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醒得时候,南宫烨已经去上朝了。

    她起身下意识地看了下床单,干干静静。

    以往她第一天的量比较少,第二天的量都很多。

    自从上次落河之后,她的月事就不太正常了,肚子是特别的疼。吃了药之后,肚子倒是不疼了,量却还是特别的少。

    好似只沾染南宫烨裤子上那一块似的。

    她起身,肚子不疼了,她也没放在心上。

    清颜本想趁着南宫烨不在,试验下秘道。

    可她一下地,环视了下屋里,都有人,角落站着宫女太监,一个个站岗一般。

    虽然眼睛没朝她身上看,精神头都很足,耳朵都立着,以便主子有了吩咐,他们随时上前。

    她走到了一个视觉盲区,趁着没人注意。

    将其中的一个发簪快速抽出,随意往床上一抛,“呀,哀家的发簪找不到了。”

    陈桔不在,陈喜硬着头皮顶上。

    自从上次拦了太后,陈喜心中就一直忐忑,太后娘娘虽然看起来性子柔和。

    其实内里是个有主意的,发起火来,连陛下都退让几分。

    陈喜脸上带笑,说话细声细气:“娘娘,别着急,奴才肯定给你找到——”

    说着,示意站着的几个人帮忙找。

    清颜也装模作样地,一边低头弯腰,一边慢慢朝着床柱附近,摸索着床边。

    她抬手摸了下花纹,的确看起来和其他三根不一样。

    眼下不能拧,万一真开了,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出走计划就凉凉了。

    她还得想其他时间,单独试试。

    这个其他时间,更不好找。

    白天南宫烨不在,殿里全是人。

    晚上南宫烨跟自己颠倒龙凤,殿里伺候的人倒是不在。

    可南宫烨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娘娘,找到了。”一个眼尖的内监看到了,捡起来递给陈桔,陈桔立马递给清颜。

    清颜接过,笑道:“有劳了。”

    “看娘娘说得,这是哪里话!”陈喜恭敬地说道:“为主子排忧解难,本就是奴才们应尽的职责,若是奴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奴才在这里给娘娘您先陪个不是,娘娘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奴才计较……”

    清颜本是随意的一句话,却没想到,陈喜如此郑重诚恳回答。

    她心念一转,他是在为先前的阻拦而忐忑,借着这个引子,跟自己告罪。

    这宫里人的七窍玲珑心呐。

    清颜不由得心中好笑,自始至终,她生的都是南宫烨的气。

    见不见自己,这些奴才哪里做得了主,都是奉命行事。

    她自不会迁怒。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清颜大度挥手,作势往外走。

    陈喜亲自恭送,身子躬得更低:“奴才多谢娘娘,娘娘慢走,注意脚下……”

    清颜回了慈宁宫,本想去库房盘点下,看看什么能带走。

    后来想了想作罢,金银珠宝太沉了。

    她脑里仍旧想着密道入口的花纹,猜想是旋转还是下压,拧还是撬?

    算了,等下还是去找找关于机关术的一些书籍看看吧。

    才刚想着,下一瞬,人就躺在摇椅上睡着了。

    姜太医来请脉的时候,清雅还在沉沉睡着。

    姜太医便去偏殿看脉案,小邓子连忙给上茶,这茶水换了好几个来回。

    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这次小邓子再次换茶的时候,被姜太医叫住,“等等。”

    小邓子连忙说道:“太医勿怪,娘娘还没醒,一会儿就醒了。”

    姜太医若有所思问:“你们家娘娘最近都这么嗜睡?”

    之前嗜睡,是因为中了毒,毒已经被他解了。

    小邓子先是点点头,又连连摇头。

    姜太医道:“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老夫怎么猜?”

    小邓子说道:“我们娘娘是有午睡的习惯,可往常这个时候该醒了,最近几日睡得时辰稍微有些长……”

    这头说着,那头春杏来唤:“娘娘醒了。”

    姜太医起身,从侧殿进入,清颜笑着打趣道:“怎么,今日没带您老的徒儿来。”

    姜太医想到上次刚发了脾气,陛下就进来了,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这次长了记性,态度收敛了不少。

    “他昨日没睡好,今日一直在打瞌睡,便让他休息一会儿。娘娘,请。”

    清颜乖乖把手放上去,姜太医一切,眉心一跳。

    之前的滑脉他的确是没切出来,可如今这脉相——

    没等他开口询问,清颜自顾自道:“上次吃了药,的确是肚子不疼了,可来月事又不准了……”

    姜太医一愣:“见了红了?”

    清颜点点头,“这次小日子来了,又走了。”

    说到这,清颜心中一根弦,不由得紧绷起来……

    她不会是有了吧?

    难道是流产?

    姜太医说道:“这个身子调养,都是正常现象,有时候吃了药,闭经一个月也是正常。一会儿臣开了方子,娘娘喝几副药,将养便是。”

    ——原来是药物原因。

    清颜这才放心。

    姜太医背着药箱,神色如常地出了门。

    走到四处无人的地方,擦了擦头上的汗。

    多亏今天没带刘仁来,要不还不得当场露馅?

    他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

    午后陛下散了朝,就将自己叫过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说连喜脉都切不准。

    他心里不服,这龙种儿再是金贵,喷出来的也是水!

    日子浅,号不准都是正常的,本来就是他好心提点一下而已。

    这来了月信,就证明他徒弟刘仁断错了。

    不足月号错了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叫滑脉都号不准?

    他娘的十个月怪胎的滑脉,和一个月的脉,那能一样吗?

    蝌蚪和青蛙是一个东西嘛?

    他心头吐槽,偏偏不敢冲着陛下发火。

    若是他不受家事所累,孑然一身,骂不死他!

    个弑兄篡位,杀人如麻,管不住裤裆,不顾人伦纲常的玩意!

    就特么是个暴君!

    只可以,这些话出口,他倒是痛快了。

    满门上下的命也没了。

    姜太医陪笑,小心翼翼道:“陛下,既然吃了云机子的药,暂时还是要洁身自好。再等等——”

    “滚!”

    姜太医想到陛下的喜怒无常,既然陛下认为没有,便没有吧。

    他再去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引得陛下情绪也跟着大起大落的。

    到时候反而不落好。

    姜太医捋着胡须,刚刚他给开的方子,都是温和滋补,固本培元的药。

    顾名思义,都是安胎药。

    嘿嘿~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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