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苏念在床榻上躺了大半个月,这才身子骨逐渐痊愈转好,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
期间,这府医倒是过来看望过她几次,毕竟主子爷都发话了,若是人没救下来,自然担心承担责任。
因此,给苏念用的也是最好的金疮药。
今儿,这海氏使了银子打点了御膳房的小太监,特意给苏念弄了一小蛊鸡肉汤,还有两样清炒胡萝卜和莴笋丝。
因为苏念大病初愈,又加上前段时日天天喝清汤寡水的白米粥。
今儿倒是胃口大口,足足吃了两大碗白米饭,将几样菜氏也跟着一扫而空。
海氏瞅着她吃的津津有味,心里也顿感宽慰了许多,沉默了一会后,忽地忧心忡忡的皱眉开口道:
“苏妹妹,这福晋前几日便从庙里回来了,这不因为你一直病着便没找你问话。”
“刚才我去御膳房给你取膳食的时候,恰好在半路上碰到了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宝月,特意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我说你托了主子爷和福晋的洪福,身子已然大好了,我估摸等会这福晋说不定会找你过去回话,你心里可提前有杠称,好生想想,到时候该如何作答才是。”
这边,海氏的话音刚刚落定,这福晋身边的丫鬟宝月果真神色匆匆的朝着这边走了进来。
说是奉了福晋之命,特意的传苏念过去问话。
这海氏不放心的朝着她暗地里使了使眼色,这苏念也不敢耽搁,旋即便随着那丫鬟转身走了出去。
其实,这段时日,她躺在病榻上疼的迷迷糊糊的,但是脑子还算清醒。
这原主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扔下这烂摊子便一命呜呼了。
况且这与外男私通款曲,那可是大罪,指不定主子一句话就能送她上西天。
她刚挨了一通板子,好不容易穿越重活了过来,自然惜命的很,可不想再次死翘翘了。
按照书中剧情,这福晋的人设在作者笔下虽然瞧着外表端庄贤惠,其实绵里藏针,心机颇深。
恐怕这件事不会这般轻而易举的揭过。
即便这福晋眼下顾及自己的脸面,可事后肯定会秋后算账的,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见机行事了。
苏念一直低垂着脑袋,暗自想着小心思,因此也无暇顾及这府中斑驳繁荣的景致。
不知不觉跟着前面的宝月绕了好几道弯弯曲曲的长廊,绕的她都有点头晕了,这才终于抵达了正院。
苏念微微定了定心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才跟着前面的宝月入了正院内。
正院的装潢布置自然比她的屋子要显得富丽堂皇许多。
此刻,这福晋富察氏身罩紫罗兰色彩绘制芙蓉花的对襟滚边旗装,宽大的袖口处绣制淡雅的兰花,裙摆淡薄如青雾,绢纱滚动。
梳理的旗头上面点缀着两颗耀光夺目的珠翠和两朵绒花,上面还插着一根碧玉的簪子,尾处吊着些许流苏,来回晃动着。
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而又不失端庄典雅。
苏念噗通一声,便直接跪在了女子面前,凄凄惨惨的哀声开口道:
“奴婢给福晋请安!”
“奴婢对不起福晋您对奴婢的大恩大德,让侧福晋抓住了把柄,让福晋您为难。”
“奴婢一直深受福晋您的恩典眷顾,得福晋您的提携之恩,这才有飞上枝头的机会,又怎会跟外男私通,干出这种辱没皇家门风之事。”
“像奴婢这般卑贱的包衣奴才若是有幸能伺候主子爷那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奴婢又怎会糊涂到自毁前途,跟外头的小厮牵扯不清啊,福晋您可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奴婢实在是冤枉。”
“那日,是福晋您府里来人说是有封家书让奴婢代为转达给您,谁知道会恰好被侧福晋给撞见了,便误会奴婢跟那小厮有私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
“奴婢对您和主子爷向来忠心耿耿,奴婢愿意生生世世服侍你们,这也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望福晋明鉴,千万别听信侧福晋的片面之词,便误会奴婢跟外人有染---。”
苏念一边抽抽噎噎的沙哑着嗓子说着,一边低垂着脑袋,强行的往挤出几滴眼泪,可挤了好半天也挤不出来。
她只能拼命的拿着手上的手帕子用劲的揉眼睛,让眼睛看起来有些泛红,一副被冤枉可怜兮兮的无助委屈模样。
不就是演戏呗,她好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也看过电视剧内不少的演员如何演戏。
自然信手捏来,瞬间便戏精上身。
苏念哭诉了好半晌后,也没瞅见福晋有所反应,表情看起来淡淡的,深沉不明让人瞧不真切。
白皙纤细的玉手端着一杯香茗轻轻的啜了几口。
她小心翼翼的觎了觎福晋的神色,这才从怀内掏出一封家书恭顺有礼的往福晋跟前递了递。
好在原主的相好的确实是来府邸给福晋送家书的,要不然她还真找不到适合的借口来蒙混过关。
福晋晾了她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瞅着面前女子依旧处变不惊,这才将茶盏轻轻的往红木桌案上一搁,虚笑一声道:
“行了,起来吧,你母亲好歹是我的乳娘,我自是信你的人品,许是这侧福晋一时眼花,看错了也是有的。”
福晋这才朝着旁边的丫鬟宝月使了一记眼色,这宝月方才从她的手里接过家书,这苏念方才紧跟着站了起来。
福晋不咸不淡的跟她说了几句话,便挥了挥手,让苏念直接转身退下了。
旁边的丫鬟宝月顿时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句道:
“福晋,您真的打算就这般轻易饶过了她,您这般用心的栽培抬举她,没想到她偏生是个不成器的。”
“如今还不识好歹的给您惹出此等祸事来,败坏您的脸面,侧福晋好不容易抓住了您的把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找个适当的机会---一了百了。”
宝月幽深的眼底寒光一闪,暗地里朝着福晋抹了抹脖子。
另外一位丫鬟珍珠将一小碟的蜜饯往福晋跟前递了递,转目轻瞥了宝月一眼,微微皱眉道:
“奴婢也觉得宝月说的有道理,您待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若她是个安分守纪的倒好,偏生闹出此等丑事来,所谓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之事。”
“万一那贱蹄子真的瞒着您干出了祸乱宫闱的丑事,即便您念及乳娘的份上不好要了她的小命,也该找个适当的机会找个人牙子把她给发卖了出去才是啊。”
福晋神色幽深的沉吟了半晌后,一边用杯盖刮了刮上面的白色的泡沫,一边冷哼一声道:
“以前瞧着这丫头长得娇俏,性子安分好拿捏,没想到这般不省心,罢了,等过了这阵儿风口浪尖,找个机会让人牙子发卖了出去便是,省的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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