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唐栋偷拍的交易画面，给了宋佳立案所需的充分证据。
会议室里，宋佳喊来了更多的警员，交待对于这一案件的侦办工作。
她对着屏幕中的画面，布置着下一步要如何侦查、取证、摸清整个关系网，最终一网打尽这个违规贩卖兽药的窝点，甚至要顺藤摸瓜，起出后面潜藏的走私进口兽药的团伙。
她，意气风发，看得出，相比于跟唐栋一起被迫跟踪，行走在近似灰色的边缘地带而言，宋佳明显更享受在后台运筹帷幄。
周遭听众，也具是神采飞扬，就差是举拳誓师了，不多会，便各自领了任务离开，有安排再一次暗访取证的，有去周遭设卡寻访的，也有根据现有药品编号去追查进口溯源的，当然，也少不了去健身房盯梢孟健的人。
短短十几分钟，唐栋就从案件的核心突破口，变成了聚光灯外的边缘人。
整个过程，他一言未发，冷眼看着宋佳的夸夸其谈，看着任贤摆弄他刚刚拍回来的素材，也看着那些群情激奋的警员。
直到热情退却，会议室中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任贤依旧在电脑前鼓捣着什么，宋佳则在一旁整理刚才白板上的案件分析图，而唐栋则缓缓抬起了双手，嘴角生硬的向上微微翘起，但脸颊以上却都是僵着的，皮笑肉不笑的鼓起了掌。
啪！啪！啪！
唐栋瞪着一双死鱼眼，一顿一顿的拍着手掌，等宋佳转回头来，又戛然而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孟健，对吧？”
她微笑着看着唐栋，语气温柔的仿佛是在安慰一个寻求家长注意的小朋友，“我已经安排人去看着他了，不管他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会得到妥善的解决，但你要知道，我们警方的职责，不仅仅是保护他，既然这涉及到非法药物流转，我们也必须要调查清楚。”
在她的官腔声中，唐栋缓缓的站起身，平静的问道，“我想说的是，买来那些假药，不算我犯罪吧？”
“不算。”
“那钱，能报了吗？”
“当然。”
宋佳笑着答道。
唐栋一抬手，手掌平托着递到了身前。
“诶？”宋佳一怔，接着问道，“现在？”
唐栋缓缓的点点头，平托的手掌纹丝未动。
宋佳这才意识到，唐栋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本以为唐栋是要借此为由头，大闹一场，最起码也要谋个去监视孟健的差事，但没想到，他表现的毫不关心，就好像……就好像之前在美术馆时，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他的工作，就是拍照片、换钱，然后下一张，至于其他的，通通与他无关。
宋佳一直以为唐栋只是笑谈，毕竟，之前他在车窗边所说的那句“只是想活着”，可是实打实的走心。
他怎么能对这些事情表现的如生死般在意，却又转瞬间毫不在乎？
如此的反差，不由得让宋佳怀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你该不会又要背着我搞些什么小动作吧？”
唐栋依旧沉默着，只是嘴角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直到宋佳做了报销申请，先行给他垫付了买鞋的那笔钱，他才在转身离开时，轻声说了句，“如果我告诉你了，那还能叫背着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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