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默默感受着,厨房碗筷洗漱的声音,身旁莫雨淡淡的呼吸声,似乎不去寻找自己的过往也不错,在宁江就这么愉快的送送外卖,每天看不同的人,感受不同的季节,宁江的季节基本是:一年四季、夏季、夏季、冬季,就很神奇!等这边住的久了,每日跟菜场大爷大妈们讨价还价,每晚去看广场上追忆青春的老小孩,兴致来了,自己也可以大喊一声:“孩儿们,操练起来。”想必画面会无比的和谐,多渴望有那么一个灵魂可以看透我放纵下的清澈,在天穹星光点点下肆意奔跑,那是我逝去的......屁啊,胆子要不要这么肥,还敢去挑战广场战神,自己是活腻了么。
“杨光,莫雨,我......”出了厨房的许曼见莫雨跟杨光那么自然的靠在沙发上,以为两人睡着了,这时莫雨睁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谢谢了许曼,还让你这个病人洗碗。”
你能不能再假一点?你当我瞎啊,我跟许曼争抢洗碗的时候,你可是闭眼装死了。
“咱回去吧,不打扰杨光休息了,我去你那坐坐。谢了,杨外卖,回头给你五星好评。”
杨外卖?你当我是麦当劳还是肯德基?算了,还是不要去纠结杀神对你的称呼吧。
送两位大美女出门,再目送两人进了对面,随着门被关上,杨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许曼认出了自己,仔细想了想,并没有不妥的地方,难道女人的第六感这么准?
而且莫雨见许曼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合常理,也产生了怀疑,要想想到时怎么糊弄过去,至于许曼,听天由命吧!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略带惆怅的关上门。
莫雨将视线从猫眼处挪开,虽然看不清杨光的表情,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下,这就够了。许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并没有言语。
“许曼,按照规定,我等下的问话会录音,不要介意。”
“没事,没事,您问。”莫雨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机,按下录音键,开始问话。
“前几天晚上,也就是7月26号,你跟几个同事一起去吃烧烤,发生了什么?”
许曼没有任何停顿,就讲了那晚在烧烤摊上发生的事。
“你有看到杨光当时也在现场么?”
“那倒没有。”想了想,许曼忍不住好奇心;“莫警官,发生什么跟杨光有关的事了么?”
“那倒没有,我以为你跟他认识,随便问问。那晚在烧烤摊老板说完虎哥后,两人就离开了是吧?”
“嗯,是的。因为这个事一闹,我跟同事也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思,匆匆就散了。”
“之后这两个人又做了什么,有印象么?”许曼听到这个问题,仍旧心有余悸,不自觉的抱紧双臂。
“有......有印象,这两个人尾随了我,而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宁江工作,也没交男朋友,所以每次只要打的回家,我都习惯性的提前下车,毕竟新闻上有不少报道,出租车司机尾随单身女青年。我想着下车点到小区都是大路,唯一有点暗的地方也就北门红绿灯那边,但是......”
“缓一缓,慢慢说。”
许曼深呼吸两下,接着说道:“就在那个地方,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到我身前,我看到那个黄毛,就知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那个光头拉开车门就要绑架我,对就是绑架,我没能跑掉,被他们抓住了,他们还打了我,我怀疑他们不止做过一次,他们冒充是我的丈夫,说的话很熟练。”
“那你事后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知道,我脑子一片空白,好几天都没缓过来,其实像我这样普通白领,在公司算是职场女强人,可是离开了办公室,我终究只是个女人,再者我又不是本地人,担心会被报复,最终发现也没什么损失,想着就这么算了。”
莫雨恨铁不成钢的一拍桌子:“就是你这种心态,纵容了这些人,才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这次对你的行为等于是公然挑衅警方,都开始视监控如无物。”
“莫警官,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我报警,他们会被判刑吗?会判多久?还不是关几天就出来,我在国外那些年,因为报复造成的凶杀案每年都有很多。而且......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少天了?你也只是今天才找到我,你是市刑侦队的刑警,大概率是因为有刑事案件才找到我,那如果没有刑事案件,你还会找我么?监控既然在哪,为什么只是你找我?”
几个反问让莫雨沉默了,她无法做出回答,难道说有些基层警员本着没人报案就不去理会,执行老一套的民不举官不究?怪周边居民没有报案,人情冷漠?还是说有些人在学隔壁脚盆鸡,那么多人失踪,就因为没人报案,没人发现,然后沾沾自喜的给自己一个全球罪案率较低的名头?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有效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大多时候都无奈的选择了忍气吞声,哪怕在女同事身上发生强奸、家暴等暴力手段,都极少会报警。虽然引起这个问题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但就此对许曼个人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有些欠妥。
“不好意思,是我情绪有点激动了,不过我还是认为,对这些人不能忍气吞声,当无法反抗时,为了避免生命受到威胁,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可是只要我们有机会,就要让法律制裁他们!”
许曼没有立刻做出回答,每个人所在的位置不一样,注定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你不能说谁谁就一定是错的,这些决定都是基于自身状况做出的判断,哪怕这个决定是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它都是当事人认为是对的这样一个内核点。当做出决定那一刻起,只有自生自灭的结果和自作自受的后果两个答案。
“那后来是有人救了你,你才逃脱的么?”
“应该是吧。”莫雨没想到许曼是这样的回答,什么叫应该是?许曼看莫雨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回答会让人摸不着头脑,补充解释道:
“我说应该是,是因为从那个人出现开始,我猜测他应该是来救我的,但后来我被那两个人一把推到地上,而且我看到他们掏出了刀,我完全吓傻了,脑袋里就只想着拿把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感觉过了好久,有人在我耳边说回家了,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回家了。”
许曼并没有说出是杨光救了她,而且她的话听起来全是真的,监控画面哪怕听不到声音,就看画面,最后她那个呆呆的跟着杨光移动而转头的动作,完全可以佐证她的话。
“看清救你的人的样子了吗?”
许曼摇摇头,莫雨想了想监控画面,如果许曼说的都是真的,她大概率是无法分辨救她的人的模样,但是她如果隐瞒呢?
“能再想想么?再仔细回忆一下,有什么特征或者有什么你有印象的地方?”
“唔,印象,就感觉他的个子中等偏下,其他的没印象了,当时很怕,他来了之后还有一束强光照过来,根本看不清。”
莫雨见问不出什么,关掉录音机,对许曼说今天就了解到这里,如果她能想起什么,也期待她能够提供给警方。
莫雨不在停留,让许曼好好休息,祝她早日康复,就离开了。许曼在猫眼中看着莫雨进了电梯,想开门去对面找杨光,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不知道自己去找杨光会不会打扰对方,即便自己只是表达感谢。一个人换了个样貌,还隐藏自己的一些特征与能力去救人,这些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国外别的不说,好多侠出门办事都套个头套,大扑棱蛾子侠、绳艺侠、冈本侠......内裤外穿侠还知道给自己带个黑框眼镜呢,就这,那些报社同事就跟瞎子似的,这位侠深得大巧不工的精髓!
门口正沉思呢,听到有人敲门,猫眼一看,莫雨。许曼后背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感觉感冒都要好了。轻手轻脚的往后退,然后才装作赶来开门:
“莫警官?是不是落东西了?”
莫雨轻轻一笑:“实在忘不了杨光晚上做的饭菜,我打算问他要一下做法,一摸口袋,好像笔丢在你的沙发上了。”
“哦哦哦,快进来,你找找,我刚才也没在意。”
莫雨进来在沙发上摸索了一下,找出一支笔,对着许曼耸了一下肩,自嘲起来:“以前书上不是说女同志是一孕傻三年么,我最近突然的丢三落四,难道是预示着我快要觅得良婿?”
许曼跟着笑了笑,职场中锻炼出来的十级职业假笑,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在敷衍还是真心,一切都要你自己猜。
莫雨拿着笔就奔杨光的房子去,对许曼是敲门,到这边就差砸门了。杨光一边开门一边说:“莫警官,莫队,莫姐姐......”看着莫雨没有感情的眼神,硬生生变成:“您手疼不疼?别伤了手,如果那样,将有多少犯罪分子欢欣鼓舞,以头呛地,这将是国家巨大的损失啊!您要是不来,我明天也会去找您,给,拿着,秘方。”将一张纸塞进莫雨手中。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感觉我已经躺进烈士陵园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杨光的手中:
“根据警察管理条例第十三条,严禁在工作期间接受群众宴请与一桌餐;就这么多。”
不等杨光说啥,转身离开,留下杨光拿着一百块在门口凌乱,犹如夜店业务精湛的高级牛郎被人说你就是隔壁国家的‘ok棒’,就冤!!!
既然深情留不住,老老实实走向神经路......吧!!!
默默关上门,杨光从自己的破箱子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原来是个化妆盒,又拿出一个‘王麻子针灸’盒子打开,抽出一根短细针,扎进脑后风池穴。然后拿起化妆笔对着镜子先在喉结右下方画了一条惟妙惟肖的腾蛇,嘴里还感叹:
“唉,我这艺术的双手,竟然画这个。”
接着选用另一支笔画出浅浅的眼袋模样,显得整个人像是个长期吸毒的混混;在颧骨下方打上阴影,再在下巴点上稀稀拉拉的胡渣,换上一件花衬衫和大喇叭裤,再看镜子中的自己,妥妥的另一个人。做完一切,静静的等着深夜的到来。
今夜,我与马大帅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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