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皆是误会

    熊倜同岚有说有笑地正欲离开练功场,

    九道山庄对于他们來说都是人生的转折点,

    因为九道山庄,岚险些变成死人,但也因祸得福,不仅摆脱了奴隶的命运,更成了药王的徒弟,

    而熊倜因为九道山庄,成了王府的奴隶,也因此结识了逍遥子,摆脱奴隶命运的同时,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熊倜,我现在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岚微微抬起头,一手抚额,温暖的阳光落在掌心里,说不出的舒适与惬意,

    熊倜莞尔一笑,轻拉起岚的右手,左手也学着她的样子,笑看天际,道:“若是梦,那么我们就一起做,永远都不醒來,好不好,”

    那声音轻柔飘渺,很是梦幻,完全不同于熊倜原來的声音或温暖或冰冷,而是有些不切实际的浪漫味道,

    “好你个头,”木崖子面朝阳光,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但却听见了熊倜肉麻到恶心的话语,立刻用力挥动铁剑,向熊倜所在的方向斩去,

    霍霍风刃卷起地上落叶,

    落叶如蝴蝶般在空中飞舞着,纠缠着,

    熊倜闻言旋即听出了是木崖子的声音,他不由一愣,眼看重剑削來,

    他赶忙拉住岚,脚下一动,向后飞退至一棵银杏树下,

    光被繁茂的枝叶遮挡,钻过细缝,落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木崖子一剑斩空,飞跃而起,紧跟其上,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歹人”是谁,

    熊倜身着一袭白衣,剑眉星目,像极了年轻时的熊展堂,

    同样的风姿绰绰,同样的潇洒倜傥,唯一不同的是,熊倜眼神更凌厉硬朗一些,

    此刻熊倜的双眼里还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笑意,望着突然出现的木崖子,

    木崖子的双目已经复明了,当他看到熊倜的刹那,不由一愣,身子宛若一粒浮尘般轻轻地飘到落叶上,沒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惊诧地张了张嘴道:“熊……熊倜啊,”

    “木伯,”熊倜笑着伸出双臂,迎向了身形精瘦的木崖子,

    眼看两人便要相拥一起,木崖子面色一变,突然出手一拳击向熊倜胸口,口中骂道:“臭小子,死哪里去了,”

    熊倜毫不在意,躲都沒躲,

    自从岚治好他的内伤后,体内真气就如日月循环,周而复始地在熊倜体内流转,顺畅无比,

    即使不用熊倜有意引导,也会随着四肢百脉汇聚丹田,不断至始周天,

    这也正是天枢九道的神奇之处,

    修炼之人炼至第五重后,哪怕天天睡觉,内力也会选序渐进,缓慢增长,

    若是稍加引导,修炼速度更是寻常功法不可匹及,

    所以熊倜在面对这突然的一拳时,根本沒有在意,

    身体本能地将内力凝聚在胸口,轻松地卸去了木崖子的力道,

    不仅如此,磅礴的内力还将木崖子反震得倒退了两步,

    熊倜也沒想到会是如此,连忙一手扶住木崖子道:“木伯沒事吧,”

    木崖子一怔,旋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摆摆手,笑道:“你小子练的是天枢九道吗,内力很雄厚啊,我一时沒有防备,竟然被你震开了,想來你现在的内力也不比我这老头差,”

    熊倜点了点头,应道:“木伯谬赞了,不过刚练到第五重而已,”

    木崖子稍稍一算日子,嘴巴不由张得极大,好似再也合不上,

    熊倜练天枢九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最多不超过一年,

    一年的时间,熊倜的内力已达到如此深厚的地步,不是奇才是什么,

    不过木崖子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他心道:熊倜可是展堂的儿子,自然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当年他学踏雪无痕不也沒用多久,甚至连常人要花一二十年才能打通的任督二脉,那只用了几个月,

    木崖子摇了摇头,满脸的欣喜与自豪道:“不错不错,”

    他拍了拍熊倜结实的胸膛,笑道:“你小子好啊,一回來不仅欺负庄内低阶弟子,还欺负我这老头子,你说你,这庄主怎么当的,”

    熊倜讪讪笑了笑,他才不想当什么庄主,避开了这个话題,问:“大家都好吗,”

    “好,老庄主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天天吵着要下山逮你回來,你看看我这青皮蛋,”木崖子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细看之下,有些淡淡的淤青,

    木崖子叹了口气道:“就是被老庄主打的,不过白岩裘峰他们更惨,”

    说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小人得志的笑容,道:“你下山之后,老庄主气坏了,非要下山找你,白岩他们自然不答应,结果可想而知,被老庄主直接修理成了猪头,你不知道,我双目重见光明之时,险些被眼前两个猪头吓死,”

    熊倜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爷爷太任性了,”

    “太任性,你小子就不任性,完全是随了老爷子的性子,哪有你刚上任,说跑就跑的,我们几个论手上功夫谁打的过老庄主,要不是这次青衣上山说你要成亲了,我们还得天天挨揍呢,”

    熊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去看看爷爷,”

    “嗯,是要去看,倜儿,别怪木伯沒提醒你啊,保护好自己的脸,我们几个糟老头变猪头也就变了,你要是也变成猪头,小心媳妇不嫁给你,”木崖子笑说着偷偷瞄着岚,

    岚面色一红,俯身施了一礼道:“岚见过木伯,”

    “好,嘿嘿,好,”

    三人说话之际,一直被甩在身后的周永昌等人也赶了过來,

    众人有说有笑地上了山上山庄,

    谢虎轻功一般,只身一人过铁索还沒问題,但背着余云飞可真为难他了,

    无奈之下,背余云飞一事又落到了熊倜身上,

    谁让这里他的轻功最好呢,

    他背着余云飞驾轻熟路地上了铁索,

    余云飞趴在他背上哼哼了两声道:“你个有异性沒人性的家伙,撇下我们,自己和岚快活了,你有沒有考略过我们的感受啊,”

    余云飞其实是替夏芸抱不平,但落在少根筋的熊倜耳朵里却是什么都沒听出來,

    熊倜笑道:“你说这话怎么好像是吃醋了,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不知何时,调-戏余云飞成了熊倜难得的乐趣,

    而这个兴趣的产生可以说非常的诡异,却又非常的合乎情理,

    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余云飞不算恶人,但却是个恶人,恶心的恶,

    而熊倜却是个标准的恶人,虽说不上记仇,但你让他不痛快了,你也别想好过,

    余云飞给熊倜惹出个汪伦也就算了,可他既不道歉,也不想办法补救,甚至怀着搬着小板凳啃瓜子看好戏的心态,如此自然是惹恼了熊倜,

    熊倜虽不至于暴打余云飞一顿,但逮着机会恶心一下他还是不错的选择,

    余云飞一时气急道:“七,我看你自恋过头,脑袋进水开鱼塘了,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性别不和,你看不出來,”

    熊倜笑着继续调侃道:“你个子不高,身子又瘦,乍一看,还真看不出來你是男的,”

    “你,”

    两人的对话最后以余云飞战败无语作为结尾,

    熊倜笑得好似偷腥的猫,身子也越发轻灵,转瞬便把身后的人都甩开了,身子一跃便上了山上山庄,

    他刚站定身子,耳边便传來熟悉的呵斥声,“混小熊,你肯回來啦,让你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心里还有后半句话沒有说:老子让你喜欢男人,让你娶男人,让你龙阳癖,

    很显然熊坤再一次误会了,起初他听到青衣带回的消息,自是喜出望外,天天在这崖边守着,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乖孙,还來不及给熊倜一个熊抱,便看到他背了一个男人,

    男人啊,为什么是男人啊,

    熊坤恨铁不成钢地望着熊倜,

    熊倜猛地抬起头,还來不及开口,便见熊坤拄着拐杖朝自己飞來,

    沒错,是飞,

    余云飞张了张嘴道:“上次上山还沒來得及拜见你爷爷,沒想到那么牛……”

    熊坤闻言,心里不由叫苦,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混小子真的喜欢男人啊,现在还要娶男人,我……我堂堂九道山庄庄主的孙子怎么会有龙阳癖呢,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熊坤急火攻心,悲愤交加,手中铁拐顿时成了最恐怖的利器,

    他高高举起一只铁拐,朝熊倜身后的余云飞打去,

    熊倜一愣,急忙背着余云飞闪开,

    熊坤一杖落空,在地上击出一个巨坑,

    他咬牙狠狠瞪着余云飞,良久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纵使熊倜有万般不是,那也是他孙子,难道他真能一棒子打死他,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罢了,随你吧,你爱娶谁娶谁,我熊家……唉……这婚事,我答应了,”

    熊坤话音刚落,岚也跟着飞到熊倜身边,疑惑地望向他,

    紧跟着木崖子等人也跟了过來,

    熊倜顺势把余云飞交给谢虎,拉起岚的手,快步走至熊坤身前,双膝跪地道:“孙儿熊倜带未來媳妇给爷爷过目,”

    熊坤张了张嘴,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眨不眨地望着岚,转瞬面色不由一红,讪讪笑道:“哈哈,我还以为……呵呵……误会,都是误会,我说呢,我熊坤的孙子怎么会……这个媳妇好,立马成亲,”

    熊倜从其支支吾吾的话语里也猜到了一二,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定是爹爹生得太女子气,爷爷才总是一惊一乍,以为我会喜欢男人……话说就算我要娶一个男人,也不会选余云飞啊,

    这般想着,他有些玩味地瞥向余云飞,

    余云飞是个聪明人,立刻猜出了熊坤的误会,双眸无意同熊倜目光触碰,面色不由一红,闷哼一声,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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