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方尔对这些事情相处的少了,才会觉得只要她不去上厕所,就不会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但是这就是原因吧?她不上厕所那些人污糟的心思就没了吗?不可能。

    像是最近频发的女孩儿被性骚扰的事,明明是那些不干净的人做出来的事,到最后被指责的人倒是受害者,只因为一句“你穿的太少了”。可穿衣服是我们的自由,上厕所也是。

    方尔被林森瞪了两眼,默默地低下了头,想来想去自己最大的错处就是去了酒吧这地方,又琢磨着道:“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她软着嗓子。林森是最受不得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但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方尔用这么一招,林森肯定是要依了她的。折腾着这么一大早,方尔脑袋还抽疼着呢,只想就这么结束自己的批斗会。

    可林森今天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就是不松口,晾了方尔一会儿又问:“第几次?”

    方尔被他毫无头绪的话问的两眼发懵:“什么第几次?”

    这当口,林森抬头看了方尔一眼,福至心灵,说来也奇怪,方尔居然就明白过来了。哭笑不得:“就只有昨天那一次,我也是抵死了不去了,可拗不过金……”方尔的声音猛地一顿,脸上讪讪,又强调道,“不会有下次了。”

    方尔本以为林森要追着她问,她刚刚说了一半的名字究竟是谁,再不济也要问是不是带她去酒吧的人,难得的是林森居然一声不吭,掀开被子就往外面走。方尔摸不着头脑,张嘴要喊他,可终究没开口。

    她脑袋还疼得厉害,皱了皱眉,又滚上了床,把自己卷在被子里面,只剩下一个脑袋留在外面。晕晕乎乎正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喊她,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方尔皱着眉翻身,不想搭理,可那声音却又渐渐清晰起来。

    “起来。”

    方尔抬手啪的一声打掉了放在自己脑袋上面的手,嘴里嘟囔着:“别吵!”

    然后……然后就真的没有声音的。方尔后知后觉的睁开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林森,心里一紧,想着自己刚刚打人用的劲,说话都是虚的。

    “怎……怎么了?”她这才注意到林森的手里端着一只碗,隔着这么段距离她都能闻到那刺鼻的药味儿。眼看着林森往前面递,方尔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些宫斗宅斗的场景,落胎两个字在方尔脑子里浮现出来。

    方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那碗意料之中黑乎乎的汤药,头皮发麻:“这是做什么?”

    “醒酒的。”林森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方尔又蒙了好一会儿,才算是重新看向了那晚汤药。醒酒的?中药醒酒?

    不过刚刚那会儿她糊涂了,这会儿脑子倒是清醒的,知道林森根本就不可能给自己端一碗打胎的药,而她要是不喝的话,林森待会儿上来瞧见了肯定是要生她气的,方尔下意识看了眼洗手间的位置,又叹了口气,她喝没喝这种事是铁定瞒不过林森的。

    想到这里,方尔捏着鼻子,端着那碗汤药灌了下去。

    不过林森要起来多早,才能给她熬药?殊不知林森为了她那么档子事,昨天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连夜查出来昨晚事情牵扯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问方尔是谁带她去了那地方的原因。

    方尔喝完了药,又去漱口,满嘴的苦味,她哪里受得了?不由的想起昨晚林森出现的也真是及时,貌似两次都是在林森的出现解了她的困境?方尔瞬间就乐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时间不算早,方尔昨天没有回去,今天总得回去的,下楼的时候林森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方尔给他倒了杯水,这才拎着包准备出门,打开门的时候林森叫住她。

    “尔尔。”

    “嗯?”方尔回头。林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面对着她的位置,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背着光,方尔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以后有什么事,要想着找我。”说完,他自己离开了,方尔却是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她原本还有些不懂自己都道歉到了这个份上,林森还有什么不满的,现在她是醍醐灌顶了。林森说的不只是这一件事,而是从她恢复记忆以来的所有。

    方尔是个有主意的,不论出了什么事,都是自己在第一时间判断情况然后去处理,不论是绑架那件事,看心理医生,还是昨晚那件事,从小到大。

    方尔咧了咧嘴,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早一点告诉林森怀孕这件事,毕竟是两个人的孩子,还有见心理医生的事,金元茹说得对啊,就是应该找个人陪着啊。不过金元茹估计想不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为了自己,到最后反倒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可方尔却还不知道,家里面还有一个惊喜等着自己。

    方尔早就考了驾照,林森的车她基本是顺便开,不过她一般选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免得那些万分之一的意外。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故意,她回家的时候,那个叫小乔的倒是不在。方尔问方妈妈:“昨天准点回来的?”

    她这是在问方妈妈,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至少方尔是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人的,更何况是那号任务。不过方妈妈的脸色不太好,看样子应该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

    “别小乔小乔的叫了,那姑娘名字好听着呢,叫宋思乔。”

    方尔从小到大都在方妈妈身边,听她这语气,也明白过来她肯定是在这上面被那个小乔给刺过,可到了这儿她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毕竟当初方妈妈多少有些溜须拍马的嫌疑。不过幸灾乐祸也是那么一瞬,毕竟是自己的亲妈。

    方尔沉吟,不过这名字……她听着倒是有些耳熟?

    “哎呦,也是我的错。”方妈妈的脸上的愁容更甚,“当初就不该逼着你到这儿来。”方妈妈又是叹气又是哭丧着脸。

    方尔这才反应过来,看来事情是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方妈妈还在自怨自艾:“要不是我当初非要逼着你过来,哪能又想在这些事哟!是我叫你受了些委屈,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唉。”

    她几乎是每三句话都要叹气,可是埋怨来埋怨去,倒是从没有提过要和方尔一起离开的事。饶是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第一反应都是要回去吧?可方妈妈通篇都在说是自己的错,说的天花乱坠的,看起来像是在埋怨自己,其实却是在让方尔体谅她。

    方尔就是不愿意把至亲往坏了想,也不得不心里发凉。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她沉着气,先撇开一切,看看究竟是为了什么再说。

    方妈妈擦了眼角的泪花,拉着方尔的手:“那小乔倒是没有欺负我,就是……就是,诶,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

    “你快说吧。”方尔有些烦方妈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话毫无边际,声音急切了些。方妈妈被她这么一声吼,也才正色,吞吞吐吐的道:“之前你搬进来之前你爸爸有件事没有跟你说清楚。”

    见方妈妈这副模样,方尔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心里沉了气,面上不动分毫:“什么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尔对方龙没有什么留恋的,自然处事就能更加的决绝,要是能借着昨天发生的事把话说开,到也不见得是坏事,方尔在心里想着。自己的母亲,当然是方尔心里最清楚。

    方妈妈之所以之前一直坚持,她多半还是能找到原因的,许是年纪大了念及夫妻情意,可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情意?方尔想着,到时候她就添油加醋的,让方妈妈死了这条心。说起来这件事最大的弊端大概就是对方妈妈身体不好了。

    方尔在心里想,大抵方龙这么多年在她眼里做过唯一的一件好事就是让方妈妈的身体好起来,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可本性难移,现在不就显露端倪了?

    方妈妈又支支吾吾的看了眼楼上,脸上也是难堪。方尔实在是等不下去,自己抬头看了一眼,是她的房间,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联合她刚刚搬进来那段时间的所见,心里一沉。

    不会……方尔按下心里的吃惊,目光更加强硬的看着方妈妈,给她施加压力。

    果然,方尔看了方妈妈一会儿,她便受不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那个叫小乔的,回了家就说要……说要,”她快速的扫了方尔一眼,面上不怎么好看,“说要要回自己的屋子。”

    “我那房间一开始是这个人的?”方尔冷笑一声。方妈妈点了点头,又哭丧着拉方尔的手,念叨着刚刚重复了无数遍自怨自艾的话,方尔这一刻却是生不出厌恶,只是觉得烦心。是要,要是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这一切该有多好?

    她就不会知道,当真正面临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是会被这所谓的血缘亲情给伤害到。

    方尔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嗯,搬进去了?”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方妈妈点了点头,心也跟着沉入谷底。原来她在方龙心里就这么个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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