的把戏,我要赚钱,绝对是凭真本事。”
“好,本王信你。这花我带回去了,等我培育出来咱们就去卖钱,省得我那几个逆子,总是说我只会花钱,不会赚钱。”
左景殊心里一动:“老爷子,虽然你不缺钱,可这钱花一个就少一个,咱们如果能赚钱,再花钱,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心疼了?”
“本王从来不心疼钱。”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缺过钱。”
“也是,都是我儿子他们缺钱。”
左景殊笑着说道:“祁伯伯,等我想个赚钱的法子,我带上你哈。咱们有钱一起赚,有花一起看,有酒一起喝,不,我酿酒,你来喝。”
“哈哈哈。”
老爷子开怀大笑:“好,好!”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
左景殊一看这人的相貌,应该是个内侍。
“老王爷,你快回府看看去吧,你派人拉回去的酒,都被大爷哥几个分光了。”
“啥?这几个逆子!走,回府。哎,这花儿你小心点抱着,摔了我的花,我要你的脑袋!”
训完下人,老爷子一溜烟儿跟着那个内侍走了。
左景殊坐在椅子上,感觉好笑不已。
家里的酒被分光了,我这酒主人在此,你再买些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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