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出事了,出大事了!”吕青冲进房内,焦急的对着朱拓大喊。
朱拓放下手中的肉,又呵退了跳舞的美人,不满的叫道:“吕青,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说什么话就不能稳妥点?向本王学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大王,有人上门闹事了!”吕青急忙说道。
“什么?!”
朱拓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刚想要破口大骂,又低声问道:“吕青,来的人是谁?有没有携带兵器?与本王相比,武艺如何?”
“来的人是刘三吾。”
“啊?是刘三吾那老家伙?我当是谁呢,他都七老八十了,拄着拐杖走不动路了,他来肃王府能怎么样?吕青,你未免也太怂了。”朱拓又坐了下来,不满的呵斥一声。
吕青摇头道:“可是刘三吾带了几百人前来。”
朱拓神色再度大变,忙问道:“他带这么多人干什么?本王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快去应天府尹,就说有人聚众闹事。算了,本王从后门偷偷溜走……”
“他带的人貌似是这次考中进士的学子,个个手无寸铁。”
“啊?那本王就不担心了。”朱拓松了一口气,说道:“去将下人们组织起来,还有本王的宝剑拿过来。把大门打开,本王倒想看看,他带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们前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的!”
朱拓提着剑,站在门口,瞧见刘三吾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大声质问道:“你们意欲何为?尤其是你,刘三吾,亏本王前几日还给你出主意,结果这才几天啊,你就带人堵门,呸,本王看错你了!”
刘三吾一愣,看着虎视眈眈的朱拓,丝毫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的说道:“肃王殿下提着宝剑,当真是威风凛凛啊,怪不得能横扫北域三千里,杀的蒙古丢盔弃甲!”
朱拓顿时大喜,看来刘三吾不是来找茬的啊,然后他便将长剑扔给吕青,转而笑眯眯的问道:“大宗师,敢问因何而来啊?”
“不敢当,肃王殿下素有贤名,又为国做了诸多善事,老朽在殿下面前,不敢自称大宗师,大王直呼其名即可。老朽刘三吾,拜见肃王殿下!”
朱拓脸上喜色更胜,笑着说道:“哎呀,您客气什么呢?谁都知道,您在元朝的时候就当过官,还曾为大元攻打父皇的部队,筹措过粮草呢,您才是德高望重的贤者啊!”
刘三吾老脸一黑,就因为当过元朝官员的黑历史,所以在洪武元年,他便归隐故里,潜心著述。
后来直到洪武十八年,由于在民间有了些许名声,被人举荐后,当了左春坊大学士,朱元璋常向他请教治国安民之道、选贤任能之策。
刘三吾抚摸着胡须,叹道:“殿下学问深厚,老朽自愧不如。从前听小人谗言,言殿下任意妄为。如今才知道,那只不过是小人的嫉妒之言。”
“没错,没错!”
朱拓大喜,拍着大腿,说道:“本王和您真是一见如故啊,这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拓尔!其余尽皆一群庸人,不堪大用!”
一旁的吕青板着脸,拼命不让自己笑出声。
刘三吾便说道:“所以老朽这次率进士们前来,就是想让他们来拜访肃王殿下,学习殿下的学问。”
“啊?”朱拓愣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刘三吾。
“让本王给他们训话?”
“没错。”
朱拓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人群,把刘三吾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刘大人,您没说错吧?让本王给这些进士们训话?本王学问够吗?”
刘三吾认真的说道:“大王的学问,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有为人处世的知识,有忠君报国的知识,有勤学善思的知识……大王的一言一行,都是学问。”
朱拓惊呆了,卧槽,眼前的这位,真是自己的知音啊!
同样惊呆的还有吕青,他诧异的盯着刘三吾,上下不断打量,想仔细瞧瞧,眼前的这位大儒,不会是士子梁假冒的吧?
怎么也毫无底线的吹嘘起来了?
大王的学问人尽皆知,不能说是经史子集一窍不通,也称得上惨不忍睹。
“那本王要讲些什么呢?”朱拓激动过后,冷静的问道。
“殿下不是创立了科学门吗?可以讲讲这个,听说殿下对数论也很精通,老朽看过一些,让我无比的敬佩。达者为师,老朽对数论的研究,远远比不上殿下。”
“数论啊……”朱拓摩挲着下巴,摇摇头道:“这些学问,本王的弟子都懂,本王讲这些不合适吧?”
“那殿下想讲些什么?”
“不知道,本王要是讲科学精神,恐怕他们无法理解。”
“嗯,毕竟殿下讨厌儒学。”
朱拓摇摇头,说道:“本王并非是讨厌儒学,其实本王也欣赏儒学,儒家思想在经历了几千年的洗礼,已经成为了咱们民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仁者爱人、政德合一……出发点是极好的。”
“啊,殿下竟然欣赏儒学?”
“很奇怪吗?”
“老朽本以为,像儒学这种主张严森有序、克己复礼的学问,殿下不喜欢呢。”
朱拓说道:“嗯,这就是儒学最不好的一点了。儒家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人如果一生下来,就是善良的,为什么又要克己复礼呢?”
刘三吾若有所思。
“本王不讨厌儒学,可是却讨厌程朱理学那一套。”
“程朱理学不是儒学的阐述吗?”
“那是阐述吗?那分明是偏离了儒学的宗旨!从前的儒学讲的是什么?孔子和孟子推崇“仁爱”,建立了仁义礼智信体系,提倡大家一心向善,提倡习武之风,就连孔老夫子,骑马射箭样样在行。”
“想想同样尊儒的汉朝,明确宣示“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还有唐朝,打赢了所有对外战争,威加四海,万国来朝……那种有野性和血性的汉唐民族气节,才是真正的儒学。”
“可是现在的程朱理学呢?讲究那些花里胡哨的学问,推崇“内无妄思,外无妄动”,十分讨厌练兵习武,文人们热衷写那些淫词艳曲,讲究尊卑有序,讲究文质彬彬,可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
“学习程朱理学的读书人能做什么?对社会有什么贡献吗?他们甚至还不如一个工匠,最起码工匠能建几所房子,让百姓们居住。”
朱拓越说越激动,一旁的刘三吾表情严肃,他年龄虽然大了,但也算比较开明的儒者,此时听着朱拓的话,心中愈发认同了起来。
“等本王当了皇帝,便自封为大宗师,大力弘扬科学。谁要是敢反对本王,本王就来一次焚书坑理!”
“不可,殿下!”
“啊,你是要反对本王吗?”
“老朽并非是反对本王,老朽只是觉得,殿下自封为大宗师,实在是太掉价了。以殿下的学问,应当自封为拓子,受万民敬仰。”
“哈哈,还是您会说话,来,来,您再多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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