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陆斯年萎靡不振的出现在少帅府。
自那夜二人分别后,孟嫣翌日一早就去了圣利亚医院。
陆斯年赶来时,正好与她擦肩而过。
打听到孟嫣是去医院看望另一位孟小姐,他就在少帅府等她。
那天他一夜未眠,思考了一夜。
陆斯年想了许多,也没有想通什么。
唯有一点。
他很清楚自己待孟嫣是不同的。
他想要和她推心置腹的好好谈一谈。
这一等,就是一天。
直到天黑下来,孟嫣也没有回来,陆斯年才意识到不对。
立马开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说,是有一个与他描述相似的女子来过医院。
可她看过患者之后就离开了。
至于女子离开后去了哪里,他们也不得而知。
等陆斯年从医院出来,少帅府的一个小兵等在他的车旁。
“陆副官,少帅请你进府。”小兵说道。
“少帅,你找我?”
陆斯年直奔裴枭的书房。
这一路上,他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
按照民间的说法,左眼吉,右眼凶,右眼跳就是代表不好。
裴枭看了陆斯年一眼,将一副未拆开的信交给他,“你看看吧。”
“这是什么?”
陆斯年皱着眉,疑惑的问。
“你自己看。”
陆斯年一脸狐疑的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段简短的话。
多谢少帅这段日子的照拂,望你好好照顾姣姣,有缘再会。
落笔人孟嫣。
陆斯年看到底下的名字,整个人都愣怔住了。
她硬是一个字都没有提他。
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就这么走了,他算什么?
“少帅,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这信中的内容?”陆斯年问道。
信封是用蜡密封好的。
少帅看都没看,就直接把信给了他。
很显然。
少帅不看也知道这是一封辞别信。
裴枭模棱两可道:“差不多吧。”
以他对孟嫣的了解,只猜到了她病好后会搬离少帅府。
并不知道她会直接选择离开邳城。
也是佣人拿着这封信过来,裴枭才猜到了。
“这是小孟小姐给少帅的辞别信,少帅让我看是什么意思?”
陆斯年把信放回到书桌上。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陆副官替我看看。”
裴枭想看看他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陆斯年心中郁结。
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
少帅的军衔大过他,自己不能怼,只能忍。
忍了一会儿,陆斯年实在是憋不住了。
“少帅,我要告假!”
他行了个军礼,声音响亮道。
不行,他太气了。
他不能接受孟嫣就这么不辞而别。
就算要走,好歹也要给自己一个说法。
裴枭挑了挑眉,“理由?”
军队里有明文规定,凡告假的军人,均需向上级说明缘由,才可批假。
“我我我……”
陆斯年我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理由,“我爸腿不舒服,我想回去看看他。”
陆父:我前世是做了什么孽,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
人家都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你倒好。
媳妇儿还不是你的,就想着咒你爸我了!
“长辈身体不舒服,这个假我得批。”
“那是那是,少帅最体恤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了。”
裴枭的话一出,陆斯年就露出了奉承的嘴脸。
“你先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啊?少帅还要说什么?”
陆斯年心里咯噔了一下。
裴枭看出了他的紧张,不动声色的道:“陆副官都说了,我最体恤下属,既然你父亲不舒服,我理应随同去探望一番。”
“少少少帅,你不会说真的吧?”
陆斯年突然结巴了起来。
他转念一想。
医院那位可是少帅心尖上的人,少帅怎么可能抛下他的白月光,跟他回乡呢?
少帅一定是说着玩的。
是,肯定是这样。
“陆副官见过我说假的时候吗?”裴枭眉梢微挑。
“好像……是没有。”
陆斯年活脱脱的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打起精神,“少帅,孟姣小姐的心源你应该还没有头绪吧?
要不少帅留在这里找,我回去看我爸顺便让他问问他学生的同窗们,学西医的那些,瞧瞧他们医院有没有匹配的。”
陆斯年的父亲是一名远近闻名的中医传人。
陆父本想让他跟着做中医传人,将博大的中医知识传承下去。
白瞎了陆斯年长了一张斯文的脸。
他对中医没兴趣。
反而喜欢上了当兵,趁着家里不注意,偷偷的报名参加了部队。
裴枭睨了眼陆斯年。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他就想起了,这是交给他做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
“心源我已经找到了,今夜就会送往圣利亚医院。”
“找到了!少帅,你在哪找到的?”
陆斯年追问。
他跑了两天两夜,没有一点线索。
少帅就这么轻飘飘的就找到了?!
“还记得你从霍公馆带回来的那份名单吗?”
陆斯年点了点头,“我还是不理解,这怎么又跟那份名单扯上了关系?”
他挠了挠头。
“上面详细的记录了那些人的身体健康程度,其中包括了血型这一项。
昨日,林府小少爷不幸从车上摔了下来,脑袋着地,当场就脑死亡。
我让人去查了,他的血型正好符合。”
裴枭开口道。
“林府不是邳城响当当的大户吗?他们会愿意把林家小少爷的心脏给少帅?”
陆斯年问出了他的疑惑。
要知道。
现在虽然已经是民国,但是很多人的思想还是旧思想。
比如器官捐献。
他们认为死后不完整,这是对往生者的不敬。
不说大户人家,就是寻常百姓也是不能接受的。
在旧时的思想里。
死者为大。
要的是体面风光。
怎么会同意这大不敬的做法?
裴枭狭长的眸微眯,“由不得他们愿不愿意?”
勾结外敌,通敌卖国这一条罪,不管在何时,都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林家用一颗心保住了全族人的性命。
他们不亏。
“斯年。”裴枭从椅子上起身,站到陆斯年的身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语重心长道:“要是认清了自己的心,就去吧,勿留遗憾。”
“少帅……”
陆斯年眸色闪了闪。
原来。
他撇脚的谎言,少帅一眼就看透了。
自己还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无需多言,去吧,你的假我准了。”
裴枭摆了摆手。
陆斯年以军礼谢道:“谢少帅!”
***
圣利亚医院。
裴枭带着生的希望再次踏入了医院。
自从孟姣入院,他逃避都不敢来,好几次他的身体都不听使唤的想要来看她。
可是理智告诉裴枭。
时间有限,没有心源,孟姣就会像那绽放的鲜花一样,走向凋零。
他不愿看到那个时刻。
所以。
裴枭不敢来。
“先……少帅,我很抱歉,那日没有认出长官。”
裴枭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金发碧眼的护士,眉心微皱,“我们见过?”
他没有印象。
“长官,我叫安娜.格兰斯,长官可以直接叫我安娜。”金发护士自报门户。
“我们见过的,就在三天前。”她指了指裴枭的肩膀,“我还提醒过长官去包扎伤口。”
金发护士这么一说,裴枭有点印象了。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但他觉得外国人长的都一样,在他眼里,没有辨识度。
“我还有事,你可以让开吗?”
裴枭直接说道。
“裴少帅,不好意思。”金发护士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自认为放电的撩了下她那鸡毛似的金发。
裴枭没有看到这一幕,但他身后的卫兵却是看得真切。
“外国女人的胆子还真大,还想泡我们的少帅。”
“就是,但是你用泡这个字有点不好吧!”
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没有逃过裴枭的耳朵。
他淡淡的声音传来,“你们要是很闲,就去围着邳城跑三圈。”
卫兵闻言,立即缄默不言。
别说围着邳城跑三圈了,就是跑上一圈,他们的腿都得废。
心脏到位后,医生们各司其职,做着术前准备工作。
裴枭套上了无菌服,走到病床前,孟姣躺在上面,脸上戴着氧气罩,头上和身上也被换上了无菌服。
她的手指上有一个监测身体体征的仪器,从那里会反射出孟姣心脏跳动的频率。
裴枭顺着仪器看过去,屏幕上面显示了她的心跳。
正常人的心跳都是平稳而有节奏的,孟姣的却不一样。
就连他这种完全不懂医的人都能听出来。
首先,孟姣心跳的频率就很缓慢,声音也是闷闷的,就像一个垂暮老人的呼吸声。
裴枭弯下腰,执起孟姣的手与之相握。
她的体温很低,他又抬起一只手,覆盖住孟姣的手背。
想用这种方式,带给她一丝温暖。
“孟姣,你是不是怪我把你认错了?那就好好的打胜这场仗,我等你。”
裴枭把头抵在她的手上,嘴上喃喃。
孟姣被困在身体内目睹了这一幕,她想要出声,可面前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她出不去。
【宿主,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原主的身体到了极限,承载不住宿主。】
系统出言解释。
“我还要被困多久?”孟姣只能在意识里与系统交流。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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