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茹双目已哭得红肿,她跪在路中央,上半身趴下,额头贴至地上。此卑微难堪的模样与几日前那为高傲的大小姐天差地别。
“冤枉啊冤枉啊,我爹是被陷害了,是被冤枉的啊,他上任十几载仍是两袖清风的啊,柳大人秉公执法如何能受人蛊惑诬陷我爹呢?还请柳大人还我们刘家一个公道……”
她爹被斩首那日,官府也去了人将她家的财产没收走,她母亲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击当晚便上吊自缢。她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了,可她根本就不愿信她爹会是个贪官,她去找过几次柳大人讨公道皆被拦在了门外。
她无法只能碰运气来桑阳城外的一条路上拦柳大人的马车。
柳茹带着抽咽的声音传进车厢内,沈念雪欲出去瞧瞧到底是何回事,萧瓒拉住她。
“让玄冥去把她拖走便可,雪儿勿要去瞎凑热闹。”
玄冥领命下马车直接将刘茹打晕了扔在路旁。
沈念雪掀起车帘,望了眼衣衫褴褛的躺在靠在一颗树底下紧闭着眼的刘茹,担忧地问玄冥:“玄冥大人下手力度如何?她不会出事吧?”
玄冥恭敬道:“属下心中有数,沈姑娘放心,她不出两刻钟便会醒。”
沈念雪望着玄冥心生狐疑,她怎的好似听谁说过玄冥大人下手是最没轻重的呢?
萧瓒手抵在唇前轻咳了声,低斥玄冥别再废话耽误了路程快赶路。
马车复而行驶,萧瓒将沈念雪的小脑袋摁在他的肩头:“到码头还要段时间,雪儿可小憩一会。”
萧瓒的肩头有些硬邦邦的,好再宽厚,沈念雪微嘟唇,勉为其难地阖眼。
半时辰后,几人至距桑阳几时公里外的康安镇渡口。他们因在桑阳耽搁了些时日,到此处是欲改走水路,船舫已停泊在河岸。
沈念雪上船前顿了顿,“师父,那绝影如何随我们一同去呀?”
萧瓒扫了眼两层小楼的船舫,“船上已无它的位置了,我让人送它回京城。”
沈念雪微垂着眸子,长睫遮住她眸中的微微失落,萧瓒瞧出她对绝影的不舍,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回京城后,我再带你去见它,再带你去看朝霞可好?”
“京城也有如那日我们去瞧朝霞那处那般美的地方吗?”
在头个客栈去摘果子那日,师父答应她带她去看朝霞,第二日天还未亮,她在睡梦中便被师父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又骑着绝影到了有湖泊的地方,她们到时,恰逢旭日东升,刹时霞光如万簇金箭由云层中散满开来,湖水倒影中,一抹晨风吹走了初霞。
而后,天便全亮了,此美景虽短暂却深刻地倒映在沈念雪脑海中,她时常想,若能再瞧一次就好了,绝影也在便更好了!
可京城琼楼玉宇鳞次栉比,她想不出在此处处繁华的地方能寻出如那日看朝霞时似仙境的地方。
“回京我便带雪儿去。”萧瓒轻颔首。
他在京城除开皇家园林外还有几处私有的郊外庄子,有处庄子中有湖泊亦有草坪,绝影还是头小马驹时便在那了,此回送绝影回去也是送至这庄子。
往后回了京城,他便抽时间带小姑娘去庄子住几日。
毕竟她亦是俗人,俗人听到他人的夸奖总是忍不住愉悦的。
“想起了何事,让雪儿如此开心?”
萧瓒在与沈念雪说话的间隙,伸手将她手里的糖收走,另一只手顺势包裹住她的小手。
沈念雪懵然之中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糖果已被萧瓒收走了,她不好意思与萧瓒说她是因何偷悦地,便抬眸笑眯眯地道:
“在想师父的排场真大,这全城的人皆来送您了吧?”
萧瓒捏了捏她的软嫩的脸颊,“又打趣我?”
沈念雪摇摇头,表示她可不敢。
萧瓒又惩罚性的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她不安分地动了动手指,这才反应过来她手心怎就空空如也了?
“师父,我的糖呢?”沈念雪抬眸望萧瓒,莹莹双眸写着控诉
萧瓒微耸肩,一脸无辜地表示他也不知。
沈念雪瞪圆了眸子,显然不信他的话,于是她抓住他的一只手臂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未找着,又将他另外一衣袖也找了一遍甚至小手都摸到了他腰间。
结果令她很失望,她并未在他身上寻到糖果的踪影。
“要不要再检查检查里头?”萧瓒微摊开双臂,一手扯了扯衣领,好笑地望着她。
沈念雪点点头,作势扑进他怀中,伸出两只手欲扒开他衣裳。
萧瓒微扬眉,有些意外,他只是说说笑,这姑娘还当真了,该死的是小姑娘欲扒他衣裳还一脸纯真可欺的小模样。
他一只手便捉住了小姑娘揪着他衣领的两只小手,另一只手手指屈起,给了她额角一个栗子。
“这大白日的,你还真想将你师父的衣裳扒了?”
沈念雪捂住额头,撅嘴道:“不是师父自己说的么?”
“那你寻寻看,此处有没有。”萧瓒抓着她的一只手从衣领的口子伸进去。
萧瓒内里还穿了件绸缎面的里衣,沈念雪的手透过那层丝滑的布料也感受到了他胸前硬邦邦的肌肉。
她连忙将手抽回来,满脸热气,说话都打了结巴:“没、没有。”
“都未认真找找就知没有了?”萧瓒定睛望着沈念雪,眼里浮上戏谑,“雪儿不会只是找的借口,目的是为了轻浮我吧?”
“胡说八道。”沈念雪轻哼,羞赧地扭过脸。
萧瓒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望着他,轻摩挲着她脸颊上的软肉,低柔声地哄:“好好好,是我胡说八道,雪儿莫要生气。”
沈念雪本就未生气,她是让萧瓒的逗弄她的话给羞得,萧瓒柔着声哄她,她便顺着台阶下了。
只是她见机得寸进尺:“那我要食蜜饯。”
萧瓒不知从哪拿出一袋蜜饯,如他巴掌大的一袋蜜饯,他只拿出了一颗喂小姑娘嘴里。
“师父尽知道欺负我!”沈念雪嚼着蜜饯,双眸含着水光,望着萧瓒将蜜饯收了起来。
萧瓒望着背对他缩在角落里生闷气的小姑娘,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他将手伸过去碰到她纤弱的肩头又被小姑娘大力甩开。
他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梁,正寻思着要如何继续哄小姑娘,玄冥又从帷帘外探进来了一个脑袋。
“三爷,前头有人拦住路了。”
此情景宛若他们刚至桑阳那日。
沈念雪想起阿禾,立即转过身来急忙地问玄冥发生何事了。
“是刘盼山之女拦住了路。”
沈念雪微拧着眉,想了半响,记起那张清秀白皙又神情处处傲睨自若的脸。
“茹儿姑娘?”
玄冥应道:“正是。她跪在路中央,嚷嚷着刘盼山是被冤枉的,要让三爷还他们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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