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难没有接话,自顾自说着。
“把她给我。”
看着男人眼底稍纵即逝的杀气,江梨愣了愣。
在她出现之前,江难原本那么沉得住气,这会儿是为了她才掏枪的……
心情复杂。
见江遗不为所动,江难语气加重了些,眸光愈发锐利冰冷。
“我女儿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你和你的人,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满屋皆惊。
江遗不露痕迹地抿了抿唇。
他知道大哥不是在说笑。
……
视线在针锋相对的兄弟二人之间来回打量,江梨连连叹息。
这么紧张干什么……
真不至于啊。
趁江遗不注意的空档,小团子忽然眨巴眨巴眼,冲对面的江难使了个眼色。
男人缓缓眯起眼。
这小鬼……想干什么?
没等江难回过味来,之间被弟弟抱在怀里的小女儿忽然转头指了指小黑屋的方向。
江难心下一惊。
她真要把江遗带到江昭那里去不成?
见小人儿肉乎乎的指头伸向了某个方位,江遗了然,挑衅般地看了哥哥一眼。
“小梨,好乖。”
语罢,江遗把手里的糖果递给了她。
江梨伸手要接,转瞬便察觉到某人凛冽如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伸了一半的小爪子默默缩了回来。
眼下这个形势,怎么看她怎么像个小叛徒……
似乎是猜透了她的心思,江遗轻笑着把糖果塞进了她身前的小布兜里。
“你们几个跟我去拿人,其余人,原地警戒。”
看着弟弟的背影,江难的眸光深不见底。
……
到底是江家人,在江梨的指引之下,江遗没走多远便猜到了老四藏身的位置。
是小黑屋。
他恍惚间想起小时候做错了事,大哥总喜欢罚他们跪小黑屋,兄弟几人会瞒着大哥互相送饭吃。
那些日子,已经很遥远了。
……
走到小黑屋门口,江遗停了下来,示意副官把门锁撬开。
此举显然是没把自家大哥放在眼里。
江难皱了皱眉刚要开口阻拦,转眼却见小团子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鬼……
江难幽幽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算了。
先看看她有什么打算。
就算是老二执意要把老四带走,真硬碰硬斗起来,他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咔——”
一声轻响。
“二爷,锁开了。”
看着露出了一道缝隙的小黑屋,江遗停顿片刻,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把怀里的小人儿还给了阿黛。
江难的眸光更暗了。
见长官径自推开门,副官猛地端起枪。
“全体警戒!”
一队人马刷刷举起枪对准了小黑屋。
江梨在阿黛怀里窝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里看。
既然想看,那就让他仔仔细细看个遍。
没有可以作为证据的枪伤,谁也定不了江昭的罪。
……
刺眼的光亮照入,小黑屋瞬间明快起来。
只见江昭正趴在角落的地上,光着膀子,宽阔后背上是盘亘错杂的鞭痕,触目惊心。
江遗略略使了个眼色,副官会意,径直走过去把江昭的腰腹打量了个遍。
阿黛怀里的小团子悄无声息地勾起了唇角。
他果然在找那个枪伤。
只是江遗怎么也不会料到,如此严重的伤势会在一夜间痊愈。
既已经愈,就不会再有破绽。
“怎么会……”
副官错愕,回首冲江遗摇了摇头。
江遗眼底有一闪即逝的疑惑。
“……看清楚了吗。”
似乎还不死心,他索性亲自上前查看了半晌。
毫无所获。
见江遗有些自我怀疑地缓缓起身,江梨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江昭的嫌疑就算是彻底洗清了。
“人,还抓吗。”
似乎是知晓老二没了法子,江难气定神闲地摆摆手,让江家的人都收起了枪械。
江遗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走。”
军队撤离。
……
江遗一队人走后,江宅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楼下。
只有宋管家带了几个人在收拾地上的狼藉。
江难一边伸手把她从阿黛怀里接过来,一边冲小黑屋里的江昭扬了扬下巴。
“叫医生上楼,包扎好之后送回他房间里去。”
安置好了江昭,他缓缓垂下头,恰好跟怀里的小人儿对视上。
多疑如他,不可能看不出不对劲。
懒得编造借口应付他,江梨索性故意打了个哈欠。
小孩子的好处就在这里。
任凭她怎么肆无忌惮耍赖皮,也不会有人拿她有办法。
“……不许困。”
谁料江梨的哈欠还没打完,一只大手忽然不轻不重地捏住了她的脸蛋。
力道不大,却足够让她一时无法挣脱。
“说清楚再睡。”
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的阿黛一愣。
说清楚?难爷要小姐说什么?
“呀!”
江梨继续装傻充愣,完全没接他的话。
甚至于下一刻,小团子居然把江遗塞给她的水果糖举到了他面前,眼珠子亮晶晶的。
看着这对天真无邪的黑眸,江难打心底生出了一丝无力感。
“……”
算了。
话都说不利索,还指望她能交代什么。
江难忍不住叹了口气。
……
江昭的枪伤虽然很快愈合,可身上的鞭伤彻底痊愈却已经是个把月之后了。
这时候,江梨的话也说得越来越清楚了。
“阿黛!小颜!”
听着小人儿脆生生的呼唤,阿黛和小颜连连拍手,一个劲儿地夸赞小姐口齿清晰。
某人满脸讨好地凑上前,伸手指着自己。
“小梨子,我呢,我是谁?”
江梨看都没看他一眼,不假思索地开了口。
“色狼!”
江昭一愣,嘴巴都惊得忘了合上。
色……狼?
一片寂静。
“噗……”
终究还是小颜憋不住笑出了声。
小姐说四少爷是色狼呢,看来她平日的熏陶一点都没白费。
江昭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闭上了。
想起这个他就后悔。
小梨子记事早,估摸着是参加宴会那天,他搂着女人的场景被她瞧见记下了。
忽地。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低沉的嗓音自门外传来,连带着整个房间的气压瞬间降低几分。
看都不用看。
一定是江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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