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还真的没什么灵草。”



    彦煊一边飞一边四下里观望,他们五个人现在已经进入了这片低洼之地,一路脚不沾尘的飞过来,彦煊看到的无非是乱石和杂草。



    随着五人的深入,那股阴湿的雾气并没有加重,但是四周围却渐渐的变得寒凉起来。



    “怎么这里越来越凉呢?”陆平川说道。



    “估计是快到了吧。”汤萍答道。



    又向里面飞了不到一盏茶的光景,五个人的脚下已经看不到什么杂草,下面一片乱石,隐隐的还有星星点点的水洼,潮气也越来越重,薄雾之中一个嶙峋扭曲的黑影就矗立在远处的雾中。



    “那就是所谓的恶木吗?”



    李简看着那黑影问道,在他的感应中,那雾气中的黑影带给他的感觉与其他以前遇到过的所有妖兽都不同,在野外他感知到了妖兽,无非是或弱或强的危机感,而这恶木出了危险外还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厌恶。



    “好了,那就是恶木,”汤萍示意几个同伴放慢了速度,“这个时候千万是不能落到地面上去的,恶木也分好多种,各有不同的手段,但是几乎所有的恶木都是可以用它的根从地下钻出来伤人的,咱们飞过来这一片地方,地上几乎连杂草都没有了,那下面就密布着那恶木的根系,只要落在地上,那恶木就会察觉,就会以它的根从地下钻出来将人紧紧缠作一团然后拖入地下慢慢的克化掉。”



    彦煊听了有些紧张的看了看下方的地面。



    “诶,汤妹子”陆平川好奇的问道“那依你这么说这什么恶木该是一种妖兽啊,那它到底是妖兽还是树?”



    “这个……就不好说了,”汤萍回答陆平川的这个问题也有些犯难“天生万物,总有些是不按道理来,凭什么只有修士还有妖兽、灵兽能够修行呢,为什么草木就不能呢,我六爷爷曾和我说过,既然有灵木,那就该有恶木,或者说恶木其实也算是灵木的一种,只不过灵木对修士有益,而恶木对修士有害罢了,就好比咱们修士中有勤奋修行以增长修为的,也有那些心怀叵测总以害人的法子来不劳而获的邪修一样。”



    “哦,”陆平川似乎是听懂了,然后又说“既然这样,那咱们都来了,何不把这恶木除了,也免得以后有人在这里被它所伤。”



    “那可就难了,陆大哥,这恶木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就会加快结出自己的种子来,然后那种子就会随风飘荡的逃脱,就算我们能将那恶木连根拔起再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但是在那之前它的种子早就不知道播撒了多少出来,我们转身一走,但用不了多少年这里还是会有恶木生长出来,而且只会比先前更多,说不定还能长成一片恶木林呢。”



    “哦,”李简听了好奇的问“那就没有办法将这恶木根除了吗?”



    “当然有法子,只不过很是麻烦,嗯……需要用到类似钱小子那锁灵阵一样的法子,”汤萍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我在没来宗门还在汤家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过,据说以前汤家附近就有一棵不小的恶木,汤家人想要把那恶木除了,又怕斩草不除根,便用了一个慢法子,他们围着恶木那一片好大的地方布了一个阵法,让那片地方的灵气越来越少,嗯……是越来越少而不是一下子就消失了,就好比一盆花,给它浇水越来越少而且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到最后一滴水也不给它,时间久了,那花必然枯死,用这种法子那阵法中的恶木也会慢慢的因为灵气一点一点的消失而衰弱,直到最后枯竭而死,不过就算当时那恶木枯死了,那阵法也不能马上撤掉,还要继续维持好些年,防着万一它还有种子生根发芽,到最后才能一把火将那恶木烧个干净,如此才能将一棵恶木根除。”



    “竟然这样麻烦。”李简说道。



    “好家伙,那这样弄死一棵树要多少年呐?”陆平川问道。



    “嗯,据说用了近百年才将那棵恶木彻底根除。”汤萍答道。



    “那么久啊。”彦煊说道。



    钱潮在听汤萍说到汤家人围着那恶木布置了一个阵法的时候心中就动了一下,不过马上也就释然了,汤萍出身的汤家毕竟是修行界显赫的大世家,底蕴之深厚定然非同寻常,有几个能布置阵法的修士也不稀奇,他虽然对她提到的阵法有兴趣,但料定汤萍肯定是不知道布置之法,便也没有发问。



    几人聊着又向那恶木飞得更近了,此时寒气更盛,而五人也终于看清了那恶木的真容。



    这里大概是这片洼地的最低处,地面一片无波的死水,在那死水之中还能看到不知道是什么野兽抑或是妖兽的粼粼白骨就半埋半掩在水底的淤泥之中。就在那片死水的正中有一棵孤零零的大树,这棵树之粗够七八个人才能合围,树高足有四十余丈,那树干斑驳龟裂、凹凸扭曲、丑陋异常,沿着那树干向上直到树顶,那里的树冠上枝杈纵横交织,密密麻麻如枯骨堆垒让人看了心中便生出很不舒服的感觉,令人惊奇的是,细看之下那里却只有枝丫而并没有一片叶子。



    陆平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树,以他的经历,无论在家还是在宗门,所见的树木无不是枝叶繁茂的,这样的树还是第一次见,他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树倒是不小,不过它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怎么一片叶子都没有,汤妹子,这是什么恶木?”



    彦煊却想到了自己刚到幼鸣谷中,从汤萍给自己解闷看的那地图上就有一棵恶木,便也说道:“阿萍,难不成这就是你说的那种叫百丈骨的树吗?”



    “这个……”汤萍呆呆的看着这棵树,之所以汤萍对灵木知道的多一些,正是由于她偏爱那灵酒酿制之法,而酿制灵酒所需的灵果,大部分都是生在各种灵木之上,因此教授她酿制灵酒的汤伯年便也将各种灵木的事情与她说了很多,因此汤萍才能知道这恶木之事,但毕竟今日也是她第一次见识恶木,虽然自己的六爷爷给了不少的书,但书中所得和亲眼所见毕竟不同,此时的汤萍正在心中将那几本记载灵木的书籍翻得哗哗乱响,终于面前这恶木的轮廓与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中的描绘互相重叠上了,“这……是血殷木,对,没错,就是血殷木。”



    “血殷木,怎么起了这么个古怪的名字?”陆平川说道。



    “这血殷木有两个独特之处。一来是这种恶木并不是很厉害,但是它结出的果实却非常的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



    “它结的果子叫做血殷果,这种果子嘛并没有什么毒性,嗯,对咱们修士也没什么用处,但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对妖兽而言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正因为如此它才能将路过的妖兽吸引至此,然后再被它杀掉。”



    几人听了无不惊奇,没想到这种叫做血殷木的恶木居然还有这种手段,想到这里几人又看了看身下那死水中的隐现的白骨,看来这些倒霉的家伙定然是被那血殷果的气息所吸引才丢了性命的。



    钱潮收回了看向下面的目光,问道:“那除了它的果子以外,另一个独特之处是什么?”



    “另一个嘛,我说过这血殷木并不是十分的厉害,可万一被那血殷果吸引来的妖兽若是十分的厉害,它既杀不死又无法抵抗,那样的话岂不糟糕,因此这血殷木还会请帮手的。”



    陆平川听不明白了,问道:“请帮手?请什么帮手,难不成它还能再请别的恶木来帮忙吗?”



    “不是,”汤萍说道“它请的帮手可不是别的恶木,而是那种不会被它的血殷果所吸引的妖虫,也因此但凡发现了血殷木,那么定然有不少的妖虫就在它身上筑巢栖居,平时吸引而来的妖兽被杀死了,那妖虫和这血殷木就平分这血食,而一旦厉害的妖兽来了,那么栖居在它身上的妖虫必然会群起而攻之,和血殷木一起将那厉害的妖兽杀死,这样也算是保护了这血殷木。”



    李简听了接口说道:“汤姑娘说得不假,那树上的确有不少的妖虫,咱们并未靠近它,因此那些妖虫才没有现身出来。”



    李简离这恶木近了就已经感应到了,这棵汤萍口中的血殷木,别看树身高壮,但差不多那粗壮的树干已经中空了,就在树干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妖虫就在里面筑巢,想来这血殷木若是将厉害一些的妖兽吸引来,这树干里的妖虫立即就会团团飞出去袭杀那妖兽的。



    陆平川听了看着那血殷木,不过丝毫看不出有妖虫藏在那里的样子,但对李简的话他并不怀疑,说道:“这样啊,没想到这修行界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是多,虫子竟然能跟一棵树作伴!”



    钱潮早在汤萍说这血殷木的第一个独特之处时就心中一动,他看了看汤萍,果然那丫头此时的神情略显的有些激动,便问道:“那这树上现在有没有血殷果?”



    “那还要凑近了看才知道,”汤萍刚说到这里就察觉到了钱潮似笑非笑的目光,知道自己的打算被这小子看穿了,便对他撇了撇嘴又说道“那血殷果个头不大,跟一个小球一般,颜色也不鲜亮,在这里看不到的,要找它咱们须靠得近些才行。”



    彦煊对这棵显得阴森无比的树早就有些惧意,听汤萍说要靠过去看那恶木的果实,便有些抗拒,说道:“阿萍,这恶木的果实有什么用,若是不能入药也不能酿酒,咱们还是不看的好,毕竟那树上还有不少的妖虫呢,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彦姐,”汤萍说道“虽然那血殷果既不能入药也不能酿酒,但是若能找到一两个摘走,说不定咱们先前见的那云珠果这一次就能拿到手呢!”



    李简此时听了汤萍的话,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她要怎么做。



    陆平川和彦煊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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