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丢了,钱潮五个人不见了!



    这是个突发的意外,景桀问向来报信的那个手下:



    “钱潮那些人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那边。”手下一边说一边用手一指。



    原来在钱潮五个人悠闲自在的从宗内出来不久就各自取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大剑踏在了脚下,然后随着那大剑发动竟如风驰电掣一般就向远方而去了,景桀的那些手下追了一阵,实在追之不及,这才派人回来送信。



    这其实就是算计钱潮的人都面临的一个被动局面。



    在五灵宗内是没人敢动手伤人的,就连景桀也不敢,加之他与钱潮没有任何的交情,不可能通过花言巧语将钱潮等人诱骗取出,所以要打钱潮五个人的主意,就只能用守株待兔的笨办法,即钱潮五个人外出之日才是他们动手之时,不管他们各自派进来多少人手来对付钱潮,在钱潮五个人出去之前只能乖乖的在外面藏着,钱潮一日不出去,那他们就只能干巴巴的等一日。而且他们也没有办法预知钱潮出去后会去哪里,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提前布置什么陷阱圈套一类的,只能在钱潮等人出来之后再尾随上去,伺机下手,但这就让钱潮占据了很大的主动了,因为最后钱潮肯定会将那些来围杀他们的人都带进他布置了许久的那个大陷阱中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又不是让你们动手,只是跟着他们都做不到,还不快去找!”景桀有些不悦的说道。



    “是。”



    田度与金璋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意外来。



    金璋有些担心的说道:



    “景兄弟,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景桀对此并不在意,答道:



    “能出什么事情,就是我的手下修为不济,哼,跟不上那五个人的脚程,一出宗门就被甩掉了,不会有事的,过一阵子就能找到。”



    田度则四下里看了看宗外的群山,苍茫起伏的山峦中想藏起个人来实在是太简单了,这一次出来是要击杀钱潮,但一出宗门就失去了那小子的踪迹,有没有可能此事已经被钱潮知悉,然后他顺势而为要做些什么呢?而且说不定那小子可能就躲在这山峦之中的某处正在窥伺这边,这个想法让田度心头更有几分不安,便对景桀开口说道:



    “景公子,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咱们别掉以轻心,让手下继续寻找,若一直找不到那五个人但他们又突然出现在附近的话,说不定就有古怪,那就值得咱们多加小心了。”



    景桀听明白了田度的意思,说道:



    “这件事一直保密不会泄露出去,但田公子这么说咱们多加几分小心倒是没错。”



    ……



    与此同时,在紧邻齐州的兖州。



    兖州并不大,而兖州陈家在当地算得上是一个实力雄厚的世家,附近大小世家对陈家无不恭恭敬敬。



    陈家的庄园修建的很有格局,亭台楼阁依山而建,朱墙乌瓦错落有致,远远看去就如隐在山中的一个行宫别院一般,还有不少的陈家之人在其中穿梭而行,看上去也很是热闹。



    但是,突然之间在陈家最高的一座塔楼之中响起了一阵洪亮悠扬的钟声,随即就见道路上诸多的陈家之人先是齐齐的一愣,然后年幼的拔足奔回房内,年长有修为的纷纷飞身而起,紧接着就在那塔楼上响起一个苍老又恼怒的声音来: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居然想打我陈家的主意,出来让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再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随着这声愤怒的话语,从那塔楼里飞出几个人来,当先一个是位须发皆白、怒气冲冲的老者,修为在结丹中阶,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中年人,有的是结丹初阶的修为,有的则是筑基高阶,而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陈家的家主陈循延。



    随着陈循延的现身,就在陈家附近,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陈家主,多年不见,没想到陈家主的修为又精进一步,恭喜恭喜,还真是让孙某羡煞呀!”



    随着这说话之声,就在陈家这庄园左近的山林中衣袂飘飘的飞出一位修士来,此时的陈家如临大敌,飞身而起悬停在空中的修士如同鸟群一般密集,个个目光不善的盯了过来,但那位修士见了之后毫不在意,一边闲聊一般的说着话一边就向那位陈家主飞去。



    见到这个人,陈循延的瞳仁禁不住缩了一缩,胸口也怦怦的一阵猛跳,他认得那人,来人名为孙睚,乃是五灵宗木秀峰有名的剑修,结丹修为,在修行界里更是大名鼎鼎,怎么……怎么是他来了,而且……陈循延的双目余光还忍不住的向自己庄园四周瞥了瞥,绝对不止孙睚一人来此,刚才在塔楼之内,他忽然觉得一股强大的灵气威压从四面齐齐而来,只怕此时这陈家庄园已经被这孙睚带着人团团围住了吧!



    五灵宗为何如此!?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孙长老飞到陈循延的近前后轻轻一礼,说道:



    “在下冒昧而来,惊扰了。”



    “竟是孙长老,不敢当,不知道孙长老登门有何贵干?”



    “呵呵,当然有事,在下这里有一封五灵宗姜长老给陈家主的书信,请陈家主过目。”



    说完,一封书信就递到了陈循延的面前。



    看过书信之后,陈循延面色古怪起来,他左右看了看身边的几个晚辈,说道:



    “去,将陈耷唤来,五灵宗的孙长老要见一见那孩子,快去找来。”



    陈耷,陈家一位炼气晚辈,在姜长老那封书信中指名点姓的就要让陈耷出来见一见孙长老,这陈循延心中不解的同时也有一丝的不妙,不知道为何千里之外五灵宗手握重权的姜长老会在意一个炼气的小家伙。



    但是,陈循延说完之后就发现身边几人面色更加古怪,而且他身边一位修为在结丹初阶的晚辈的脸色居然满是惶恐惧怕之意,虽然不明所以,但陈循延顿感不妙,马上就喝道:



    “愣着干什么,快去将那孩子找来呀!”



    那结丹初阶的晚辈结结巴巴的说道:



    “七伯,陈耷他……他……不在家中……”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响亮的抽在那人的脸上,打完之后陈循延才阴沉的问道:



    “不在家,那他去哪里了?”



    那个晚辈挨了打却连脸都不敢捂,只低着头说道:



    “好象是……出去了……”



    猛然那陈循延如白毛狮子一般的吼了出来:



    “去了哪里!”



    这一声吼震得在场陈家人心头颤颤、面色大变,也震得那挨了打的人全身一哆嗦。



    看到这里,孙长老便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陈家主不必如此,既然那孩子不在也没什么,姜长老在信中说的明白,在下此来若见不到陈耷那孩子,就要劳烦陈家主一趟,姜长老相邀,请陈家主五灵宗一叙。”



    听到这里,那位挨了打的修士猛抬头看了过来,他的修为在结丹初阶,自是不弱,向孙睚看过来时目光中还满是怨愤之色和不平之意,与此同时,其余的几位陈家的家但修士也面色阴沉了起来,个个目光中敌意越来越浓。



    “你们要做什么!”陈循延怒喝道。



    而也就在此时,在陈家这庄园的四周的山林山峰之处同时有人现身出来,粗略看一圈有十几人之多,那些都是五灵宗的结丹修士,他们现身之后既不作声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静静的围在陈家庄园的四周,似乎在等什么命令一般,虽然没什么举动,但是结丹修士那强大无比的威压几乎同时从四面向着聚集起来的陈家人层层叠叠的重压过去,肃杀之意顿时浓烈起来,惊得所有的陈家人几乎同时色变,他们正经历着大山崩于前的惊骇,筑基修为的一个个两股战战面如白纸,就算有限的几个结丹修为的也心惊胆战的四下里打量,把手藏进宽大的袍袖中似乎要做鱼死网破的准备。



    陈循延此时认定必然是自家人不知道闯下了什么祸事才招惹的五灵宗如此,他决计不敢与这些人起冲突,陈家的结丹修士加上他这个家主才只有四人而已,其余筑基修士纵使再多但聚在一起也不够一个结丹修士看一眼的,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陈家主明白,这五灵宗他是飞去不可了,看这孙长老的神色,他明白,祸事不小,若他开口拒绝,这些五灵修士必然会一齐动手,到时候陈家就彻底完了,想到这里他惨然一笑,看向刚才被自己打过的晚辈说道:



    “唉,你们又背着我做了什么荒唐事啊!”



    然后不理他的分辩转头就对孙睚长老说道:



    “既是姜长老相邀,在下必然奉召。”



    “那就好,陈家主,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吧。”



    “是,且容在下交待几句,”得到允许之后陈循延回头就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声说道“尔等散去吧,在老夫返回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陈家半步,陈家自今日起也闭门谢客,还有你,回去闭门思过,等老夫回来!”



    临走时,陈循延看着那些将陈家包围的结丹修士还留在那里,担心自己走后他们会对陈家下手,正要开口询问时,孙睚长老已经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道:



    “呵呵,陈家主这一去,我们担心会有什么宵小之辈会来捣乱,为免陈家这里家宅不宁,所以要留下人为陈家主看护宅院,等陈家主回来,他们自然会离去的。”



    这几乎是将整个陈家都看押了起来,陈循延无奈,只能跟着孙睚一起赶赴五灵宗。



    当然,这只是孙睚这一路人,而且他做事也算顺利,其余的还有许多结丹修士在五灵宗管辖的大片地域奔走着,有的世家一见众多的五灵结丹修士登门,顿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然后或是忙不迭的去找五灵修士要见的人或是支支吾吾的无法应对,这样的世家最后都是家主乖乖的跟着前往五灵宗。



    有听话的,那就一定有不听话的,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家,但就在这一日,几个死心塌地为田家做事的世家就与前来的五灵修士起了冲突,五灵宗此次派出去的每一路人都有轻易就剿灭一个大世家的实力,结果可想而知,好在五灵修士并未开杀戒,只将那几个世家里的主事之人擒住,接下来便暂时接管了这个世家,同时还将被擒住的家伙一并送往五灵宗。



    ……



    再说回五灵宗,景桀,金璋还有田度三人焦急的等了好一阵之后终于得到了消息……钱潮那五人被找到了!



    马上,三个人各自带着手下向前赶了好一阵之后才找到了暗中盯梢的手下,顺着他们的指引,景桀三人就看见了钱潮那五个人。



    那是一片山壁之下,但五人所在之处却是一片狼藉,巨石崩裂,大树倒伏,地面上沟壑纵横,那个名为李简的剑修定然是受了些伤,正袒露这一条膀臂坐在碎石之上由彦煊为其疗伤,钱潮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往腹中灌着灵酒,汤萍则在歇息,而陆平川那个大个子也衣袍破烂,正费力的拉扯着一根尾巴一样的东西将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一个石洞中拖拽出来。



    看来这五人在这里猎杀了一只厉害的妖兽,景桀正想着忽然寒光一闪,就见陆平川一道就斩在那妖兽的大头颅上,然后“咔嚓”一下竟然用手直接就将那妖兽头颅掰了开来,接下来就见他不顾那妖兽脑颅中腥膻腌臜,竟然直接用手在其中摸索,然后将一物抛给了汤萍,而汤萍则用一块布将其接住,擦拭之后拿在手中再看则是一颗杏黄色的珠子。这时钱潮起身,身形还略带摇晃的向那石洞走去,在洞口张望之后似乎是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般就钻了进去,汤萍看了好奇,凑过去要看,但在洞口就被里面难闻的气味熏得捏着鼻子跑开了。



    看到这里,就连疑心最重的田度此时也放下心来,看来这五个人并没有察觉要大难临头,这次出来只是外出猎杀妖兽采集灵草而已。



    金璋看着正在为李简疗伤的彦煊,盯着那窈窕无比的腰身久了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迫不及待的火热,说道:



    “他们好像刚才大费周章非杀了那妖兽,还有人受了伤,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要不要……”



    景桀却说道:



    “不可,金兄,澄观恩试进行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宗内弟子几乎都没出来,现在刚刚结束,正是弟子外出最多的时候,现在是白日,不能动手,咱们的人一来一定会引起注意,万一被人看见又跑掉了,消息传回去就不好了,最好是一路跟下去,等到晚上,他们总会找个栖身之所,到时候咱们的人悄悄的将他们围了,夜黑风高之时,办完事就离开这里,谁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田度对此也认同,金璋点头道:



    “那好吧,那就让他们再多快活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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