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沉船又遇打头风。
那付生还没有好几天,李明宇在车子上堆垛时一不小心从水泥车上掉了下来,当时老陆正将一包水泥放到车上,李明宇从已码了三层的水泥垛上爬下来,结果由于那垛堆得不太牢靠,李明宇脚下一滑便从水泥垛上摔了下来,随着他一起摔落的还有一包水泥。
老陆抢救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李明宇从车上掉到地上,看着那一包水泥压在他的右腿上,随后便是一阵水泥烟雾在车子边上升腾起来,紧接着便传来了李明宇的惨叫声。
当救护车吹着哨子来到水泥厂时,人们都很担心,因为只要这个闪着红光,发出刺耳声音的家伙一到水泥厂来,一定是有人受伤了,否则这个家伙是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水泥厂的。
像这种声音,那水泥厂的人一年都会听到过几次,每次听到都会提心吊胆,特别是那些有亲戚朋友也在水泥厂上班的人更是将心提到嗓子眼了。
王为民和陈俊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市中心医院,一进医院王为民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水味,这种只在医院才有的特殊味道,让王为民有些恶心起来。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过医院,一些小病小痛的要么死扛,要么随便买一点药,几天就好了。
看着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王为民心里直打鼓,如同又看到了那七条颜色各异的蛇一样。
由于带的钱不够多,王为民只好又回到水泥厂的财务室借钱,知道是发生了工伤,大家都很配合,资金审批倒是很快。
王为民从公司里借了二万块钱,王为民心想这么多的钱,都够自己干几年的了,这水泥厂的管理也真是的,难道就不怕自己这个才来水泥厂一个多月的人跑路吗?
王为民又跟出纳一起到最近的工商银行将钱取了出来。
王为民第一次带这么多的钱坐公交,心里咚咚地跳了不停,他感觉车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望向他,望向他那紧紧捆绑在腰间的两万元钱。
王为民一直将手按在腰间的钱袋里,没有片刻的放松,他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流出汗来,一直流到他的脖颈里,打湿了他胸前的白色汗衫,留下一块湿湿的水印。而这些王为民丝毫都没有感觉。只是当那汗水流到他眼睛里的时候,他才会眨眨眼,却不敢用手去擦,因为他一只手正拉着车里悬着的手环,另一只则死死地捂住了腰间的钱袋。
公交车里人很多,也很拥挤,加上路面坑凹不平,他的身子随着公交车不断地前后左右的摇晃着,这样就更让他担心起自己腰间的钱袋来。
有了火车站那次被抢的经历后,王为民就一直如惊弓之鸟一般,只要是身上有钱,他整个人便会变得紧张不已,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起来。何况这次是两万元的巨款,他就更加的紧张不安。
然而紧张并不能带来安全,有时候还会暴露自己。
公交车上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衣的年青人观察王为民已经很久了,他知道王为民是个生畈子,没有见过世面,从他的表情和那捂在腰间的手来看,分明是一条大鱼。
那花格子青年个子有一米七五左右,壮得像王二狗家的那头大水牛,而且那青年手臂上绘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配上他那满脸横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凶悍。
王为民也注意到了那个花格子青年,心想这样坏了,被这家伙盯上了,这可怎么办,他的脑子像计算机一样飞快地运转着。
看着那花格子正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王为民只好慢慢地向后挪动。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在公交车里挤着,引来了大家的不满。
有人大声叫骂道:“他妈的,挤什么挤,天气这么热,还挤,赶着去投胎呀。”
王为民挤到一位看起来有点憨厚的大叔面前,轻声地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意思是请他帮忙。
那中年大汉长得膀阔腰圆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王为民踮起脚才能够着他的耳朵。
那大汉看了看挤在身边的王为民,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来,朝着王为民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王为民拉到身后,用他坚实的后背护着王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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