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七星破军,孤军深入,一往无前,却不知破军化禄,后有源源不绝之补给,此谓之破而后立。
从第一剑失败后,苏幕便知想要重创庄安策,必须给他一个拥有十足把握杀死自己的机会。
如此,自己方才有机会施出致命一击。
不错,苏幕露出自己左胸破绽,没有任何的防护,庄安策的那一剑也确确实实是致命之剑。
但庄安策不知,苏幕肉身乃神冥鼎所化,此前能挡住六寒剑诀的侵袭,现在同样能够将这口致命之剑改变。
当然,重伤在所难免。
所以,在庄安策施展梦蝶逃走后,苏幕的手臂上已经不出现崩裂的迹象。
即便他预留下许多灵石,但仍然不够。
“公子,我帮你疗伤。”
苏幕走出囚天伞,云栖霞在第一时间上来搀扶。
青丘衡则看着满身是血的苏幕心中感到十分恐怕,这等惨烈的战斗她还是头一次见,心中不由得更加佩服乃至仰慕苏幕。
“我不和你打了,”她看着苏幕冷怔怔说。
苏幕心想即便你现在要打我也没有时间和你打,“我得去追他。”
这句话当然是朝云栖霞说的。
“可是公子,你身上的伤...”云栖霞无比的担忧。
“借我灵石,品质越高越好,”苏幕抬眸认真看向云栖霞。
云栖霞几乎没有犹豫,将自己看家的家底都给拿了出来。
刚才他们看见苏幕直接吞食灵石修复伤势的场景,他们当然不知道苏幕身体是神冥鼎,只当苏幕身负先天道体的变态能力。
“不够,还有吗?”上百块上品灵石很快被苏幕吞食,不止是因为他伤势之严重,还有修为的增加对灵石的需求也越发恐怖起来。
“我...我没有了...”
云栖霞很想要帮助苏幕,可她存了七八年的家产都给苏幕一口气吞了。
一时间找不到办法,只好看向青丘衡,“阿纺,你能借我点灵石吗?”
公主相称,是臣子。
闺名相称,是朋友。
青丘衡双手叉腰,很不给面子:“不借。”
不待云栖霞继续的请求,青丘衡就已经大踏步走到满身是血的苏幕面前,说道:“我要自己借给你。”
“条件是什么?”
“我要你做我的小弟。”
......
苏幕也修行逍遥游,虽然他所掌握的只有其中一卷身法,但和庄安策所修始终有着相同之处。
梦蝶看似世间无形,但庄安策也只是初窥门径,无法真正的做到不留下丝毫痕迹。
苏幕在从青丘衡手中拿到不菲的极品灵石后,伤势暂时稳定了下来。
将最后几颗五气丹送入黄庭,苏幕便御剑从西云宫中追出。
......
朝歌城十里外。
柳枝随风荡漾,树梢上的鸟儿显得躁动不安的跳动着,河面上的散玉桥上,有两名修士正在比斗,但周围却没有一人观战。
其中一名带着斗笠的男子手持两口朴刀,目光坚定,刀身之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他是一名刀客,也是一名常年行走在深渊边缘的杀手。
几天前他从一名凡人老农手中接到一个单子,起因是眼前之人糟蹋了老农的女儿,最终却因眼前之人是西林学宫学子,冤枉未能昭雪。
他收了老农七十二两银子,向对面的男子下了生死战书。
这才是在朝歌杀人最好的方式。
他已经打探过,今天朝堂上数不清的眼睛都在盯着发鸠山,没有人会来这里,也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杀人技。
春风从他的身后吹来,刀光乍现。
站在桥对面的年轻男子还未拔剑,已经身首分离。
“好快的刀!”
苏幕一路追行至此,没想到会看到两口比风还快的刀,在散玉桥上甚至没有出现半点的凌乱。
带着斗笠的刀客没有回答他,这时候追上来的风才拂动他散落在脸上的糟乱头发。
他看着地上身首分离的书生,看着被斩断的脖颈并不平整,忽地向鸣歌河深处看去,说道:“不是我刀的问题,桥下有东西。”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朝着背离朝歌的方向走去,仿佛没有看见苏幕一般。
“道友,请问你有看见一名受伤的男子从这里过去吗?”苏幕尝试着询问。
刀客转身看向他,在风的吹动下露出了刀客眼角旁边的狼爪伤痕,声音厚实又沧桑,“买消息?七十二块中品灵石!”
苏幕看见了斗笠下的半张脸,写满了岁月风霜的侵蚀。
他半信半疑的将刚从青丘衡借来的灵石交付对方。
刀客审视的看了苏幕一眼,旋即伸手朝着鸣歌河的上游遥指过去:“那人黄庭气府被穿,往鸣歌湖方向去。”
说完这句话,他掂了掂手里的灵石,提醒道:“不过我劝你别去,这河底下不平静。”
苏幕皱眉,心想自己又不下河,“为何?”
刀客不再他言,转身离去。
苏幕有些想要追上去深问,但当下更重要的是解决 庄安策。
就在他稍稍的犹豫之间,体内的无垢力量忽然出现动静。
“不会吧,这种时候来?”苏幕准备再吞几块灵石下去看能否稳住。
天际之上忽然飞来一道倩影,那人身姿高挑,秀发如瀑,眉眼仿若世间一副最完美的山水画作。
她一身素衣,不染尘埃,却见前方之人,满身血迹,无一干净所在。
她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也大概猜到苏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走上前去,神情努力的保持着平静,“他逃走了?”
“嗯,”苏幕点头,原来并不是无垢躁动,而是莫千与的出现使得两者产生了一份感应。
“什么方向?”没有隐瞒的责备,也没有擅自行动的埋怨。
“鸣歌湖,”苏幕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我去追!”
“一起去。”
莫千与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然后诊脉,接着塞了一颗丹药到苏幕嘴中,最后背上苏幕。
鸣歌湖在鸣歌河的上游。
那片湖很是宽阔,准确说那里才是鸣歌鸟的栖息地,它们晚上都休息在湖中心的岛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才会结队沿着鸣歌河飞行,就像是巡逻的士兵。
“今天的鸟,有些奇怪,”苏幕想起先前那名刀客的话,本来以为柳树上的鸣歌鸟不安是因为桥上的战斗,但战斗已经结束,它们还是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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