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暖说完会请殷光赫吃结婚喜糖后,审讯室里陷入诡异地静谧中。
中年公安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徒弟,头疼得抹了一把脸,提醒道:
“光赫,你是一名公安。”
殷光赫紧抿着唇,随后说道:“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话毕,他倏地起身,深深地看了张春暖一眼,转身离开了。
审讯室的房门被“咣当——”一下关上,中年公安收回目光,冲着张春暖笑了笑,“你何必那样刺激他?”
这话直接把张春暖整无语了。
她实在不能理解,为啥他们师徒一个两个的,总说出这种让人产生“他们和我很熟”感觉的话?
她,和他们,真的不熟,好吗?
不说其他,就是眼前这位中年公安,那么多年了她都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还有殷光赫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张春暖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想方设法地要把自己逮牢里,弄去吃花生米吗?怎么突然就从刑侦剧情变成偶像剧了?
张春暖撩起眼皮,看了中年公安一眼,回道:“您也是一名公安。”
有事说事,要罚钱就说,别扯些有的没的。
中年公安被她的话一噎,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了。
二人相顾无言。
中年公安第一次在审讯室里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打架,或许应该说是单方面的殴打。
这种事件还需要询问吗?明明一清二楚。
张春暖更是无所事事,支着手撑起下巴,一会儿望望因为渗水而发绿的天花板,一会儿又看着中年公安身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在她用目光将这八个大字描摹到第三遍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殷光赫背光站在门外。
张春暖眯了眯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后,眼前的桌面上多了一叠信纸和一只钢笔。
她抬头,就见去而复返的殷光赫已经坐下,凝着她沉声说道:“写检讨书,不低于三千字。”
额……
张春暖低头沉默片刻,随后问道:“你认真的吗?”
“啪——”的一声巨响,审讯室的桌子被拍响。
“老实点!”殷光赫冷声道:“不写完,不许走。”
张春暖哦了一声,摸摸鼻子,拿起钢笔埋首写了起来。
有地方过夜,不用花钱去住招待所是好事,但她农庄自宅里还炖着给王冬雪的鸡汤,晚上要送去给她补身体的。
看来是没法体验夜宿派出所的奇妙之旅了。
要问张春暖被带来派出所难道不害怕吗?
说真的,她还真不怎么怕。
一方面,她知道打人这种事,其实并不怎么要紧,最起码在当下,多的是打架斗殴,两村械斗的事情发生。
她都没把人打伤,只是甩了耳光,都算不上打架。
要不是殷光赫公权私用,那么丁点儿小事,她都不可能被带来派出所。
另一方面,虽然心里不知道殷光赫看上自己什么,也不准备接受他的情意,但张春暖内心就是笃定。
殷光赫不会伤害自己。
当然也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比如周浩然跟着一起来了。
再比如,只要不动枪,她张春暖的武力值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在张春暖绞尽脑汁写检讨书时,殷光赫就坐在对面,盯着她脑袋发呆。
中年公安看了一下,一边叹气一边走出审讯室,过了一会儿,端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子进来了。
被两个人盯着写检讨书,张春暖突然梦回前世叛逆的少女时期。
打架犯错后,也是像现在这样,被院长妈妈和地中海班主任盯着写检讨书和保证书。
这种感觉,熟悉得让人想要落泪。
好不容易写完检讨书,张春暖终于走出审讯室,一眼就看到等在走廊里的周浩然。
张春暖脸上笑容如花绽放,脚步微快迎了上去。
不敢有其他太过亲密地举动,只抬着脸娇声问他:“你也被要求写检讨书了?”
周浩然看了殷光赫一眼,答道:“没有,只是被批评教育了半个钟头。”
“你没写?!”张春暖气呼呼地转头,看着走过来的殷光赫,退一步躲到周浩然身后。
“殷公安,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周浩然上前一步,问道。
殷光赫没说话,跟着一起走出来,落后一段距离的中年公安赶紧端着搪瓷缸子上前。
“你们可以走了,以后记得别在公共场合打架斗殴,否则下一次不会那么轻松让你们离开了!”
周浩然颔首,与张春暖转身离去。
走出派出所大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殷光赫仍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看着走在自己前边的娇小身影。
“真是一位有威胁劲敌啊!”他小声喃喃道。
张春暖一脚踏出派出所的大门,只觉神清气爽,听到声音扭头问道:“什么劲敌?”
“没什么。”周浩然大跨步追上去,笑道:“我是说你以后别随便动手了,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张春暖挑了挑眉,娇小道:“那可怎么办啊?我就是这种能动手就不会动口的人,你后悔了?”
“后悔?”周浩然捏了捏她的手,“绝不后悔!”
张春暖触电似的收回手,连忙左右看看。
派出所大门前的这条路虽然没有太多人走动,但也不是真没人的。
要是被人看见他俩在派出所大门前牵手,那后果可比打架严重多了。
不看不要紧,一看,好嘛,居然正好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褚玉琴。
张春暖愣了一下,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吧,褚医生这是擅自离开工作岗位?
就在她怔愣间,褚玉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张春暖同志,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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