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钱潮五个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五个人从下来的通道中走出来时都被眼前无边无尽的黑暗惊呆了,站在那里不论是向前向左右还是向上都空荡荡的无尽黑暗,自然,他们都是修士,在黑暗中也能视物,但这片黑暗的范围已经超过了他们目力的极限……



    所有人都经历过夜晚,深夜的黑暗所有的人都清楚是什么样子,但在此处的黑暗与深夜完全不同,这里没有一丝的风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头顶上方更没有夜色中或是悬于中天的明月或是漫天的繁星,只有一团漫无边际的寂静黑暗而已。



    五个人刚刚从那通道中来到这里,冷不丁面对这样的黑暗都有一种不舒适的压迫感和手足无措,就如同有什么强大的危险就隐身在那黑暗之中蛰伏,正静静的观察、等待等待他们一般,而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万一踏进这样的黑暗之中,如果永远都走不出的话,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的乖乖,”陆平川不敢相信的说道“这下边得有多大呀,上面为什么不会塌掉?”



    “这……”彦煊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难道是人挖出来的?”



    “不是,”汤萍说道,她看向了身旁的石壁“看这里。”



    汤萍的手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下,然后抬头向上看去,不敢置信的说道:



    “这里……好象是一条地下河的河道,看,这上面都是水流冲刷出来的痕迹。”



    几个人转身看向他们刚刚走出的那个通道口的附近,坚硬的岩石呈现出一层层如同纸页叠放一般的形态,没有任何尖锐的棱角,但凡有凸起的部分也都圆润无比,在钱潮那几张发光的黄色符纸的照耀之下向上而去,左右两侧也同样如此,明显这是水流长年累月冲刷所致。



    彦煊更加吃惊的问道:



    “这里是地下河?”



    钱潮认可汤萍的看法,点头道:



    “的确如此。”



    陆平川则奇怪的问道:



    “这么大的河!还是在地下的,那水呢?地下河不是该有水吗?”



    “应该早就断流了,而且还是很早以前这里就该没有水了。”



    为了查明这地下河究竟有多宽,钱潮让一张发光的符纸向着眼前的黑暗中飞去,这里是地下河,那张符纸飞去的方向算是从这条干涸的河道中横穿了过去,不过那个黄亮的符纸一直慢悠悠的向这黑暗的深处而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五个人的目光也都紧紧的盯着那张符纸,一阵之后,他们就看不到那符纸的亮光了,钱潮一个手诀让那符纸的亮光大盛,黄色的光芒才在远处又进入五个人的眼帘,即便如此那符纸依旧在向着对面飞,直到符纸的亮光再次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时候钱潮才舒了一口气,说道:



    “到了,这条地下河在过去一定是水流汹涌、天下难寻,比咱们从幼鸣谷进入宗内时的那条天水大河都差不多!”



    彦煊叹道:



    “这还只是宽度,那它该有多长呢!”



    这个问题就没人知道了。



    做完这些之后钱潮看向了李简,在这压抑陌生又让人感到畏惧的环境下,只有李简能为众人提前预知有没有潜藏的危险。



    深入未知之地,李简在通道中走下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感应完全的放开,警惕的关注的周围的所有异动,见钱潮向他看来,李简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彦煊想到接下来要继续在这样的地方走下去,心中不免有些畏缩,而汤萍则将她的手臂挽起同时问钱潮道:



    “钱小子,这里就应该是寒水池的第一层吧,这么大的地方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走?现在我只知道咱们下来的这个通道的大致方向,离了这里我可就真的会迷路的。”



    深夜赶路还可以依靠空中的星辰辨别方向,就算在阴云密布不见星月的深夜里,借助林木或是屋舍也能辨别方向,但所有的手段在他们所处的地方都用不上,甚至可以说他们五个人现在唯一能确认方向的就是身后刚刚走下来的那条通道,一旦走入这茫茫的黑暗之中又远离了这个通道口,在其中迷失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稍等。”



    钱潮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来一张地图,这正是褚垣在筑基之前为他绘制的,受了钱潮的海韵玉脂灯之后,褚垣算是对钱潮感激无比,同时也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温良对付钱潮失败后闯入寒水池将那里夺了并囚禁了刑让,那次褚垣也受了重伤,他拼死回到宗内报信,养伤期间还为钱潮详详细细的叙说了寒水池内的所有他知道的一切,同时还为钱潮绘制了一张地图,就是钱潮取出来的这张,褚垣在上面将自己所知的所有进入寒水池的暗道都标了出来,第一层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暗河,钱潮的目光在地图上扫了几眼就确定了几个人的位置,手指在上面一点说道:



    “我们在这里。”



    几个人凑过去看,钱潮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端绘制出来的一条通道的尽头,说实话,钱潮五人走下来的这条通道算是最大的一条,但在地图上也仅仅是一道比较粗的墨线而已,好在那里还标明了通道的方向,然后钱潮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段长长的线最后停留在一点上,看那绘制的情形应该是另一条通道,他说道:



    “这里是进入寒水池第二层的入口,在……”



    钱潮抬头看了看,在这黑黢黢的地下实在不好辨认方向,最终他手指指向黑暗中的一个方位说道:



    “那里,就是那里,从地图上看,到下一个入口应该还有一段不近的路呢。”



    四个同伴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黑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



    钱潮则继续说道:



    “褚垣师兄说过,寒水池的第一层和第二层因为靠近地面,所以那些盘踞在这里的人因为担心受到五灵宗的缉拿,不敢停留,也因此这寒水池的第一层与第二层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咱们只需要赶路就行,从第三层开始才是余年会的人和宗外的散修们聚集的地方,因为那里足够深入地下,受这里混乱灵脉的影响,宗内的人不敢深入,那里才是他们安全的藏身处,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再往下的第五层和第六层褚垣师兄还有其他余年会的人就从来没有去过了,那里就是刑让的地盘了,刑让虽然与他们都在这里,但第五层和第六层刑让严令他们不得进入,余年会还有那些散修们畏惧刑让的手段都不敢违抗,只能乖乖的听命。也因此褚垣师兄的这张地图也只画到了第四层而已,再往下的五、六两层他没去过,当然不知道情形。不过再往下的通道我也知道在哪里,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刑让曾经在成器堂内堂盗走一本名为《窍通秘要》的典籍,那里就记载了如何进入寒水池,只不过最后一层的进入方法还要实地查看那里的阵法才能找到,或许会耽误一些时间吧,但想来应该不会太难才对。”



    说道这里钱潮又看了看四个与他一起进入险地的同伴:



    “接下来咱们只管赶路就好,前面应该没什么危险,不过当初温良夺占这寒水池的时候,这里还有许多人,有外面的散修,也有余年会的人,不论是温良还是刑让,想要进入第七层就要不停的找,不停的试,那里的阵法嘛,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所以他们不可能以身犯险,必然会将那些人留下来让他们替自己去闯那些阵法,虽然过去的时间不短了,但现在这里除了温良,刑让还有花骢之外,很可能还有其他人在,如果还有活着的家伙,说不定先前我开启阵法的动静就将他们惊动了,咱们也不得不小心一些,李兄,这里就要多仰赖你了。”



    李简闻言点头。



    在正式的出发之前,钱潮在通道口这里布置了一个小小的阵法,这个阵法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会有规律的向四周发散出灵气波动,这样等他们从里面办完事情出来时就算看不到这个通道入口也能远远的就察觉到这里的灵气波动,至于万一在他们没察觉是这寒水池里面有人偷偷的从这里跑出去,钱潮几人并不担心,在外面马琥带着众多的五灵精锐弟子,就算有人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也逃不过马琥那些人的手段。



    在迈步要走之前,钱潮回身又看了看他们下来时所走的这条通道。



    汤萍见了问道:



    “怎么,还是担心忘了这个位置回不来吗?”



    “不是,”钱潮说道“还记得刑让的师父甘卜吗?”



    “嗯,不是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钱潮叹了口气说道:



    “对,是死掉了,就是死在这寒水池的第一层,那次为了捉住他陨落了好几位宗内修士,其中就有我们成器堂内堂一位身份重要的向长老,当初向长老追着甘卜,两个人正是从这个通道里进来的,甘卜是被逼急了抱着必死之心冲进寒水池,他以为那些追杀他的五灵修士不敢进来,或许他能拼着受伤再从另外的秘道逃走。而那位向长老则是一心要捉住他,据说两个人就是从这条通道一路冲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位向长老的弟子,甘卜当时在外面就受了伤,闯进来之后见向长老依旧紧紧追赶,一言不发的就带着向长老直向进入寒水池的第二层的通道入口而去,就在前面,其实两个人一进来就都受到了这里混乱灵脉的桎梏影响,速度比在外面顿时就慢了下来,一个拼了命的逃,另一个则拼了命的追,甘卜到底受了伤,逃的不快,因此在没到那个入口的半路上就被向长老追上了,两个人在那里动手,结果嘛就是同归于尽了,向长老的尸身还是后来宗门找的胆大有手段的炼气弟子冒险进入才背出来安葬的。”



    四个同伴这才知道在这寒水池的第一层还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争斗,有两个结丹修士陨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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