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整个村落陷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苏笙婉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她立马警惕问道:“谁?”
“是我。”
听到是李铮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屋内亮起晕黄的烛光。
看着坐起来的苏笙婉,李铮拧眉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苏笙婉糯糯回道:“我睡不着。”虽然她很累身体很痛,但她一直在想原主小产的事,一直睡不着。
男人低应一声,随手脱下外衣扔在凳子上,苏笙婉闻到男人身上的酒味,随口问道:“你去喝酒了?”
李铮微微一怔,心中诧异这女人从来没过问过他去做什么,怎么就突然就问起他的事来了。
“跟东风他们喝了点。”
他儿子还没成形就没了,若不喝点酒消消火,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等会儿,孩子的事,我有话要跟你说。”苏笙婉叫住正往床上爬的男人。
“说什么?”李铮翻身坐在一旁,拧眉问道。
“孩子不是意外没的。”
苏笙婉的话如同一声旱雷,震得李铮耳朵轰隆作响,须臾,他眉目一厉,语气沉沉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才不慎摔倒在地的。”
“是谁?你可看清是个哪个杂碎推了你的?”
苏笙婉摇摇头,回道:“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可以肯定是有人推了我,我才会摔倒的。”
她方才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是在想这件事,傍晚时她突然想起原主滑倒时背后似乎有只手推了她一把,原主当时已经想回头找那个人,只是腹部传来剧痛才让她没能及时寻找推她之人。
对上脸色阴沉得吓人的李铮,她继续道:“李铮,你能不能把这个人找出来?我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为何要推倒原主?
别人或许不能将此人找出来,但整日不务正业狐朋狗友遍布村里、县里的李铮,指不定能有法子找出来。
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就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她一定要替原主查出谁人害得他们母子命丧黄泉,给他们一个交代。
“老子也想知道这活得不耐烦的杂碎到底是谁?”李铮咬牙切齿骂道:“敢弄死老子儿子,老子跟他没完!”
李铮骂骂咧咧抄起凳子上的外衣匆匆套上,又跑了出去。
一连三日,李铮除了吃饭洗澡,顺道跟苏笙婉汇报一下事情的进展,便整日不着家。
不明所以的李母,看李铮放下正在做小月子的妻子,又跑出去跟狐朋狗友鬼混,气得她天天在家大骂李铮不懂事。
……
一晃三日过去。
日头高升,云层静移,偶有一行炊烟升起,混入柔软的白云中。
李家后院鸡舍传来一阵“咯咯咯”的激烈鸡鸣声,曾氏正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一走到院子看到李母提着只老母鸡往灶间走去,不满问道:“娘,您怎么又抓了老母鸡?又抓给弟妹吃的?”
李母黑着脸,道:“怎么?不给婉娘吃难道给你吃?”
“又给她吃鸡?人家坐月子都不一定有鸡吃。”
“她倒好,一日一只鸡,合着咱们养的鸡就供她一个人吃了?”
“平日里没看她帮忙打扫鸡窝,就知道吃。”
不就是坐个小月子吗?
至于天天吃一只鸡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多少个金孙子!
李母一连三日杀了三只老母鸡,也难怪曾氏气得直跳脚。
李母干脆利落地拔掉鸡脖子上的毛,对着鸡脖子抹了一刀,做完这些,边提着鸡对着空碗放血,边回怼道:“你放心,你坐月子的时候,我一日杀两只鸡给你,吃到你不吃为止。”
“可问题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坐月子?”
“你进我们李家三年了,连个蛋都没给我们李家生过,连只老母鸡都不如。”
曾氏进门三年无所出一事,在李家村已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笑足三年。
平日里她看曾氏可怜才懒得说这事,可眼下她失去个大孙子已经够伤心的了,曾氏还在这节骨眼上跟坐小月子的苏笙婉较真口吃的,她自然不惯着曾氏,句句往曾氏心窝子戳。
“我——”李母的话一出,曾氏果然气得脸都绿了。
“哎呀,李婶子,不好啦!”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只见几位婶子呼啦啦地从院子冲了过来。
“呸呸呸,你才不好了呢!”李母晦气地骂道。
“不是,是你儿子,你快去看看你亲家,李铮领着一群人去曾家又砸东西又打人,就跟疯了一样,里正跟那群男人拦都拦不住!”
“什么?李铮打亲家?”李母把手里的鸡一扔,把沾着鸡血的手往身上的围裙一抹,拉着一位婶子的手就往外跑去。
曾氏拔腿追了上去。
两人边跑边跟几位婶子打探缘由。
“哎呦,我哪知道呀,听说李铮领着一群人进了曾家,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打人。”
李母与曾氏见问不出什么,只能加快速度往曾家方向跑去。
此时,正在屋内休养的苏笙婉听到屋外婶子说的话,也从床上爬起来穿戴好,准备过去看看情况。
刚一出房间门便遇到了上门照顾她的李梨,“大嫂,你这是要出门?大哥说你要好好休养,你不能出门。”
李梨、李东风是李铮玩得最好的玩伴,这几日李梨也过来帮忙照顾苏笙婉。
“我去曾家看看,梨娘,你陪我一起去吧。”苏笙婉说着拉着李梨的手臂,往院子走去。
李梨见劝不住,只能顺手在院子拿了件晒干的厚衣裳给苏笙婉披上。
曾家是外来户,住在村尾,两人赶到曾家门口时,院子外一大群人围得水泄不通,群众叽叽喳喳的声音夹杂着院子里传来哭闹声,咒骂声,劝说声。
李梨拨开人群,护着苏笙婉往里挤。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斑驳的血迹,曾家男男女女皆被打得伤痕累累,李铮带来的人把他们全压在地上,各房各屋大门敞开,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碎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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