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礼正在屋内看着书,小伍悄然进来,立于他的身侧低声回禀:“公子,小人刚出去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打听到宁公子的消息,不过,城中人皆在谈论另一件怪事。”



    “哦。”温和礼舍不得放下手中书籍,便敷衍了事。



    小伍轻声:“据说是城中的首富顾员外,于几日前得了一种怪病,四处求医都没能好转。后来,是一位路过此地的游方郎中给医好的。”



    “哦!”温和礼仍旧是一个字敷衍了事。



    小伍看着漫不经心的主子,突然故作神秘,又提高了声量,“公子,您知道那游方郎中是如何将人给医好的吗?”



    “说,我听着呢?”温和礼的视线依旧没离开书页。



    “那位游方的郎中,是用一具新做的杉木棺材将人给治好的。”小伍索性长话短说,捡其最重要的部分说,欲以此引起主人的重视。



    “哦!”温和礼习惯性地“哦”完,突又倏地抬起头来,“用棺材治病,倒是稀奇得很,真的能治好吗?”



    真是好不容易啊,温和礼才起好奇之心,舍得放下了手中书籍。



    小伍笑答:“自然是医好了,那员外如今是活蹦乱跳的,好的不得了。”



    随后,小伍便将宁和苦医治员外的诡异方法,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主子。



    温和苦:“……”



    他想了半日,方憋出几句话来,“这游方郎中还真是奇怪的紧!用这种怪方法来医病人,又居然给医好了,还真是闻所未闻啦。”



    小伍靠近主子一些,贴心提醒其,“公子,关键不在于此,关键是您觉得这游方郎中的行为古不古怪?”



    温和礼挺直脖颈:“自然古怪。”



    小伍继续循循善诱:“那像不像某个人的行事作风呢?”



    温和礼的反应永远慢半拍,他又仔细想了许久,方有些兴奋,“你的意思是,是说这有可能,是那位怪大叔的手笔?”



    小伍点头,“正是!”



    “是像哈!怪大叔行事,还真是神鬼莫测呢。”温和礼神往不已。



    小伍见主子还是没抓住重点要点之处,只得继续暗示明示:“公子,在南溪山时,就有人看见宁公子是跟着怪大叔一前一后走的,那就代表着他们极有可能是在一起的哦。”



    “对哦对哦。”温和礼眼眸放光,“所以咱们只要找到怪大叔,就代表着找到了宁兄。”



    不等小伍吱声,他又兴奋地一手拍上小伍的肩膀,“咱们家小伍就是聪明。既如此,咱都快点休息,明日一早就上路,去找宁兄去。”



    可刚躺上床,他又嘟嘟囔囔了一句:“为何用棺材都能医治好病人呢?真真好生奇怪。”



    “公子,等您见到怪大叔,再亲自问他就好!夜深了,快歇息吧。”小伍贴心地为主子盖好被褥。



    温和礼方安分地闭上了双眸。



    翌日。



    客栈门口,温和礼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一阵头晕,“小伍,咱们该往何处去。”



    “公子,往西是去往西部平原,往东是沿江一带,这些应该都不是宁公子此行的目的?”小伍想来是早有研究分析,故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依小伍看,往西北方向,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处,方有可能是宁公子的目的地。”



    “哦?宁兄他为何要去山高林密,人迹罕至之处呢?”温和礼不解。



    小伍腼腆一笑,“公子可能没留意到宁公子的身份,他乃是玄衣墨剑捉刀吏。”



    “捉刀吏?”温和礼惊声,“曾听父亲提起过的。”他又低头静静想了一想,方恍悟,“难道宁兄这一路都是在追缉人犯?”



    下一刻,他方了悟完便又起新的疑问,“就算是追缉人犯,那他为何一定是往深山老林而去呢?”



    小伍低声,“公子,南溪山也是山高林密之所在地。”



    “哦!对对!”温和礼终于开窍了,“宁兄要追缉的人犯,定然是擅长隐匿于深山之中。那咱们也往深山里走,就必定与他有碰面之期。”



    话外音:当初,宁和苦去往南溪山,是追踪申无谓才去的。故小伍的推论虽有出入,但也算是误打误撞地正中了要点。



    或许,这便是有缘相聚之人,冥冥中注定终究会相逢吧!



    他二人前脚刚走,后脚客栈门口便来了一群人。



    前呼后拥中,是一抬奢靡华丽的双人轻便软轿。



    那葱绿色的轿帘在风中飘荡翻飞,格外醒目招摇。



    只见轿前数名侍女皆身着绿衣,双平髻上点缀着铮亮的银饰花朵,高高端着个头,目中无人。



    轿两侧和其后,则紧贴着七八名灰衣侍卫,腰佩长刀,冷漠肃然,戒备森严。



    如此阵容,可见轿中人身份之非同一般。



    一绿衣侍女见轿落地,便轻脚上前,恭谨柔声:“姑娘,客栈到了。”



    轿帘被轻轻掀起一条细缝,随即又被放下,轿内传出慵懒柔丽之音,“你们觉得,这破地方能做人吗?”



    绿衣侍女继续恭身小心翼翼回:“小人也知晓此处的确委屈姑娘了,但此等偏远县城,总共也就只得这一间客栈,姑娘看……”



    轿内半晌没有回音,一群人皆屏息静气,不敢擅动。



    “唉!”轿中人一声柔叹,声音柔美却带着咄咄气势,“没用的奴才,没有像样的客栈,难不成还没有座像样的府邸吗?”



    “是,还是姑娘聪明,小人这就去打听去。”



    绿衣侍女转身快步走进了客栈内。



    稍倾,她又快步走出,将到轿前方放缓脚步,同样一丝不苟恭身细语,“姑娘,城中有一首富姓顾,他家的宅子在城南。”



    轿中人似乎懒得应声,只用手敲了下轿身算是回应。



    绿衣侍女一挥手,人群遂向城南而去。



    在门口目睹此情此景的客栈小二连连咋舌,“啧啧啧!究竟是何方贵人,方有这般排面,这般气势?”



    掌柜的上前在他头上重敲了一下,“好奇害死猫,还不带客人去。”



    顾宅内。



    顾员外正准备午歇,有个家丁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员外,门口来了,来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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