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背人的时候,严硕忽然凑近严果的耳边,郑重跟她嘀咕了几句。
严果眼神里突然多了一丝迷茫和纠结。
她微张着嘴,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严硕宠溺地拍了拍妹子的肩膀:“我常在学堂,家里靠你了……”
严果郑重点头:“哥哥,你就放心吧~!”
清颜看着两个孩子嘀嘀咕咕,知道问,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说。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洗睡了。
庄毅带着严硕两人回了房间。
清颜晚上搂着果儿睡觉,刚要睡着就听到严果郑重地握拳,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心中好笑。
“你哥跟你布置什么任务了?”
“秘密。”
清颜点头,打了个哈欠:“嗯,既然是秘密,好好保密,千万别跟别人说……”
严果点头:“嗯,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哥哥让我跟着你,不能让别人离你太近的!”
清颜困意瞬间就没了,又气又笑。
两个孩子同时坠地,老大八百个心眼子,不好糊弄,极有主意。
老二估计是太过宠溺了,全然没有心眼子,一诈一个准。
“嗯,那你就别让别人离我太近了,好好保护好娘亲。”
清颜笑着摸着她的小屁股,几岁的小孩子皮肤滑滑的,小屁股翘翘的,手感很好,清颜摸了两下。
严果忽然往外推了推清颜的手:“哥哥说,果儿是大姑娘了,不能随意地让人摸屁股。”
“你哥哥说得对。”清颜刚要收回来,严果却又拉着她的手:“娘亲摸果儿的屁屁可以。”
清颜搂着果儿,困意再次袭来,偏偏果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喊了句:“爹爹,果儿和哥哥等你——”
清颜听得一愣,坐了起来。
本想再套话,可果儿已经睡着了,呼噜都打了起来。
清颜睡意全无,披着衣服下地,月色很好,她望着窗外的月色,发了会呆。
不经意地却见到院子里一个黑影,他跟月色仿佛融为一体,端坐在石凳上,手中一把箫,横在嘴边吹了起来……
这把箫很普通,是严硕送给他的。
也不知道庄毅今夜为何心绪不宁,是不是想到了谁,吹的箫比之前的唢呐还要萧瑟。
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清颜听了,情绪很不平静,庄毅的唢呐,听了让人想全剧终,庄毅的箫,听了让人浑身颤抖。
颇有些尿频尿急尿不尽的赶脚。
她想了想,便没打扰,转身脱衣服上床,刚想进被窝。
赫然发现,庄毅的箫声果然是炉火纯青。
醒着的人想如厕,睡着的人听了也尿床!
尿床不可怕,可怕的是醒来的时候发现果儿尿床了,屁股是湿的。
但是自己身下是干的……
清颜将睡着的果儿抱到一旁,换了新褥子,又给她换了干净的亵裤,这才搂着她,两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受到果儿的那句话的刺激,她梦到了南宫烨。
此时南宫烨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汗。
“陛下——”六福打好了水,递了过来。
客栈人来人往,条件简陋,不如在宫内一应俱全。
他用热水沾湿了帕子,拧干,递给了南宫烨:“陛下,擦擦汗吧。”
南宫烨接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神色不悦。
六福心下思忖着,白日陛下临时起意,去了安宁侯府上,安宁侯妻妾众多,子女也众多。
岁数大的大,小的小。
打闹追逐着,颇为热闹。
陛下看着孩子们嬉戏,看了好几眼,最后可以说是目不转睛了。
尤其是看着垂髫总角的孩子,眼神很是热络。
几个孩子怯怯地跪地请安,陛下万年肃杀的气息,都全部收敛起来,面目刻意柔和了许多。
他耐心地拉着几个孩子的手,问东问西。
问多大了,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读书读到哪了……
安宁侯两口子不断地擦汗,几个孩子战战兢兢,回答得磕磕巴巴。
安宁侯陪着小心,直说孩子小,没见过世面,恐惹怒了陛下,还是去堂内歇息歇息……
陛下却摆了摆手,半蹲着身子,继续和颜悦色地跟哄着几个孩子说话……
六福看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
“六福——”南宫烨忽然问道:“消息还没来?”
正说着,门外忽然响动一声,六福赶忙出门,拿回来竹筒。
打开一看,厚厚的油纸包裹着的消息,他高兴地拿过来递给了陛下。
“陛下,有了有了!”
南宫烨原本从床上坐着,瞬间起身,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包的绳索,一边解还一边道:“怎么这次的消息耽搁了这么久……可是徐闻哪里出现了什么状况?”
他哪里知道,向来办事靠谱的麻颇,因为“一己私欲”缠着张娘子,使她无暇他顾,才让消息耽搁了几日……
南宫烨话音落地,已经打开了纸扎,正是张娘子先前趴墙头记录的。
都是些生活的琐碎,比如天朗气清,青娘子打了个喷嚏。
惠风和畅,小公主尿了个床。
晚来风急,小公子秉烛在学习……
南宫烨看得津津有味,也不觉得枯燥,甚至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都没注意。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点点翻看着,忽然,眉头一跳,神色凝重了起来。
正是张娘子记录青娘子收留两个男子那页。
起初,南宫烨倒是没放在心上,知道她素来心善,看似冷心冷肺,有时候偏又心软。
便是对霍冉曦都不会赶尽杀绝。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是她一贯的作风。
收留两个落难的男子,虽说是在礼法上有些不符合常理,可依着她的性子,根本不会想到男女大防。
可他往下看下去,嘴角上的笑,便挂不住了。
只因张娘子很是详实地描写了两名男子的长相,描写红衣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身红衣,满身正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剑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莫敌之威风。霸气凛然,巍峨若玉石之山崩……www..net
南宫烨看得牙直酸,心底犹带了些不以为然。
心道,这锦衣卫见的男子应该很多,哪里值得如此……
可再往下看,脸色渐渐凝重了。
只因张娘子下面是十分简练的语言:白衣男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不会写了,词穷!
书法大家绘画意境,讲究留白。
适当的留白,给人以无穷尽的遐想。
张娘子的这个留白,成功地勾起了南宫烨的好奇心,心想锦衣卫里的男子,沈炼犹如藏刃的宝刀,气质沉稳。
麻颇心思狡黠,八面玲珑,也是颇为出色,可以称得上仪表堂堂了。
便是沐泽,也只能说是面冠如玉……
词穷的长相,是得有多好看?
会……比他好看?
南宫烨不自觉地对着镜子,端详了自己片刻。
就差问镜子,世上最美的男子是谁了!
他这些年,并没注意相貌,眼角有了细纹……
南宫烨心里咯噔一声,又低头看了一眼,眼睛蓦然睁大。
便是看到了严果儿的话,叔叔亲了我娘亲,也亲了我……
他眼睛眯起,额头青筋直跳,手握成拳,纸张被他揉捏成团。
他哪里知道是他的好属下,麻颇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拉着张娘子云雨的时候,不小心甩上了墨点子,将张娘子没断的句子给断岔劈了……
“六福——”南宫烨声音冰冷,“传令下去,明日改道徐闻!”
“陛下,徐闻……”
“朕亲自去!”不去看一眼,如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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