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询问太过温柔,姜令仪有几分恍神,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又避开了徐观澜的手。
她云淡风轻的歪着脑袋,鬓边落下了一抹碎发。
簪星在这种事情上属实不太熟练,连头发都盘的松松垮垮,全靠姜令仪长了张过分漂亮的脸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刺疼,可能是磕头磕太狠了。”
她说的太轻巧,徐观澜已经不太愉快的皱起了眉,姜令仪没注意到,她抬手挽起了鬓发,随手别在了耳后。
“今日姜衍在山下跟赵泉闹了一通,他近期应该不会过来了,明日我便下山了。”
姜令仪说着,亲自给徐观澜斟了杯茶,示意他坐下聊。
“沐太师在牢中死不认罪,如今皇后与太子都在替太师打点,陛下心善,估计不会重罚。”徐观澜坐了下来,这案桌的一旁还堆了不少册子,他垂眸扫了一眼,正欲阖上,目光却在那一瞬怔愣了下来。
姜令仪却满心都是沐太师之事,她并不意外这个结局。
“我也没想过一次性能扳倒他,但三司使这个位置,他肯定是坐不下去了,缙云郡王什么时候回来。”
许久未有回应,姜令仪抬起头,却看到徐观澜正压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册子。
是今早暗堂送过来的。
她看了囫囵的扫了几眼便丢到一旁了。
大多都是关于席玉的事。
自己丢下他上了青山庵,他闹出的动静也不小,回了宫之后,又是伤心又是生病的,作足了为情所困的模样,可惜这些把戏,她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
他惯会卖弄。
可这种东西让徐观澜看到了,她倒有几分尴尬了。
席玉至少养在自己身边的事,自然瞒不过他。
姜令仪清了清嗓子,想要解释几句,徐观澜却神色平静的阖上册子,丢到了一旁的书堆里,面无波澜,像是随便看看一般。
“预计就是这两日回来,不过还得需要另做一番安排。”
他错开了话题。
姜令仪点了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什么安排,无非是做给百官和百姓们看的面子工程。
一个在外云游多年的小郡王回京,自然是得要一番惊艳的表现,才能找到将他推上三司使的藉口。
至于是什么样的表现,那便要看是徐观澜是如何安排的了。
对于他做事,姜令仪向来放心,她没再多问。
两人又聊了几件需要敲定的事情后,一声惊呼声响了起来。
“卧槽……下雪了?!”
是姜衍的声音。
原本还皱眉沉思的姜令仪抬起头,她倾身向左,伸手想要推开窗,却已经有另一只手搭上了窗桕。
推开窗,冷风扑面而来,姜令仪眼皮跳了跳,在皎皎月光下,雪花若柳絮般飘下,她抬起头,谓叹。
“俗话说大雪照丰年,不过今年这雪,来的也太迟了些。”
“迟吗。”徐观澜眉头微皱着,目光落在了小姑娘精致的脸侧,她鬓角的碎发挽至耳后,烛光与月光的交映下,眼力极佳的他,看到了她的右耳耳尖处那一抹极浅的疤痕。
那一日,她耳尖的血痕,便如一抹红梅绽放在了雪夜之中。
红的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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