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和郑建忠一行人刚回到教会医院,就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哭声,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泛起不妙的感觉,尤其是袁文殊,更是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就冲上了楼梯,谭飞和郑建忠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二楼走廊里,负责警戒的几名特务个个面带悲愤,眼中带泪,还有几人,直接就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号啕大哭起来,还有数人,手持短枪转来转去,一看就是想要杀人又找不着对象。
“站长怎么了?”袁文殊一把揪住一名特务。
“站长.....站长他.....殉国了!”那名特务抹着眼泪,抽抽着回答。
“什么?!我出来的时候,医生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袁文殊目呲欲裂。
“不知道,您走后不久,医生进去检查,接着就是一堆护士冲了进去,接着段队长出来告诉我们,站长已经走了.....”特务回答。
袁文殊一把将人推开,转身就往里走,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几个人推着一个病床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人面色阴沉,正是上海站的行动队长段云鹏。
“段队长,站长他?”袁文殊颤抖着声音问道。
“站长已经殉国,袁科长,你先吩咐大家回总站,后续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说!”段云鹏的声音坚定而又严厉,袁文殊被他的气势所摄,不由得回答了一声“好!”
这才想起,段云鹏只是上海站的行动队长,自己比他还高一级,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易接受他的指令,但话已经出口,再反悔就更显怯懦,不由得也板起了脸,大声说道:“段队长,我已经找到线索,你安排完站长的后事后,立即回总站报道!”
段云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头也不回的领着几个特务,向太平间走去了。
郑建忠和谭飞则在一旁静观其变,看双方分别离开,谭飞附在郑建忠耳边低声道:“老师,我看这里面有点蹊跷。”
郑建忠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只是说不上哪里不对。
“等会儿人散了,我们去太平间看看。”郑建忠开口道。
.......
法租界教会医院太平间。
王青木一身病号服站在太平间中央,满面红光,哪还有半分中毒迹象,只是他的四周全是近几日死亡的尸体,场景显得分外诡异。
屋子里几名亲信亲眼目睹了王站长死人复活的诡异场景,个个面色发白,足足消化了几分钟,才又惊又喜的看着王青木,齐声问道:
“站长,您没事了?”
“我本来就没事,”王青木骄横的脸上泛着几分得意,“都是我王青木玩剩下的手段,想搞死我,没那么容易!”
“站长,您是怎么发现的?”一名手下低声问道。
“说起来也惊险,我是把药片放进嘴里的时候,才发现其余药片的颜色不太对劲,”王青木冷笑着,没有再做过多解释,“消息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一名面色阴沉的长袍男子低声回答,正是上海站行动队长段云鹏,此人神色如常,显然早就知道内情。
“嗯,接下来的行动,云鹏你来安排,”王青木指了指段云鹏,“这次,我要跟日本人玩儿个大的!”
吱呀!
太平间的屋门被推开了,郑建忠当先走了进来,看着死而复活的王青木笑道:“青木兄,我就知道你在搞鬼!”
“元白兄,事发突然,想要示敌以弱,只能先将所有人都瞒过,得罪得罪!”王青木笑着拱手抱罪。
“看来青木兄已经有计划了,那我就不多嘴,只等看青木兄的这场好戏了!”郑建忠也不在意,呵呵一笑。
“元白兄,那我们就静观其变!”王青木也是一笑。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
与此同时,教会医院外面的一处民居,一名身着西装的男子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法租界医院二楼的情况,一名身材低矮的男子走近屋中,低声向西装男子汇报道:
“课长,刚刚得到消息,王青木死了!”
“呵呵呵呵.....浅田余敏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要杀死王青木这个狡猾的王八蛋,还不是要靠我们女人。”西装男子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听着不像男子,倒更像女子的声音。
“恭喜课长,土肥原机关长一定会为您开心的!”下属汇报道。
“义父当然会开心,但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更信任男人。”西装“男子”撇了撇嘴角,露出落寞的笑容。
“那么云子课长,我们是否要撤离法租界,回到日租界?”下属问道。
“撤离?法租界就是我们的家,”被称为云子的女子神情萧索,“歌舞町,夜总会,不就是我们女子的舞台么?回到虹口区,只会称为那些男子的玩物,这恐怕也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吧?梦子?”
那名下属抬起头,露出一副姣好的面容,发出的声音也不再做任何掩饰,显得十分的悦耳:“是的,云子课长,我喜欢法租界的生活,尤其喜欢那些下面指挥上面的男人。”
“好了梦子,那个医生,你也可以让他消失了,否则,你在法租界的活动,永远都不会让人放心。”云子课长望着窗外说道。
“好的课长,可他是个很有趣的男人,我还真的不舍得让他就这样消失呢。”梦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你可以让他消失的舒服一点。”云子嘴角划出一抹弧度。
.......
“王青木死了?”
驻沪特高课第三课课长浅田余敏听到下属的汇报,不由得愣了一下。
浅田余敏有点懊恼。
他不是不能接受王青木的死讯,他不能接受的是,王青木死的如此容易,并且并非死在自己为他精心准备的审讯室里。
“谁干的?”浅田余敏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不知道,据说是食物中毒。”属下汇报道。
“食物中毒?”浅田余敏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个死法,就像是一头大象在吃草时,被一条狗尾巴草给噎死了——浅田余敏设计了无数种王青木的死法,但绝不是今天发生的这一种。
叮铃铃!
电话铃响起,浅田余敏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他熟悉却又陌生、痛恨却又充满魅惑的声音:
“浅田兄长,有没有兴趣和云子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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