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瀛山有个“红欢脸”,直壁悬崖,长宽数十丈,几十里外可见,甚为壮观。
红欢脸的奇特,就是见光发红,太阳愈大就红得愈厉害,直射下更是红彤彤一片。
这红欢脸有一个久远的传说。
大瀛山的山洞里住着一对夫妇,老来得子,取名为山子。
但在山子十几岁的时候,二老相继去世。
山子无依无靠,以打猎为生,住山洞,挖野菜,喝山水。
一个漆黑的夜晚,山子狩猎在深林里。忽然看见远处的草丛有光,急忙走过去一看,一束兰花草长得非常繁茂,枝叶在黑夜里发出微光,很是奇特。
周边杂草暗淡无光,兰花草显得十分耀眼。
山子好奇,意欲把这兰花带回山洞边去栽,伸手把一窝兰花草全部拢住,用力一扯,连根拔起,顿时,窝里发出光芒,周边如同白昼一般。
山子仔细一看,是一枚鸽蛋般大小的圆珠在发光。
捡起一看,喜出望外,急忙揣进怀里,带回山洞。
山洞在宝珠的光芒照射下,如同大白天,比松油火把明亮了许多。
从此,山洞里没有了黑夜,山子出入更为方便。
一天,山子在归来的路上,碰上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婆婆,她躺在路上,无力动弹。
山子上前询问道,“太婆,您怎么啦?我能帮助您吗?”
老婆婆吃力地说,“我不行了,别管我。”
山子心慈,“我怎样才能救您?”
老婆婆说话很费力,断断续续地说,“你家里有颗宝珠,你把它拿来,我吞下就能续命。”
山子一惊,怎么知道我家有宝珠?转念一想,救人一命,献出宝珠也应该。“太婆,你等着,我去拿来。”
老婆婆微微一笑,“你快点,我快不行了。”
山子很快就跑回山洞,取了宝珠就赶回来。
老婆婆看到了宝珠,也看到了希望,“放进我嘴里,你就赶快离开,不要再管我。”
山子将信将疑,把宝珠放进她嘴里。
老婆婆吞下宝珠,就催促他快走,回到自己的山洞里去。
山子失去宝珠,又重新点起火把。
他没有沮丧,反倒为能救人一命而高兴。
第二天晚上,山子刚要入睡,洞里就来了个年轻女子,走到他铺前,细声问道,“山子,还认得我吗?”
山子摇摇头,问道,“你是谁?”
女子轻轻一笑,“我是山姑!”
山姑就是昨天他救那个老婆婆,吞下宝珠后,延续了寿运,恢复了活力,返老还童,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山子还未明白过来,山姑就紧挨着他坐下,“今晚,我做你的妻子,陪伴你到天亮。”
山子从未接触过女人,闻香而动,见花就摘。
两人拥在一起,数次**,疲乏不堪。直至黎明之前,才双双入睡。
天亮了。太阳照进了山洞,山子醒来,看到自己拥着的是一个绝色美女,娇艳无比。正欲再度压上去,山姑醒来,便起身找自己的衣物。
山子看得满脸通红。
在阳光照射下,那脸红得象喝醉了酒。
山姑柔柔一笑,“把脸转过去,不许看!”
山子很听话地转过脸去,一股清风拂来,山姑便离他而去。
山子的红脸就映在了石壁上。
从此,就有了个“红欢脸”。
太阳高照,钟家祺、封再龙、姜中盛在大石板等着赵云辉与万陵他们到来,帮助赵云辉搬运水箱、铁水管等。
“今天的红欢脸好红啊!”姜中盛望着远处的红欢脸说。
封再龙笑道,“肯定是昨晚那个仙女又来了!”
姜中盛辩解道,“别个只有一晚,哪个说经常来?”
封再龙诡辩到,“我说的是后来,不是先前。”
姜中盛大为不满,“鬼扯!后来他去到处找山姑,一直没找到。”
封再龙也不让步,“你晓得没找到?我看他就找到了。”
二人争吵不休。
钟家祺一言不发地坐在大石板上,有如老僧入定。
他知道“红欢脸”属于丹霞地貌的正常现象。山子不知道山姑去了哪里,找不到。而他,知道甄碧在哪里,却不敢找。如果有一天,甄碧象邓潇蓉一样回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纳她。他希望有这一天,或许来得很迟,他也要等。
自从甄碧出嫁以来,钟家祺表面上没有半点改变,既不消沉堕落,也不牢骚满腹。知道内情的人才能看出他的微妙变化,就是言语少了。
一辆解放牌汽车从五车间方向驶来。
万陵在车厢上面大老远就喊,“家祺!”
车上的龚阳、黎影、田念念、伍玫、娄玉秀跟着大声喊叫。
封再龙一看,“哇!大美女些都来了!”
汽车停下来,只能开到大石板,前面就没有路了。
赵云辉和秦筱丽出了驾驶室,万陵也从上面下来给司机递烟。
钟家祺三人一边给同学们打招呼,一边上车卸下铁水箱之类的物件。
司机倒车后,就开回去了。
一群同学聚会,欢天喜地。
干溪坝虽然地方不大,但各忙各的,加之人口密集,各有各的圈子,同学见面也不容易。
钟家祺等人原先对万陵并无好感,经赵云辉一番解说,大家便亲热起来。
赵云辉等男同学负责搬运最重的水箱铜管,万陵也甘不落后,专挑重力气活干,还与封再龙比力大,弄得大家嘻嘻哈哈,欢笑不停。
秦筱丽是这群同学中的班干部,级别最高,象模象样地问道,“云辉,这么多人来,你家的饭够吃不?”
这时的农村,已开始包产到户,缺粮问题基本上得到解决。赵云辉笑道,“潇蓉和穆素英、李仲书,他们在负责做饭,不够吃她们就不吃。”
万陵抬着水箱,心情很好,心胸放得开,“哇!今天班上的美女都来了。一秦二甄三瑞英,四蓉五书六伍玫,七田八陈九黎影。哈,哈!”
封再龙不明白,“万陵,你念的是个啥?”
万陵不假思索,直言道,“是金添编的,班上的美女排名。”
钟家祺和赵云辉都听明白了,由于涉及甄碧和邓潇蓉,就没出声。
封再龙却搞不懂,“怎么排的?说名字听听!”
万陵存心讨好秦筱丽,累得气吁吁的说道,“声明在先,确实是金添排的,与我无关。排第一的是秦筱丽!”
封再龙哈哈大笑,“这个没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秦筱丽虚荣心爆满,很是受用,抿嘴一笑,“封再龙,我以为你只会打架吔!”
“美女谁不会看?!”封再龙笑着回了句。又朝万陵喊道,“万陵,你继续呀!”
万陵忘了忌讳,直接说道,“排下来的顺序是甄碧、林瑞英、邓潇蓉、李仲书、伍玫、田念念、陈秀芝、黎影!”
封再龙大笑,“哈,哈,哈!我老表姐也成大美女了!”
大家都怕娄玉秀很尴尬,不敢多说。
娄玉秀却很开朗,“这个排名还是很切合实际的,只是把我排在第十就好了!”
众人大笑。
万陵也察觉有些让娄玉秀难堪,急忙解释,“娄玉秀,第十肯定是你!只是为了顺口,没排而已。”
封再龙也明白了点,“老子明天找金添加上第十,不加就打得他啃土!”
众人笑声不停。
赵家的人远远地看见赵云辉他们回来了。
赵鸿笑得合不拢嘴,这些东西可是拿着钱也不好买的,还送上门来了。
赵云辉两个哥哥也羡慕得很,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赵云辉挡回去了。“万陵的关系只能用一次,今后不能办了。”
邓潇蓉和李仲书、穆素英从厨房出来跟同学们打招呼,热络得很。
赶溪坝的几个同学既不知陈秀芝、甄碧出嫁了,也不知穆素英成了钟家祺的大嫂,一惊一喜,有欢也有悲。在学校时就听闻钟家祺与甄碧有点关系,没想到最后还是各奔东西。
钟家祺没有参与任何讨论,自己端了一个木凳坐在一旁,默默地望着远方的大山。
穆素英夹在甄碧与钟家祺之间,一个是最要好的姐妹,一个是小叔子,什么话也不好说,就干脆什么也别说,哪怕在钟家奎面前,她也不提他们俩的事。
穆素英嫁过来后,没有主张分家。虽然小两口住在新房子里,但钟世良还是统率着这个大家庭,等钟家祺结婚后再分。
李仲书和穆素英一样,听到赵云辉说几个同学要来,就飞快的跑来帮忙。
农村的大锅大灶,秦筱丽她们根本帮不上忙,就只好帮着淘菜切菜、洗碗洗盘。赵云辉和封再龙、姜中盛就忙着收拾两张桌子板凳。
邓潇蓉则当起了大厨,执掌锅铲。
万陵朝钟家祺走来。“家祺,听说康林到煤矿上班了,你是不是也可以找个工作干干,离开农村。”
钟家祺知道他是出于关切之心,“没必要,我做家具一样的找钱。”
万林挨着坐下,摸出香烟,递给钟家祺一支,“抽一支?”
“我试试!”钟家祺以前不抽烟,正是苦闷岁月,学起抽烟来。
“我可以想办法,在矿上给你找个临时工干。”万陵知道他生活得不如意,诚心帮助他。
“算了。我喜欢种自留地,不喜欢让人管。”钟家祺的意思是自己喜欢单干,不想让人管束。
万陵也不好勉强,人各有志,“那,我结婚,你一定要给我做家具哟!这才有纪念意义。”
钟家祺转头问他,“筱丽的事,搞定啦?”
万陵很老实地笑道,“没有!”
钟家祺很有体会地劝道,“有句老话,叫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你要抓紧。”
“不上道,我怎么办?”万陵也笑道。
“我本来想给你讲一些方法,但我又觉得我没有资格给你讲什么,因为,我自己都是个失败者。”钟家祺哑然失笑。
“也不至于哟。我正好吸取你失败的教训!”
二人哈哈大笑。
秦筱丽走过来,“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吃饭了!”
钟家祺站起来,看着秦筱丽,拍了拍万陵的肩膀,“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呀!今天的万陵,是我的好兄弟!”
万陵知道自己开始被同学们接受,钟家祺在为他正名。
而钟家祺则对万陵为他找临时工的事,很是感动,有心就好,所以,认他做兄弟。
秦筱丽看见大家对万陵愈来愈认可,心中自然高兴。
对于万陵一片痴心,秦筱丽当然明白。万陵的英俊与潇洒,家庭的优裕与地位,都是无可挑剔的。问题就出在人品上,先有电影坝打架,后有钢管铜管之事,错综复杂,是是非非,难求真相。
秦筱丽每次质询真实内幕,万陵就一句话,“不要纠缠过去!”
确实,毕业以来,万陵的变化很大,变得热心助人,开朗大气。她盼望他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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