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边上的商仲卿终于看不下去,愤怒拍桌。
“滚一边——”其中一个锦衣卫没等骂完,偏头一看,这才发现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商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莫怪……”
商仲卿冷冷地注视着他们,锦衣卫心道,今日又倒霉了。
有几个人是有名的不能惹,别说是自己,就算是指挥使来了,也得避让三分。
“我怎么没听说最近有什么重要人物要缉拿?”
“大人有所不知,这个也是我们大人临时吩咐的……”
“哦?”商仲卿不置可否。
两名男子跪地求饶道:“商将军,救救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是什么云机子啊……”
“这什么劳什子云机子,坑人坑得好苦啊,也不知怎么想的,起了个这么缺德的名字……”
一旁的道士先是点点头,然后欸了一声,怎么还带骂人的?
商仲卿先是问两人,你们俩都是做什么的?
被叫做傻柱子的人说道:“小民是个账房先生。”
另外一个余季子说道:“小民是个猎户。”
商仲卿道:“你们北镇抚司要找的云机子,家住何处,做什么的,多大岁数?”
锦衣卫对视一眼,愣住。
“这个云机子云游四海,是个大夫,其余的,上头也没说。”
另外一个只剩下一只手的锦衣卫金成奎,正是先前手欠那位,如今看到女的就打怵。
他用手肘怼了身边的人一下,笑道:“既不是我们要捉拿的人,属下就先告退了。”
两人说完,齐齐转身,就要脚底抹油开溜。
被商仲卿叫住:“且慢!”
“将军有何吩咐?”
商仲卿皱眉道:“你们无故抓人,惊扰了一条街的百姓,又搞得一片狼藉,就这么走了?”
“将军,真的是一场误会啊,我明明喊他站住,他非得跑,他跑我追,就惊扰了百姓……”
金成奎一脸无奈,他示意商仲卿看他的残肢:“将军,都是为朝廷办事,您就放过小的吧……”
商仲卿点了点下巴:“跟小二算下损失,钱放下,人就可以走了。”
“好嘞好嘞——”两人松了口气,放下银锭也不等小二找,就灰溜溜走了。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店里才有食客,啐了一口。
嘴里到底还是不敢骂出声来。
两个人磕头作揖的,告辞离开。
店小二赶紧上来收拾东西,要给商仲卿重新上一份菜。
“不必了。”说着,商仲卿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忙道:“将军,您的饭钱,刚刚不是赔了么?”
若不是商将军发话,什么时候见到过锦衣卫赔钱?
砸了都是白砸。
“他们赔的是他们的,我也不能吃白食。”说着,还是放下了银子。
“将军,太多了。”
店小二忙要找钱,商仲卿淡淡道:“云道长的也一并结了吧。”
说完起身离开,云机子呆愣了一下,赶忙追了出去。
“哎,你等等我——”道士扛着幡儿,追得气喘吁吁。
“你说你,一个女人家,步子迈得怎么这么快?”
商仲卿平时话不多,在军营里,她是女子,是个另类。
没有足够的本事,怎么能让人信服。
言多必失,话说多了,容易显得轻浮。
“嗯。”她点头了下。
“喂——”道士赶忙拦住她。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然你帮了我,我总是要报答你一二……”
“不必。”
商仲卿刚要抬脚,道士再次眼明腿快,拦在她身前。
“我得报答你啊,要不是你,我刚刚就吃白食了,店家不能放过我……”
商仲卿了然:“这样啊?”
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道士一愣:“哎,你怎么又回去啊?”
“我去把你的饭钱要回来,这样你就可以在店里多待一会了。”
省得缠人。
云机子:“……”
这个女子,怎么办事这么不近人情呢,似个木头。
“商木头。”他骂了句。
等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商仲卿的人影?
乾清宫
商仲卿汇报完自己的事情之后,本要告退。
南宫烨喊住了她:“爱卿,坐。”
商仲卿步子一顿,微微侧着身子回:“是。”
御书房里温暖如春,南宫烨坐在雕花花梨木椅上,示意商仲卿坐到他身侧。
商仲卿点头再次应是,浑身上下却觉得不自在。
她其实见过太多的男人,有赤身裸体的,甚至光屁股下河的。
起初看到的时候,她还会害羞,可她干的就是统领男人的活。
她若是害臊,如何御下?
为了改掉这个毛病,她甚至只能硬着头皮,后来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可眼前的人,是她从年少就放在心里的人。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咚咚,咚咚,心跳如鼓。
脸上也不由得发烧。
可陛下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犹如一盆冷水浇透,心间发凉。
“卿若是萌生退意,兵权是要交给张嵩,还是邵一明?”
商仲卿猛地抬头,原本脸上的红润瞬间被不可置信的苍白替代。
“陛下……”
她不明白,为何要让她退?
南宫烨却拍拍她肩,示意她不必惊慌。
“朕只是跟你闲聊而已,卿不必这么拘束。”
“你和庚希,跟随朕多年,是朕的左膀右臂,为朕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一切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南宫烨端起茶盏,缓缓吹着。
商仲卿的心不由得被吊起来,她看了一眼南宫烨。
都说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她见过了他之后,所有的男人,在她眼里,都犹如尘埃。
唯有他,被她压在心底,需要她向上仰望。
“爱卿,天下已定,若你想急流勇退,朕不会阻拦。”
“陛下可是觉得臣,碍眼了?”
南宫烨摇头:“你与庚希不同,你是女子。”
“其实,朕更希望你能领兵替朕守东境。”
商仲卿忙道:“臣愿意替陛下守疆土。”
东境开了海,海军向来不是大曦的强项,倭寇不断滋扰。
朝中上下,唯有她,在南越有丰富的水上作战经验。
可以胜任。
商仲卿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当即跪地:“臣愿意镇守边关,肝脑涂地!”
南宫烨看着跪地的她,坚韧刚毅。
“爱卿,若是你在东部遇到合适的人,若是家世清白,便成家吧。”
商仲卿身子一僵。
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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