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到了。”
“吁~”
酆琰从第一城门走到了第二城门,这里站满了乌泱泱的人。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斑白的太监,他手腕处安放着拂尘。
酆琰拉住了僵绳,追风踏了踏马蹄,停在了城门外。
太监走上前来,不卑不亢道:“奴才恭迎酆将军班师回朝。”
他身后的那些人微微弓着腰。
酆琰手下的一名下属瞅了瞅太监,“还恭迎我家将军呢,你自己瞅瞅,你哪里像是一副恭迎的态度?”
“酆将军,老奴……”
“不得无礼,公公可别放在心上,我等常年镇守在边疆,自是粗人。”
酆琰挑着眉道。
“将军谦虚了,圣上让老奴来迎接酆将军,不知将军是先要回府,还是随老奴进宫觐见陛下?”
太监问道。
“公公觉得本将军这身行头适合去面见陛下吗?”
酆琰面无表情的反问。
站在他身后的下属,看到他这番模样,默默的退了一步。
这代表了他家将军不爽了。
太监的额际渗出了冷汗,酆琰可是响当当的活阎王,惹怒了他,他有的是办法能让人生不如死。
“将军,老奴知晓了,你请先回府,陛下那边,老奴会好好解释的。”
太监垂下了头。
孟姣像一个看客,置身事外的看着太监的变脸之路。
也不知道是这太监的胆子太小了,还是反派的名声太大了。
一句话,就能让他吓成这样。
也不知道这老头在宫中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孟姣摇了摇脑袋。
她不知道自己这细微的动作,被酆琰看在了眼里。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孟姣黑乎乎的脑门。
“公公是个聪明人,本将军定不会忘记你的。”
酆琰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
“驾。”他话音一落,双腿一夹马腹,追风甩了甩马尾,马蹄与地面响起了和谐的响声。
一刻钟后。
酆琰从城门策马来到了宁国国都最繁华的街道。
镇国大将军府就坐落于此。
到达目的地,酆琰拉了拉僵绳,身下的追风很有灵性的知道到了家门,它甩了下马头,仰天鸣叫了一声。
小跑跟上来的士兵,走上前来问道:“将军,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军队大部分兵马驻扎在了城外,其余一部分人已经入住了二城门内的驿站。”
酆琰早已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其实。
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他并不稀罕。
只不过这个天下本就有他酆家的一半,先帝不顾及半丝恩情,想要将他赶尽杀绝。
酆琰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没有办法对姓宁的宽容。
他内心很清楚。
现在是他比当今皇帝要强大,如果他们的位子对调,自己恐怕早已人头落地了。
既然谁都不是善人,那就看对方的实力说话。
“嗯。”
酆琰点了点头。
“吱嘎——”
这时,将军府的大门从内打开了。
酆琰离开宁国的时候,他遣散了府内的奴仆,这里只剩下了军师一人。
那个时候,他本来是想带着军师和他一起去到边疆的。
不过。
军师选择留了下来。
酆琰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强迫他。
他之所以会如此放心的留军师在宁国,那是因为酆琰知道,自己的手里握着这个国家的命脉。
只要他不轻举妄动,当今皇帝暂时还不敢动他的人。
毕竟。
自己可是被宁国百姓称为活阎王的人。
皇帝要不想看着他宝贝的这个国家沦为地狱的话,他就会清楚自己的定位。
往日风光大气的镇国将军府,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气势了。
虽然它的地理位置坐落在最繁华的地段,但它的形象就和门口那个佝偻着背脊的老人一样,进入了风烛残年,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军师拄着拐杖,从府内跨出大门的门槛。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模糊又陌生的人,开口问道:“请问你找谁?”
“先生。”
酆琰启唇唤了一句。
“砰!”老人手里的拐杖应声落地,他嗓音颤抖道:“你……你是……”他顿了顿,仿佛害怕刚刚的声音是幻听。
“先生,是我,琰儿回来了。”
“琰儿!”
“先生,小心!”
本就行动不便利的老人,失去了手里的拐杖,差一点被脚下的台阶绊倒。
酆琰迅速的跳下马,在军师栽倒前一刻,扶住了他的手。
“琰儿,七年了,你终于是回来了。”军师拍了拍他的手背,“看到你平安归来,老朽也能安心了,能在我闭眼之前,将镇国将军府交到你的手上,我就可以瞑目了。”
酆琰皱了皱眉,“先生说这样的话琰儿就不爱听了。”他轻启薄唇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好好陪陪先生,所以,先生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否则我就回边疆了。”
他没有把他的真正意图说出来。
军师已经到了这么高的年纪了,酆琰只想他接下来的人生,可以活的轻松自在一些。
他不想让自己的事影响了他的心情。
“琰儿说的对,老朽不提了。”
军师眯着眼,“咦?是老朽老眼昏花了吗?我怎么看到马背上还有一个人?”他摇着头叹了口气:“唉,人不服老,还真是不行,前两年老朽的眼睛都还能看一米开外的东西,现在近在咫尺都看不清楚了。”
他有些感慨人生。
“谁说的?”酆琰反驳军师的话,“我看先生的眼睛还是清楚的很。”
“嗯?”
军师虽是年事已高,但他的脑子并不糊涂。
听到酆琰这么回答,他眨了眨毛问:“这么说,马背上还真是有人?”
“嗯,回来的半道捡了一个小女娃,我看她挺有趣的,就把她带了回来,正好给先生解解闷。”
酆琰轻描淡写的道。
军师闻言,拧着眉心问道:“琰儿,老朽听说非常凶残,这可是真的?”
该不会他说捡到的这个女娃,实际是他抢来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一定要批评他的。
恩人是铁骨铮铮的将军,作为他的儿子,怎么能给他抹黑?
酆琰:我是活阎王,又不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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