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只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
回到君家时,家里的佣人见他们一身泥巴,都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管家站在一旁,尽量平静地声音开口说了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原本准备好的晚饭,早已经菜凉了。
那脸色阴沉的男人并没有多说半句,似乎不想再看见她,刚一回来,转身就回了东菀。
“少夫人,要不你先喝点热汤……”
方大妈见她神色恍惚,像是受惊,也顾不上什么让她洗澡清理了,便立即让女佣热了些盅汤压压惊。
乔宝儿就随着方大妈拉扯到餐厅那边,坐下来,面无表情地喝了半碗热汤。
食之无味。
最后方大妈陪着她一块回去卧房那边,一边走着,忍不住小声提醒她,“少夫人,之牧少爷自小性子比较冷,有些事,他不愿意说,你也别激怒他,你在我们君家,就做好本份,他的事情你别理了。”
君之牧的事,想管,也管不着。
乔宝儿没说话,脸色依旧有些泛白,脚步沉重踏上这熟悉的楼梯,朝卧房走去。
打开门,忽然有些淡淡地烟草气味。
乔宝儿僵怔在门口处,不敢上前,而房门内的那男人眼瞳也微惊了一下,左手还点着香烟,像是习惯似的,立即摁灭了。
两人四目相对,表情都紧绷着复杂情绪。
“少夫人,记住别再惹怒他了。”方大妈就站在门外,她压低声音重复提醒,生怕乔宝儿又干了什么事惹得他们少爷雷霆大怒。
说着,乔宝儿被方大妈轻推了一下,她的脚步也顺着力道向前一跨。
房门被人快速地关上。
在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他和她,莫名的显得有些诡异,有些清冷陌生,很拘谨。
沉默了大概五分钟,她就站在门板边上,没有再上前一步,半低着头,就这样站着。
而阳台那边的男人目光复杂凝视着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焦虑不安的侧颜……
忽然间,他像是受不了这样气氛,又像是在气恼什么,眉宇愈发紧拢,压抑着胸口那强烈情绪,迈开大步,朝她那边走近。
她能感觉到他盛怒的脚步,赫然地抬头,脸蛋上有些无措。
像是在害怕什么,怕像刚才那样……
然而,君之牧确实是朝她那边走近,但目光却没有再看向她,而是与她错身越过,伸出手,拧开门把,脚步有些沉沉地走出去……
这个空间,有他,她就会紧张不安。
“君之牧……”
他的衣角被她突然扯住了,拽着很紧,与她错开半步距离的男人冷峻的脸庞闪过一丝错愕。
“君之牧,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我只是害怕……”她依旧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乔宝儿,你……”给我闭嘴。
他的嗓音低沉,透着气愤。
可是当君之牧侧着眸子,看向她的脸颊时,竟看见她眼角有些湿润,话到唇边,便没有说下去。
“那次车祸……”乔宝儿低低的声音,像是在回忆什么,有些迟疑,哽咽。
“你在我身前护着我,你的身体很冰冷,然后我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可是你没应我,我喊了你好久了……”
她眼眶涨红,有些热烫的泪太过沉重,一颗颗地打落……
“君之牧,我很害怕……”
“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是想知道……我不要你护着我,我不想你有事。”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地哭了出声,侧过身子,双手紧抱着前身那高大的男人,紧紧地搂抱着他精壮的腰间。
她的头俯在他心脏的位置,哭地说话都断断续续,“……我很怕,很怕你有事,然后我又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我觉得我很没用……”
君之牧浑身紧绷着,冷峻的脸庞完全惊愕住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没有想过她会说这些,也从未想过这女人竟然抱着他大哭。
她含含糊糊又说了一些事,那语气很内疚,卑微……
“……乔宝儿,你真的越来越爱哭了。”
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低眸看着她哭鼻子模样,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心底有些无奈又有一份奇怪地温暖。
“不是我爱哭,是我……我怀孕,是我儿子影响我了。”
她带着哭腔,死鸭子嘴硬还会反驳。
这让君之牧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儿子出生以后肯定是个爱哭鬼了。”
他俯下头,脸庞与她那满是泪痕的脸蛋贴靠在一起,低声在她耳边轻顺,“男生太爱哭以后讨不到媳妇了,别哭……”他很努力才想到一句比较幽默的话。
乔宝儿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他在哄她,反正这冰块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话,就当作是难得的温柔。
她记得以前有一次,他看见她哭,直接扔下一句,‘你哭得样子很丑。’
想了想,乔宝儿松开他之后,立即钻进浴室去了,大概是惭愧,还有害羞。
在花洒下冲洗干净,走到浴室的镜子前一再确定自己刚才哭红的眼睛已经不那么明显,她这才穿的浴袍走出来。
“我以为你要在里面躲一晚上呢。”
君之牧在书房那边洗过了,站在这浴室门外,犹豫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见她开门这才没有进去。
乔宝儿脸颊有些红,侧着头没去看他,直接爬上床,扯上被子睡觉。
她刚才在浴室里反省自己,觉得自己刚才抱着他哭,实在是太丢脸了。
她没想过要跟他说这些心事,她只是……
只是不想跟他吵架。
“你要做什么……”突然被子的另一边被人用力的掀开,这惊得在胡思乱想的女人立即警惕的转身。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这是我的床,这是我老婆,我要做什么!”君之牧有些气恼瞥她一眼,很自然躺下。
她看着他,心里有些别扭,当驼鸟身子挪了挪,想要缩到床边去。
可他忽然伸手拽着她手腕,乔宝儿全身的神经有些紧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君之牧也没说话,他的手掌很大,反正比她的手大多了,不像那些贵公子娇气细嫩,他的手掌因为锻炼有些薄茧。
修长的手指抚过她手腕那被勒得泛红一圈,“会疼吗?”忽然,他低低地意味不明问了一句。
“会疼,你就记住!”
他没哄她,这男人真的一点也不温柔。
乔宝儿微抿唇,心底很怨念,不过被他这么握着手腕,那肌肤相触有些酥麻麻,就连心跳也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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