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错愕的望着凤曦,心思深沉如祁霄,此刻都有些拿不准凤曦的立场。



    但让苏道林闭嘴这么简单的事,他还是愿意做的。



    于是还不等苏道林的诘问出口,一枚花生便从祁霄手中射出,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的哑穴上。



    这下好了,众人只见苏道林嘴唇蠕动,着急的开合着。他震惊而又愤怒,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幕是如此滑稽,可桌上众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凤曦,我表哥不过多说了几句,你居然直接让这废物动手……”



    谢琅怒不可遏,觉得最近的凤曦简直该死!



    “哦?你也知道他话多啊?”



    凤曦恍然,一脸你居然这么聪明的表情,直接让谢琅的后半句话哽在了喉咙里。



    倒是苏道林愤怒的瞪着凤曦和祁霄,而后一个劲儿的向谢琅使眼色。



    苏家世代读书,到了爷爷那辈儿才好不容易发迹。就他这么个文弱书生,想自己解开哑穴与人对质根本不可能。



    倒是谢琅武艺颇佳,应该有办法。



    谢琅在凤曦面前屡次碰壁,也知道靠自己一个人不行,所以立刻就给苏道林解了穴。



    然而就在他一鼓作气,准备再跟凤曦辩论一番,使劲儿戳人心窝子的时候,一枚花生又一次砸在了他的哑穴上。



    苏道林:“……”



    谢琅:“姓祁的,你特么……”



    怒视着祁霄,谢琅觉得凤曦折辱他们就算了,她是公主,他们打不得骂不得。可他姓祁的算什么东西?如今靖远侯府都特么易主了好么!



    然而面对他的怒目,祁霄既没有凤曦的尖锐,也没有身为弱者的卑微。



    他只是平静的陈述道:



    “公主要他闭嘴。”



    所以无论你替他解穴多少次,我都会让他再次闭嘴。



    “你……”谢琅冷笑收手,眼底涌动着毫不掩饰的嘲笑:“好,你们祁家都是练家子,小爷这种半吊子的确比不过你。可你是什么?是狗!凤曦那般对你你还要舔着脸陪笑帮忙的孬狗!”



    他今日已经憋屈太久了,如今有祁霄这个软柿子捏,可不就把一腔怒火给宣泄出来了么?



    谁知祁霄不言,一旁的凤曦到揉了揉耳朵,颇为感兴趣道:



    “你说什么呢?猫儿似的,骂人能不能大点儿声?”



    谢琅本就在气头上,如今见祁霄帮凤曦出头反被凤曦恶心,当即便嘲讽的看了祁霄一眼,根本没注意到苏道林和谢晚吟的阻拦道:



    “凤曦,你听好了!小爷说这姓祁的是狗!是条被你百般欺负,还要舔着脸陪着笑的孬……”



    这次的他并未收着声音,所以不止是他们这桌,连旁边的几桌也将此话听了去。



    不过他是国公府的小公爷,父母的心头肉,爷爷的掌中宝,谢氏一脉除了凤曦谁敢得罪了他去?



    所以这些人听到了也就听到了,听的人越多某些人便越丢脸。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便有厉喝传来。



    “家宴之上胡言乱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濂,这就是你整日在我面前夸赞的好儿子?”



    一瞬间,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堂鸦雀无声,众人低头的低头,慌乱的慌乱,被呵斥的谢琅更是脸色煞白,险些站立不稳。



    倒是凤曦一脸闲适,一双凤眼慵懒的打量着这位在原主记忆中有不少画面的老人。



    行如风,站如松,衣着华贵,气度威严,即便年近古稀,也未有半分闲散颓态。



    他正是这国公府的主人——宁国公谢泊远。



    而此时此刻,对方一双眼睛正如鹰隼般注视着谢琅,脸上隐有怒容。



    “你这孩子!你父亲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家宴上岂容你胡言乱语!我看这宴你也别吃了,苏瑜,还不把琅儿带下去!”



    眼见自家孙子被老头子吓得缩起脖子,整个鹌鹑般的站在原地,一直陪在谢泊远身边的侧室余氏赶忙上前怒道。



    “奶奶,我……”



    狠狠瞪了谢琅一眼,余氏这才又转身对谢泊远道:



    “老爷,琅儿他还是个孩子,他方才也是一时冲动,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这么多人瞧着呢,这事儿咱们还是宴后再说吧。”



    而在她安抚谢泊远的同时,苏瑜已按婆婆说的快步走向自家儿子,准备将他带走息事宁人。



    他们琅儿是国公府三代嫡系里唯一的男丁,将来是要继承国公府的。所以老爷子这会儿怒极,一会儿有他们大家劝着,最多也就是关几天禁闭的事儿。



    看着余氏陪笑的脸,以及一众族人探究的目光,谢泊远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宴后再说也不是不行。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本该被苏瑜带下去的谢琅,却被祁霄扣住手腕,直接压在了圆桌之上。



    随着杯盘碎裂的哗啦声,小辈主桌的所有人都惊恐的站了起来。



    因为谁也没想到,祁霄会当着宁国公的面儿动手。



    怎么?



    凤曦二人已经嚣张到不给国公爷面子了?



    而见到这般反转的谢濂和苏瑜自是一喜,立刻对视一眼道:



    “凤曦,你们干什么!家宴之上,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似是觉察到了父母的意图,被压住的谢琅也立刻叫道:



    “爷爷,我并非故意骂人,是凤曦,是她屡次三番逼迫于我,不仅当街堵路,还让那姓祁的一直点表哥的哑穴,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口谩骂……”



    随着谢琅的控诉,主桌上的其他小辈,以及一些谢琅的追随者也道:



    “小公爷说的对,公主今日的确堵住了大路,不让我等赴宴!”



    “就是,苏兄说的句句在理,公主却命某些人点了他的哑穴,还威胁说要一直点!”



    “国公爷,小公爷真的不是故意的!”



    ……



    在这一声声讨伐中,谢泊远终于皱眉望向了自家不学无术,不知在外闯了多少祸的亲孙女。



    雪肤凤眼,姝丽而不失威仪,这副长相是那么肖似他已故的夫人和女儿。而对方每每犯错,都会借此告饶辩解令他心软……



    然而就在他以为凤曦又要哭哭啼啼,在千夫所指中说起自家母后和外婆时,少女却一脸理直气壮道:



    “外公,曦儿和祁霄也是孩子,刚才不过一时冲动,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谢泊远:“?”



    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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