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竺鹰并没有追上陈凡的身影,在跑到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就重重摔了一跤,跌坐在了地面上,看着早已没有了身影的人,女孩也没有爬起身继续追,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离开,女孩突然抬头看到了那个木质小推车,看到了上面那些礼物,有花,有一个漂亮的礼盒,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盒子。看到那盒子上那熟悉的菲戈力的标志,她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
这场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没过一会就大雨倾盆,像是要把这个季节没有下完的雨水都在这个晚上全部宣泄。
陈凡还在向前跑着,漫无目的的向前跑着,仿佛身体里有无限的力量支撑着自己,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那个地方,所以他只能不断向前。
雨下的又大了一分,已经到了身体机能的极限,陈凡重重地摔倒在了一个街角。肺像一个破风箱一样,竭力地呼吸着大雨中任何一丝氧气,胸膛里好像有一团火星在灼烧,任这倾盆大雨也浇不熄,泼不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偷偷拍你的照片,在深夜慢慢翻看,会反复点开你的头像,点开我们的聊天记录,细细回味。还会去和我最好的朋友去打问和你相关的一切内容,包括你的喜好,你的性格。甚至每次见你我都会仔仔细细地自我排练,在脑海中无数次自我预演,生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很想和你有长久的未来,很想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个联系我的人是你,很想你每个开心或者不开心的瞬间都能跟我分享。
那天我勇敢地向你表白,你点头答应的那一刻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激动的时刻,我多么想记录那一刻,我会永远珍藏。我以为属于我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美好的人生刚刚起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才三天,美好的生活就他么结束了,这么潦草的结束了。
我不敢想象刚才那画面,不敢回想,我多么希望有一个橡皮擦能抹掉我刚刚的记忆,抹掉我今天的记忆,不,抹掉我这段时间关于你的一切回忆。
滂沱的大雨将陈凡的衣衫尽数打湿,原本整理好的无比整洁的头发,也被雨水黏成一缕一缕贴在了脸上。
“我眼里的雨水为什么根本停不下来,这雨好大啊…”,陈凡喃喃道。
一道孤独的身影蜷缩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陈凡的背紧贴在墙壁上,上方微微探出的砖瓦屋檐为他挡了不少风雨,但仍然有一些落在了身上,不过这些对陈凡来说都不重要了,纵然外面风雨再大,也不及他眼中一分。
翌日,昨晚的疾风骤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呼啸,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陈凡也被逐渐熙攘的人群吵醒,慢慢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疲惫无比的双眼,再次看着周围的世界,依旧车水马龙,依然鸟语花香。只有仍然湿漉酸痛的身心在提醒着自己,昨晚的风雨不是自己的一场梦,它无比真实地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痕迹。
陈凡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疼痛,让自己原本蜷缩着的身躯,缩的更加紧密。过来一会,疼痛感不再那么强烈,又感觉大脑昏昏沉沉,四肢还是没有力气。用尽全身力气拿出EP,上面显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以及铺天盖地地消息,都是一个账号打来的,发来的。
看着那显示在外的最新的信息,还是一条道歉,陈凡苦笑一声,却没有半分心思点开查看。定了半晌再次回复了点气力,将那个账号在自己的EP好友列表删除,随之无数个未查收的信息瞬间清空,陈凡的心里却像丢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无比失落和空洞。
咬着牙坐起身来,仿佛每一步都需要费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背靠着墙壁略微舒缓,直至慢慢站直了身躯。
能去哪呢?回吧,回到那个自己的窝,只属于自己,也只有自己的地方。不需要别人,我一个人本来过的好好的,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
哦,也许是我最近太顺了,辞职,赚钱,世界第一,然后乐极生悲,栽了一个大跟头,福祸相依,原来如此。
想到此处陈凡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然后通过EP联系出租车,不一会出租车便到了陈凡身前。只是司机盯着陈凡那一身悲惨的行装面露异色,若不是投诉机制严苛,怕是一骑绝尘而去了,陈凡看着司机那皱眉的表情,笑着说道:
“从…这里到星壳公…寓,原本是不到四百联邦币,我给你两…千…,对不起,师傅,我也不想这样…”。
陈凡指着EP机上显示的数据有气无力地说道,也许是陈凡的一番话起了作用,也许是被陈凡诚恳的态度打动,司机点了点头,然后陈凡挣扎着上了车。
后背刚刚靠在座椅上,陈凡就沉沉睡去。直到再次被叫醒,司机看着自己说道:
“小伙子,到了。”。
陈凡抬头望向窗外,看到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入口,咧嘴笑了一下,然后拿起跌落的EP付了两千,慢慢地下了车。只是临别的时候,司机从车窗递过来一瓶水说道:
“小伙子,要注意身体,没什么过不去的。”,看到陈凡将水接过,就开车远去了。
陈凡看着手中的这瓶水,双眼再次模糊了视线,很想哭,非常想哭,感觉眼中的热泪又要忍不住决堤而出。拿指甲狠狠地在大腿处掐了一记,才堪堪让大堤守住汹涌澎湃的山洪。头晕,心痛,四肢发酸,更要命的是喉咙里头像是有火团一样干裂,艰难拧开手中的水喝了一大口,才稍微好了一些。
抬腿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用了多大的力气,陈凡终于在不知道多少人眼神的洗礼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熟悉的鞋柜,衣柜,墙壁,陈凡再也忍不住浑身的酸痛,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准确地来说应该说是砸门的声音惊醒。摇了摇依旧无比沉重的脑袋,喉咙的那团火依旧无比炙热,爬起来先找了一桶超能量水喝了下去,喉咙才有所缓解。便赶紧朝着门口走去,感觉门口的那个人就要将自己的房门给拆下来了。
咔咔
清脆的开门声响起,房门被猛烈地拉开。陈凡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动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喊道:
“你小子怎么了?怎么一天他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看着林动依旧喘着粗气的样子,心头有暖流游走全身,苦笑着指着门口地面上的水渍说道:“怎么回啊,哥们在这睡了好久,什么都没听到…”。
林动眼睛一瞪,正要说些什么,陈凡便先说道:“进来吧,把门关上,有点冷。”,说完径直从房子里头走去,林动发出一声叹息,跟着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阿凡,你这是怎么了啊?今天早上上班有同事跟我说,看见你和个鬼一样从外头回来,他妈的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发了无数消息你都没回,班还没下我就跑过来了…”,林动焦急地问道。
陈凡感觉视线又好像模糊了,转头看向别处说道:“没事,我就是睡了一天。”。
“你放屁!看你这鬼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是钱都被人骗了,然后一分没了?还是说又欠下一屁股债?”,林动直接站起来走到陈凡身前问道。
陈凡依旧看着别处,勉强回道:“没有,我钱还多着呢,你别担心,没什么事…”。
林动双手直接扶在了陈凡肩上,然后盯着陈凡喝道:“阿凡,你看着我说!”。
陈凡只得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林动那张干净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眼神里似乎有火焰般温暖的颜色,陈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林动肩膀上大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道:
“林动,我失恋了…”。
林动只得不断地安慰眼前这个无比伤心的人,说道:“没事没事,女人就是衣服,没了就换呗,还他么要换十个八个,你这才第一个,这才哪到哪,没事没事…”。
过了半晌,陈凡像是把心中的憋的那股气都吐了出来,心里才舒坦了些,慢慢停止了哭泣。林动才又问道:“阿凡,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看到好友如此关切,陈凡也只能将昨晚的事情简要地对林动进行了说明,听到最后,只见林动登时站起,火冒三丈地骂道:
“我草他妈,这个烂货,你等着,哥们去给你出气!”,说罢直接怒气冲冲地冲向房门,陈凡内心一惊,使出浑身力气将林动死死抱住,用近乎哭腔的声音对林动喊道:
“别别别,别去,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别去!求你了!”。
看着陈凡哀求的模样,林动最终也只能重重叹气,然后扶住陈凡重新坐了回去,不满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她想什么?真是搞不懂你。”。
陈凡苦笑一声,解释说:“我不是为她着想,是为我自己。其实这段感情也就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我甚至连她的手都没牵过,其实昨天这事提前发现了,对我来说是好事。既然我没有损失什么,也没有必要去烦扰她,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想把事情搞大,生怕别人知道我,而且还是这种糗事…”。
这一席话把林动也说服了,不再似刚刚那般躁动,拍了拍陈凡肩膀说道:“哎,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办。都是命啊,阿凡,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什么筋骨么,对你来说指不定也是好事,想开些…”。
这一拍让陈凡直接身子又软了下来,林动连忙扶起,将手放在陈凡额头上,惊呼道:“卧槽,烧的这么厉害?”。
而后面陈凡就不怎么记事了,晕晕乎乎间,似乎只听到林动拿着EP在说着什么,
“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你别疑神疑鬼的,我在阿凡这呢,他病了又没个家人亲戚陪,我需要照顾他,懂吗?”
“不信拉倒!我他么才不跟你视频呢,怎么我他么说话现在完全跟放屁一样了?”
“来,有种你来杀了劳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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