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做完苏云曦命他研制的水丸生生丸后，一夜照料夜帝。
隔日。
夜帝在沧宸宫终于苏醒，赵老这颗心总算是落下。
他满脑子都是气晕前，萧瑟所说的虽已查明真相但是却不敢说。
遏制自己胸中越渐蔓延的帝王之怒。
招手示意王公公上前，“将萧瑟召进宫来。”
王公公毕恭毕敬颔首示意，很快退下寝殿。
苏云曦算算时间，夜帝此刻也应该苏醒，好在自己现在不在皇宫。
即使夜帝真知道自己得病的缘由，夜天澜也没法将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她一早在苏府院子里练了套二十一式鞭法，一心二用。
“荔枝，让人暗中去盯着三皇子府。”
苏云曦开始不满，“上回不是将赵胜送到了三皇子府？”
失望道，“这都多久了，怎么夜明磊还是没用赵胜做文章，将夜天澜拉下储君的位置？”
以原主对夜明磊的了解。
这男人对太子位的痴迷，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不可能会放过对付夜天澜的这个机会。
“是。”
荔枝应声退下。
找了隐匿在北齐京都的转生谷医士，让人去暗中盯着三皇子府。
一早上，苏云曦都在苏府研究着沧海给她的半本残卷。
大致了解了一些该如何用蛊虫治疗病者疾病后，转头去了颜王府。
距离上回给颜老王妃开药方，已经过了七八日。
也是时候再去复诊，顺道调整药方。
要是老王妃病体并不虚弱，兴许还可以拿她作为试验，试一试蛊虫疗法是否真当那么神奇。
刚进颜王府。
苏云曦就被府中家仆领着去老王妃院子。
一路上，闻见院子里的脂粉香气味是愈来愈重，几乎四面八方的院子里，都有着不用的香气。
她舒展的眉头微蹙。
家仆观察到苏云曦细微的情绪变化，“苏姑娘见笑了。”
“这几日我们老王爷又从外头纳了不少妾室。这些妾室都是各家青楼里年轻的头牌，是以喜好的香料也颇为讲究，这才味道浓郁了些。”
苏云曦缓缓点头，“老王爷倒是老当益壮。”
女人皮笑肉不笑讥讽着。
不得不说，皇室夜氏真是祸害遗千年。
颜老王爷都已经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的就没得花柳病？
想着还是得早些治好老王妃。
等老王妃病愈，兴许一狠心，没准哪天颜老王爷就不会再有机会寻花问柳。
走了好些路，回廊处绕了几里。
总算到了老王妃的院子里。
视线里，老王妃正躺在摇椅上，沐浴着日光，瞧着岁月静好。
显然对方现在并不处于发病期间，意识尚且还清醒。
就是不知道……
老王妃现下的记忆，是处于当下，还是从前的某一个时刻。
清冽声音落下，试探问道，“老王妃，你还记得我吗？”
苏云曦勾了勾唇角，眉眼带着柔和笑意。
她走到老王妃身旁准备把脉。
老王妃慈祥和蔼地点头示意，“记得。”
还不等苏云曦放心下来，想直接进入主题，用蛊虫治愈病体。
就听见老王妃话锋一转，“南竺啊……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了？”
苏云曦陷入沉默。
她细眉微挑，索性以原主母亲的身份和老王妃对话。
握住老王妃的手，状似无意快速把脉。
恬淡笑道，“我听说你近日身体不好，我来瞧瞧你。”
“哎哟，可不是不好了吗？能遇到那档子事情，再好的身体也要被吓出毛病来了！”
老王妃神秘兮兮，眼底闪着一抹疯疯癫癫的危险精光。
反手拉扯着苏云曦的袖子，“你听说了吗？茗珂被抓到那乌漆嘛黑的地方去了！”
“你说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和我一样，眼光都差得紧，识人不清得让人恨铁不成钢。”
苏云曦浑身僵住。
茗珂是谁？
脑海中忽而想起萧瑟想通过老王妃，去找到自己生母的下落。
那这个人……会是萧瑟的母亲吗？
苏云曦眼神微沉，握住老王妃的手明显紧了紧，“被抓到哪里去了？”
话音落下。
老王妃顿时狐疑看了眼苏云曦，“你这是没听说？”
转而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手掌心里传出，“你要是没听说，我可不告诉你。”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哎……茗珂也是可怜喽。”
言语间，老王妃遮掩不住眼底的黯淡。
她怅然说话，顿时喉咙像是被鱼刺堵住。
倒吸一口气后！
眼神瞬间茫然起来，皱眉问着苏云曦，“你是谁？”
苏云曦：“……”
如果我说我是苏南竺，您还信吗？
苏云曦并没有继续回答，方才和老王妃说话的间隙，已经是探明脉象。
给上次警告的婢女递了个眼神。
“过来。”
凤眸迸射出震慑人心的压迫感，冷声问道：
“上次我开药方以后，可有每日按时给老王妃熬煮服用？”
婢女紧咬着唇，听说这苏云曦三国比拼医术时，还是由摄政王萧瑟一路抱过去的。
摄政王萧瑟从没有对谁家女子这样亲切。
这位女子，狂妄是狂妄了些，但也算是摄政王府的准王妃。
半晌，恭敬道，“自然是熬煮服用。”
“不过老王妃前几天一直在喊头晕，也不知是因为睡得不好，还是因为喝不惯这些药剂。”
头晕？
苏云曦扫了眼婢女，“除去头晕之外，晚上睡得如何？”
“老王妃晚上失眠严重，王府里各院的侍妾日日都来给老王妃请安。”
婢女忍不住抱怨，“那些狐狸精身上味道太重，害得老王妃一直神魂不宁。”
苏云曦眉眼冰冷，刚刚她一路经过许多院子，闻到的那些脂粉香的确呛人。
细细想来，那些香气也不全是脂粉味。
空气中似乎也混杂着，致人兴奋的熏香气息。
她双目微凉，她说那颜老王爷怎么就老当益壮到几日纳了那么多侍妾。
合着，是熏香致人兴奋，提前透支了精力。
苏云曦神情尽是幸灾乐祸，意味深长道，“老王妃，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只要她早些将老王妃的身体调养好。
兴许都用不着老王妃动手，颜老王爷就会死在侍妾的床上。
苏云曦不再半蹲着平视老王妃。
起身后去拿婢女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增添药方。
冷声道，“你们身为老王妃的婢女，难道就不会在门口拦着？”
暗想萧瑟还想从老王妃口中探听生母消息。
下意识警告：
“去告知颜老王爷一声，若是下回那些肮脏货色还敢借由请安名义，踏入这院子一步！”
“那摄政王府必会将老王妃接过去调养！”
美其名曰，“如此，也算是萧瑟尽了他这个晚辈，对长辈的照料之心！”
婢女紧闭双唇，低头不敢说话。
老王妃就算再病重，也是一家主母。
哪有主母住到毫无血缘关系晚辈的家里？
偏生苏云曦未来身份尊贵，婢女只能点着头，附和着，“是……是。婢女必会转告老王爷。”
苏云曦笔走龙蛇，将新开的药方开好。
“老王妃神魂不宁、失眠严重，我在药方里加了生赭石，外加将炒枣仁的量也多加了一钱。”
“这两种药材，届时将生石决明等物一块先煎煮两刻钟的时间。”
苏云曦幽幽扫过婢女们，冷淡说话，“今日我已经在王府待了许久。过几日我再来复诊。”
声音不带有丝毫情绪。
冷厉道，“还是那句话！你们务必要照料好老王妃。”
“若是下回老王妃病情再加重，我苏云曦说到做到，定让你们给老王妃陪葬！”
婢女双腿发软，瞳孔露出紧张畏惧神色。
她咬着牙，颤抖发誓，“苏姑娘放心！”
“我们以后必定忠心护主。下回那些侍妾再来，我们一定统统将她们都给打出去！”
“绝不会让老王妃再受一丝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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