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15年5月中旬
回京城的第二天早上,周铉很早就起床了,在半醒半睡之中,侍卫护送他到了皇宫前。
乾清宫里,在宣布了二条坏消息后,朝会正式开始了。
周铉眼睛瞄了一下周围,发现一些陌生的面孔,更奇怪地是,很多官员有意无意地朝他这边看。
没过多久,果然事情就来了。
先是一兵部郎中站出来道:“启奏皇上,周国舅上封奏折中,称道,他及三位总兵在建虏腹地杀戮了2万多建虏军民,获取了一些银两、野山参、东珠、皮货及马匹。是否请周国舅展示这些战利品?”
周铉心中一想,这帮人真是太坏了,无论回答展示还是不展示都是错误的。
崇祯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道:“允许!”
周铉只好答道:“启奏皇上,这2万多建虏头颅,臣一来携带不方便,其次嫌它们脏,路上需要接近2个月,所以干脆就扔掉了。至于战利品,这次银两等都不多,所以基本分发给英勇无畏的将士了。”
兵部郎中当场反问道:“周国舅,这么说,你的战利品都是你们自己说出来的,没有任何人证明?”
周铉轻蔑看了对方一眼,说道:“那你说说需要怎么证明?本人需要撒谎吗?本人撒谎的目的何在?”
兵部郎中兴奋道:“周国舅,那你这就是欺君之罪。你撒谎目的就是为了好名声、好声誉,典型的欺世盗名之做法。”
周铉讥讽道:“本人说的话仅仅因为你不相信,所以成了欺君之罪。如何证明本人的话很简单,你出使一趟建虏,问问建虏死了多少人,被抢劫多少财物就可以证明,你敢吗?有这么样的胆量吗?
为了皇上,为了大明,能够展示一下你的忠心和勇敢,行吗?”
兵部郎中哑口无言,满脸通红,他没想到周铉如此岔开话题。
一都察院官员站出来道:“周国舅,尽管无法证实你奏折上所言是否属实,但是你私自分配战利品总是存在的吧。
纵然建虏腹地的战利品因为是建虏的,考虑到将士的辛苦,可以分配;但你们在山东歼灭建虏时,大量的战利品为何私分?那些战利品是山东老百姓的,你如此行为导致山东老百姓灾后无财物恢复家园。”
周铉真有些哑口无言,真想不出这些官员脑袋是怎么长的。于是,他愤怒地说道:“本人在山东,首先是守护那边的城池和老百姓,以避免被建虏破城、杀人和抢劫;其次是杀建虏。
将士们在战场上冒着随时牺牲的危险英勇杀敌,从建虏手中获得战利品,为何不能分配给他们?你这样的说法做法,以后还有那位将士愿意杀敌?”
都察院官员冷笑道:“周国舅可是喜欢岔开话题啊!官军的职责是战场上杀敌,即使没有战利品,他们也得上战场杀敌,不存在愿意不愿意!
你私自分配战利品,这是事实,那就是违背朝廷的章程。”
周铉还真的哑口无言!对方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而且私自分配战利品又恰好是山东老百姓的财物。
看到周铉不发声,一个又一个官员站出来弹劾周铉。
“启奏皇上,臣弹劾周铉私自在募兵,……”
“启奏皇上,臣弹劾周铉私自决定放弃松山、杏山、塔山,导致这些地方全部落入建虏手上。”
“启奏皇上,臣弹劾周铉私自调动兵力,……”
“启奏皇上,臣弹劾周铉置朝廷的诏令不顾,置皇上的安危不顾,私自有大量骑兵,却不驰援京城。”
……
一大堆官员弹劾过后,又一官员站出来道:“启奏皇上,臣乃礼部五品郎中吴昌时。臣弹劾周铉为了自己的声誉,拿出私钱练军,四处贿赂结交各地总兵,调动兵力打仗,以获取在朝中官员、京城百姓、山东百姓和辽东百姓心目中的好名声。
但其图所大,如此发展下去,必将成为我大明的一大祸害,臣以为应该对他严惩不待!”
周铉心中愤怒无比,但一人难敌这么多官员“组团”来诋毁他。
即使他解释这件事,下一个责难和弹劾还会来。更何况,很多事情的解释权没有严格的定义,全部在这些官员的嘴巴里。
在听到这么多“苍蝇”在耳边嗡来嗡去之后,周铉拱手道:“启奏皇上,为了证明臣的清白和忠心,臣再次请求辞去‘中书舍人’之官职,并从此不再参与朝廷之事。
但臣在辞呈之前,启奏一条重要消息:臣在草原上抓住过一甲喇,审问后,他们计划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年初会再次入关,还要攻打京城。”
这个消息当然是周铉编造出来的。对付这些人,只有用建虏来对付他们,才是最好的‘反击’方式。
他们对付自己人狠,但是对于“洋人”,那可真是怕啊!
听到周铉这句话,乾清宫里所有人一阵安静,众人脸色都发生了变化,都在担心害怕。
但一会儿后,内阁首辅周廷儒站出来道:“启奏皇上,老臣以为周国舅枉顾圣意、恃宠而骄,违反朝廷多项规定和兵家大忌,应该严惩才能服众。”
崇祯皇帝心中一噔,想到了很多事情,特别是银两和建虏,便说道:“周铉多次歼灭建虏有功劳,但多次违反朝廷规定、惹怒百官、遭百官弹劾,朕决定惩罚他在诏狱呆一段时间,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听到崇祯皇帝这番话,周廷儒面带微笑,主动拱手道:“皇上圣明!”
接着,乾清宫很多官员也大声道:“皇上圣明!”
接下来,锦衣卫过来,将周铉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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