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娘此时倒是冷静,因为她看到人群中,有两个像是起头的人,骂得最卖力。
自己骂就算,还鼓动其他不明真相的路人。
她扯了扯杜庭光的衣袖,杜庭光还以为她怎么了,眼中一丝紧张:“怎么了?”
江秋娘努努嘴,示意他看那两人,“你看到了吗?都是那两人在煽动大家的情绪。”
杜庭光仔细一看,果真看到人群中,两个长相普通的男子言辞激烈,把那妇人说得如何可怜,把酸辣粉说得仿佛洪水猛兽,不断挑动路人的正义感。
杜庭光眸色微冷,吩咐招远:“你多带几个生面孔从后门出去,把那两人控制住。”
招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已经明白过来,招呼两个伙计,从后门出了铺子。
......
因着方大郎成亲,郁然在酒席上多喝了两杯酒,回来头有点晕,歪在榻上不想动。
小鱼儿看娘亲不舒服,半刻也不舍不得离开,连小白带着一群兔子兔孙在院子里疯跑,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小胖手一会儿给郁然捏捏手,一会儿又去揉揉娘亲的太阳穴头,虽动作笨拙,神情却很认真,因为她不舒服的时候,娘亲也是这样疼她的。
郁然看她稚嫩的小脸,一副小心翼翼的严肃模样,小眉头皱着,眉间担忧之色深浓,仿佛小大人一般。
她心头一暖,又有些心疼。
四岁的孩子,家里唯一的大人如此昏昏沉沉躺着,她一定很害怕吧。
忍着头晕把她抱到榻上,柔声道:“好宝宝,娘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宝宝跟娘一起躺着,好点儿了娘起来给宝宝做晚食。”
“娘亲是不是这里不舒服?”
小鱼儿听说娘亲头晕,乌溜溜的眼珠子一亮,小肉手就摸上郁然的额头,要给她按按。
宝宝要照顾娘亲,不想娘亲难受。
郁然看她小脸认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给她按按,她心中欣慰,双手轻轻环着小鱼儿肉嘟嘟的小身子,浅笑道:“嗯,娘亲舒服多了呢,谢谢宝宝。”
小鱼儿听到自家娘亲说舒服了,小肉脸上这才露出浅浅梨涡。
转瞬似乎是想起什么,眉心微皱,板着小脸一本正经说:“娘亲不舒服,要跟宝宝说,宝宝陪娘亲。”
郁然被她奶声奶气的样子逗笑,点头答应:“好,娘亲不舒服会跟宝宝说的。”
说着拍拍身边的位置:“宝宝来这儿陪娘亲躺一会儿。”
“嗯~!嘻嘻.....”
小鱼儿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脆声应了,小肉墩身子一骨碌就爬到郁然身侧,和娘亲贴贴。
小奶音还一本正经说:“宝宝陪着娘亲,娘亲不疼。”
郁然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温温软软的,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嗯....有宝宝,娘会很快好起来的。”
慕云渊刚到门口,就听到母女俩的对话,郁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舒服,他心头一紧,便推门进来。
“怎.....”
等看到眼前的情景,他还没说出口的话顿住,面色微有些不自在。就这么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转过身去,还显得自己心虚。
因为身上不舒服,郁然回家就把外衣脱了,如今就一身轻便的中衣,被小鱼儿小身子一拱,衣衫有些凌乱。
不仅如此,她喝了酒,面带绯色,眼中漾着水雾,抬眸朝他看来,眼神迷离慵懒,还有些迷茫。
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儿。
慕云渊颀长的身子站在门边,离郁然躺着的矮塌有些距离,气息吐纳间,神色已恢复自然。
只是低沉的声音中掩藏不住眼中关切的情绪,轻声问:“怎么了?”
“嗯?”
郁然有些迟钝,嘤咛着爬了起来,身上凌乱的衣裳随着她的动作滑到肩头,露出她光洁细润的肩膀。
偏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么的惑人,只用一双迷茫的眼眸打量着不远处的慕云渊。
眼前的春光乍泄让慕云渊默默移了目光,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掩饰身上难言的燥热。
小鱼儿自然是看不出慕云渊身上的异样,看到有人来了,还是熟悉的慕云渊,她大眼睛瞬时就染了水光。
小奶音夹杂着鼻音,扁着嘴:“恩公,娘亲不舒服,娘亲头痛痛。”
这家里没有别人,就她们娘儿俩,她生病,没人照顾,小鱼儿又还小,指不定心中多害怕。
慕云渊的心仿佛被人拧了一下,先前那些旖旎想法霎时散去,三两步上前去,大手探上郁然光洁的额头。
郁然被酒精麻痹过的大脑有点跟不上眼前的情况,下意识就伸手握住慕云渊的手,眨巴着迷蒙的双眼,歪头凑近他的脸,认真辨认眼前的男人。
长睫轻颤着,声音绵软中带着娇憨,“是你啊?你做什么啊?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慕云渊离得近了,这才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吃酒了?”他向来冷静的脸上,有点啼笑皆非,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嗯。呃.....”
郁然打了个酒嗝,混沌的脑袋还没反映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就说:“我也不想甩开你的,谁让你老是板着一张臭脸,一心就想找郁家的错处。”
慕云渊看她都懵成这样了,还知道给自己找借口脱罪,不禁失笑,弯唇轻哼道:“你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郁然不认,扬眉道:“谁闯祸?只是不想和你同行而已。”
慕云渊此时已经确认她没生病,就是酒量不行,小酒鬼喝多了而已。
他眼神落在一旁委屈巴巴的小鱼儿脸上,眼中一片柔色,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安慰;“别怕,你娘亲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有了信任的人保证,小鱼儿眼中这才染上笑意,点着小脑瓜:“嗯。”
一骨碌爬下矮塌,哒哒哒跑去一旁的桌案边,想给自家娘亲倒水喝。
郁然还是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慕云渊幽眸深沉几许,抽手准备给她取来衾被盖上,却被郁然握住不放。
他眉心微蹙,眼神落在她有些潮红的脸上,顿时心跳如擂鼓。
只觉得她的手握住的地方,仿佛被火点燃般,这一把火蔓延了他全身。既折磨,又有一种难言的愉悦。
他覆在她额上的手,些微颤着,突然舍不得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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