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之外,一两马车停在外,身材消瘦的簪星抱着一柄长剑坐在前头,瞧见姜令仪出来了,翻身跳下了马车。
“主儿,沐兆祥死了。”
“死了?看来,赵泉还有几分真本事。”
沐兆祥一死,那太子与沐家的关系,可就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赵泉这一招,真是毒辣。
“昨日,沐兆祥常喝的药中下了鹤顶红,沐兆祥吃下不过三息,便七窍流血而亡。太子如今已经封锁了消息,他说要见你。”
“见我?”
姜令仪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若有所思。
太子与沐家勾连多年,如今一朝生了嫌隙,身边竟无人可用了,当真是可笑。
她利落的收起了扇子。
“走吧。”
“去哪。”簪星茫然。
“去帮帮我们可怜的太子哥哥。”
千金楼内,已经换了第三壶热茶的赵德不耐的蹙起了眉,他侧眸瞥向翘着手在一旁敷着凤仙花的花容。
“你家主子,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奴家可不知道,太子殿下且耐心等等吧。”花容声音娇滴滴的,甚至还有几分散漫。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的模样,赵德眸底带着寒意。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冤枉啊~”花容无辜的摆了摆手。
“奴家只是在这千金楼中的一个线人,莫说主子人了,便是他的声音,奴家都未曾听见过。”
“你没见过他还为他办事?”
赵德显然不太相信,花容却拿着帕子不疾不徐的擦掉指尖的凤仙花。
红色的汁液犹如鲜血一般,染在了帕子之上。
“我不为谁办事,谁能给我机会杀了赵泉,我便听谁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赵德曲手,指腹重重摩挲过玉扳指,却见花容幽幽转过头来,眼尾的胭脂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殿下,当我从我父母族人的尸体上爬出来时,我便发誓,只要有一丝渺茫的机会,我都要去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赵德眸光一顿,而后拿起了手旁的茶杯。
“你应该来找孤。”
他自信的笑了。
“这世上,最有机会杀了赵泉的人,是孤才对。”
“可殿下不会为了一个陈宗蒲而杀端王殿下。”花容垂下眸,语气平平,不带任何感情。
赵德微怔,而后灿然一笑。
他吸食五石粉后,面色苍白,眼中泛着映红的血丝,曾经俊秀的容貌早已支零破碎,可如今这一笑,倒笑出了几分洒脱。
“你很聪明。”
他难得欣赏起了这个风尘女子。
花容说的没错,若当初花容去投靠他,他也未必会因为这个而对赵泉动手。
他若胜,自会将赵泉逐出京城,却未必会要他性命。
毕竟,若他真杀了赵泉,那他登基之后,留下的污点是无法磨灭的。
他要做皇帝,更要做一个垂青千古的好皇帝。
“叩叩。”
木窗被轻轻敲响,赵德敛起笑容。
“哼,看来是到了,你去打开窗,孤倒要看看,他有多少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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