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人在低声交谈,在林森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室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浑身戾气的林森身上。
石中天忽然就笑了起来,那有阅历的人,对初出茅庐的人的嘲笑。
林豪云忽的咳嗽了一声,不满的去看林森:“瞎说什么呢,给人石老爷子道歉,石老爷子,今天呢我们也是例行检查,你别见怪,改天聚聚我们吃个饭。”
林豪云这是要走的意思了,他突然带一队武警过来检查,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不说,再在这里待下去就说不过去了。
“嗯好,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搜捕令给我看看,我倒是要瞧瞧这是个什么案子。”石中天的脸上带着笑,说的话却是一句一个针眼。
林豪云笑着应了下来,打了个手势,一大队人开始往外撤,林森才过来,没有亲眼见过他根本不想走,可现在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能留下来的理由,他落在了部队的最后面,眼神锐利的像是正午的骄阳。
忽的,他的目光落在一处凸起上,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词——地下室,随着这个词连接而出的,是另外一件事,只是时间紧迫,他没来及去深想。
“慢着!”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他的身上,就连已经走出门外的,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van正堵在门口围观林森的新晋爸爸。
“你们检查过那个下面吗?”林森的手,笔直的指着大厅右下角一处凸起,不明显,因为室内灯光比较暗的原因,又是靠角落的位置,基本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可现在,恰好窗外的几束光线打了过来,让人们的视线清晰了些。
林森听见队伍里面开始有人疑惑:“诶,我们刚刚怎么没看见?”
不等别人,他率先迈出了脚步,有几个武警跟了过来。
那里确实是别有洞天,除了凸起,掀开地毯,两侧各一米开外都有一条缝隙,林森心里又惊又喜,却没有急着去打开,而是极为轻缓的晃动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动作,当上面那层一揭开,底下是一道阶梯。
下去之前,林森特意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石中天,他正好也看着这一边,对视的瞬间,眼里的担忧和恐惧撤得干干净净,对着林森微微一笑,只不过那个笑容格外的牵强。
林森扫了一眼van:“在上面好好看着。”转身下去了。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下面的空间居然很大,甚至设施很齐全,在偏古老的欧式建筑下面居然全部是高科技设备,有些林森见过,还有些他甚至都从没有见过。
他的目光很快在一扇小门上集中,目光骤然紧缩,可还有人比他更快的朝着那里走了过去,手放在门柄上正准备打开,林森冷不丁的开口:“别动。”
那人回头看了林森一眼,松手站到了一边。
林森一步一步的朝着那边走,突然就有些害怕了起来,害怕他之前设想的一切都不成立,害怕方尔已经在那个房间里忍受了世界上所有的苦楚,而他却来迟了。
林森脚步沉重起来,可不过短短几步的距离,他还是到了。
在一声轻响后,门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林森眉头紧皱,这间房实在太诡异了。刚刚他们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外面这件屋子是暗的,没有灯光,而这间屋子里面亮着一盏灯,一盏惨黄惨黄的灯,仅仅能够让他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可他却越看越不对劲,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一把椅子,椅子的下面有一滩水渍,紧挨着是一个很单一的置物架,上面摆放一个托盘模样的东西,而这置物架的底下是几节被斩断的绳子。
电光火石之间,他眼前闪过一幅画面,方尔被困在这张椅子上,而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她痛苦的挣扎着……
无论如何,方尔一定在这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些东西根本没来得及收拾,说明她离开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她是逃跑了吗?
林森不想否定中这个可能,可是他没有办法不否定,依靠方尔一个人的力量,她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她力气不大,胆子小,还喜欢哭……心里一阵抽痛,他转身要往外走,忽的看见托盘里的物什,眼眸一沉。
恰好这个时候外间传来报告,说是找到了什么东西,林森出去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小袋毒品!
不一会儿,一群人从地下室上来,首先走过来的就是van。
“发现什么呢?看见方尔了没?”
林森冷眼扫了石中天一眼:“没有,她应该是被转移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大厅正中央正襟危坐的人听见。
“林少,我说今天你也该闹够了吧,我一个长辈不同你计较,你倒是不依不饶?就算是诬告你也得有证据吧,证据呢?”石中天说话铿锵有力,可眼神却有些发虚,不过是在硬撑。
林森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去:“我再问你一遍,方尔在哪儿?”
可石中天的嘴,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撬开,不过他还是被带走了,因为那袋子毒品。从他这里发现了证据,林森更加笃定方尔现在就在不远的地方,毕竟这个时间段,他也没有地方藏人。
可他几乎把别墅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人,最后还是石家大门外的监控给他提供了信息。
在他来的一个半小时之前的样子,方尔在一个男人的扶持下离开了,并且从视频上来了看,方尔完全是自愿的,并没有医院视频里面那种僵硬感,那么那个男人是谁?
林森感觉所有事在这两天都凑在了这两天发生,一切都乱成了一锅粥,而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方尔离开的方向,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安全。
“要不然你先回家睡一觉?”van建议道。林森眼底的青黑说明了一切,van已经有职业习惯了,看见林森的脸上有任何瑕疵都要下意识的提醒了。
这么片刻,van忽的想起当年第一次看见方尔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没想过这两人能走这么远,现在回头想起来,大概那个时候林森就已经注定要陷下去了吧,也是,那神魂颠倒的模样也是没谁了。
“我想沿着路开车看一遍,说不定能找到。”
van哆嗦了一下:“我想休息了,感觉有点累。”
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家伙是个这么深情的种?也不亏是生生把人别的男人手里抢回来的。他忽的想起一句台词来:爱的本质是连绵不断的疼痛,而唯一的解药,是他也爱你。幸好,你们的心中都装着彼此。
van因为自己的矫情不禁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紧着头皮上了林森的车,他估计是一辈子劳累的份儿了。
……
方尔被日头晒着脑袋发晕,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倚在旁边这个体格壮硕的男人身上,没有意识的跟着他上了公交,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不信任,大概是最初在包厢时他的帮助和友好。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那个时候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石中天就朝着她身上倒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尖叫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没有动作,她才发现对方是晕厥了。
后来离开,完全是关子在主导着一切,她刚刚被打了麻药,可能是因为麻药的劲儿太大,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跟着来。
方尔以前只是用视觉丈量着关子的体格,和他站在一起,才感觉他的高大,她完全是被关子夹在咯吱窝里。两人七弯八拐的出了石家别墅。她的意识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加上这一天半的神经紧绷和身体不适,方尔几乎是半晕着的。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家狭窄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上面有点方尔闻不惯的味道,但是有些熟悉,方尔晕晕乎乎的想着自己这一路都闻着的味道,忽的就明白了,这张床大概是关子的。
房间不大,就十几平米巴掌大点的位置,她一眼就扫完了,除了这一张床,靠着墙角的位置还有一台电脑一台风扇,其他的再也没有了,估计是放不下,挪个脚什么的都施展不开,她甚至不知道像关子这个大块头的人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口腔里的刺疼让她难受的皱了皱眉,她伸手在脸颊上按了按,一阵尖锐的痛感传来,吓得她赶紧放了手。这脸该不是都给她戳坏了吧?
方尔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了下去,身上忽的一凉,这才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是全裸的,就连内裤都没有穿。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扫了一眼寻找自己的衣物,这才发现这张床极其的长,宽和普通的床差不多宽,一米五的样子,长足足快有两米五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不协调。
方尔没找到自己的衣物,只在床头看见了一件藏蓝色的t恤衫,她挣扎了两秒,虽然很不习惯穿别人的衣物,但还是选择拿了过来套在自己的身上,毕竟和裸奔相比,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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