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覃母很震惊,饶是浸淫官场多年,阅人无数,经历不少明争暗斗,仍被现在小孩子的心机吓着了。(小说文学网)他们都才上幼儿园大班,怎么会整出这种破事?

    “上星期我不是被他们班一个小孩儿用铅笔戳了么,那小孩儿回去被他们家收拾了一顿,一直想报复,就想出这么个烂招。”陈恪之头上的那伤还没好全,贴着一张创可贴。

    “你怎么晓得的?”覃母疑惑地问道。

    “今天球球就是和那个小孩儿打起来了。昨天他跟我说这两天接触星星的只有那个小孩儿,我就让他今天去问问。没想到那个小孩儿恼羞成怒用水泼了球球,球球就和他打起来了。这事儿我做得不对,应该提前跟您说的,要不球球也不会跟人打架了。”陈恪之主动承认所谓的错误,完全扭曲了事实真相。

    覃母沉默片刻,继续道:“没事,你有什么错的……倒是我错怪他了。”想起覃松雪昨天那倔强又愤怒的眼神,覃母一阵心痛,那时候覃松雪一定恨死她了,今天晚上一定要给孩子道个歉,如果母子的二人关系因为这事儿有了间隙就不好了。

    她虽严厉,但在孩子面前从来都是平等的,如果她自己做错了事,绝对不会就这么含糊着过去,摆家长架子会给孩子形成一种错误的价值观——一切以家长的标准行事。

    事实证明她把覃松雪教育得很成功,这小王八蛋只要知道犯了错误,跟他讲道理讲通之后,认错态度相当端正,并且不会再犯。在一些小事上面她也没有太束着覃松雪,由着他胡闹,把小孩儿教育得太听话会让他们渐渐失去孩子的本性,童年原本的快乐。

    “唉,球球也是,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讲。”覃母心里不是滋味儿,覃松雪这小子对陈恪之的依赖程度比她这个当妈的还强,有事都不完全坦白。她又哪里会想到他们幼儿园的小朋友这么有心计啊。

    “估计他还在气头上呢,昨天他跟我哼了一晚上说他手疼。”陈恪之放心了,覃松雪已经完全翻了案,从“犯罪嫌疑人”变为了“受害者”。

    “嗯,我晓得了。小恪啊,你先去忙,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吧?”

    “是啊,数学作业还没写完,黎阿姨再见。”

    送走了陈恪之,覃母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覃松雪在客厅聚精会神地看租的一休哥动画片,对刚刚的对话一无所知。

    临睡前覃母跟覃松雪说起这事儿,覃松雪记着陈恪之的吩咐,不愿多谈,覃母只当他闹别扭,揉了揉他的头讲了个故事就哄着他睡了。

    “妈妈。”覃松雪打个哈欠,睡眼惺忪道。

    “怎么了?”覃母给他掖好被子。

    “你讲故事没得蝈蝈讲得好。”覃松雪又打了个哈欠,嘀咕着睡过去了。

    覃母:“……”

    这事儿就这么告一段落。

    第二个月覃松雪满五岁,幼儿园毕业,所有的小朋友都戴着小博士帽,穿着白色的小长袍,拿着扎了蝴蝶结的毕业证书,站在老师旁边拍照。

    旁边的几个小朋友都笑不露齿,就他一个人故意捣蛋笑得面目狰狞,摄影师拍第一张的时候还好脾气地跟他说:“这个大眼睛小朋友笑的时候莫把牙齿露出来哒。”他见覃松雪小脸胖嘟嘟的,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没表情的时候挺乖巧的,因此颇有好感。

    覃松雪:“嘿嘿。”

    摄影师:“……”怎么这小孩儿笑得这么诡异呢?

    拍第二张的时候,覃松雪翘着屁股对着镜头摆了个**的s造型,那只没拿毕业证书的手放在头顶冒充鸡冠子。摄影师想缩回手指已经晚了,覃松雪做鬼脸的时间掐得极准,就在他按快门的那一瞬间,让他猝不及防。

    开玩笑,覃父酷爱摄影,覃松雪这小王八蛋早对拍照时间摸得门清了。

    摄影师压着火气,继续道:“小朋友别闹了。”

    覃松雪:“嘿嘿。”

    毕业照不该弄得有意思一点儿吗?

    第三次拍照,老师按住覃松雪的头,警告他别乱动。覃松雪身子没扭,也没露牙齿,翻着白眼把舌头伸出老长,活脱脱一个吊死鬼。

    摄影师要被这小王八蛋气疯了,第一印象什么的不靠谱啊不靠谱!

    一张胶卷得一块多,这一下就被他浪费三张!虽然胶卷钱会让幼儿园付,但他仍肉痛不已。

    幼儿园老师想着今天照毕业照,给孩子们一个好的回忆,本不想骂人,可覃小王八蛋简直太找揍了!

    覃小王八蛋被老师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最后覃松雪保证不再捣乱,以一张露了十几颗牙齿的笑容勉强结束了拍照。

    “叔叔,那三张你洗出来给我好吗,我想要。”摄影师摁完快门,覃松雪就跑到他面前扯他衣角了。

    摄影师心道这小子还不怕生,问他:“那你告诉叔叔,刚才为什么要做鬼脸?”

    “我蝈蝈讲,照毕业照不可以随随便便的!”覃松雪一脸认真道。

    摄影师特想跟他说,你挺听你哥话的,这哪是随随便便啊,这简直是疯疯癫癫!

    当然顾及着小朋友的面子,摄影师没把这话说出来:“嗯,我去跟照相馆洗照片的人讲一下。”

    覃松雪一高兴,想亲摄影师一口,忽然发现摄影师脸上有坑又油光满面的,有点恶心,只说了声谢谢叔叔就跑了。

    过了几天,照片洗出来,别的小朋友都只有薄薄的两张,就覃松雪一个人的有五张,拿在手里还有点重量。

    覃小王八蛋走的那天,负责他们班的老师们差点痛哭流涕,终于送走这个瘟神了!

    假期覃父给覃松雪和陈恪之安排的是每天练五小时的字,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其余时间自由活动。覃松雪写完字就一溜烟跑到院子里召唤小伙伴们了,还不忘拉着陈恪之一起。

    陈恪之其实不大愿意跟一群小屁孩儿搅在一起,想起他们一天到晚就是打弹子、搓泥巴、打四脚蛇,陈恪之就嘴角抽抽。

    但他拗不过覃松雪。

    每次覃松雪都会用那双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都五岁了那身撒娇的功夫还没丢,时不时蹭陈恪之两下,亲几口,陈恪之拿他没办法,这小王八蛋对他杀伤力太大了,他只得举手投降。

    退而求其次,陈恪之每次都会拿着一本书坐在旁边。

    南方有一种小蜥蜴,俗称四脚蛇,遍布覃松雪他们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到了夏天,覃松雪最大的兴趣就是拿着石头去砸四脚蛇的尾巴。

    他忘了谁跟他说过,四脚蛇的尾巴是可以再生的。后来他抓住过一条四脚蛇,它的尾巴颜色和身体不一样,这个发现让他非常兴奋,更加着力于砸四脚蛇的伟业了。

    陈恪之从家里搬了个小木凳坐在单元口看《三国演义》,覃松雪就和小伙伴们到处翻四脚蛇。

    “那里!覃松雪!我看到啦!四脚蛇!”杨波从小有鼻炎,爱流鼻涕的毛病一直没好,说完话后吸了一把鼻涕,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

    覃松雪一手拿一块石头,顺着杨波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在院子里种的观赏松下面有条爬得飞快的四脚蛇。

    “快点过去,莫让它跑啦!”覃松雪一马当先,冲过去瞄准四脚蛇就砸。

    其余的小伙伴们也一手一块石头,跟着覃松雪砸。

    可怜的四脚蛇只是出来透个气,就被一群熊孩子砸得到处乱窜。

    “鼻涕魔你跑到前面去把他拦到起!卓卓你到左边去!”覃松雪一边喊着一边迅速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四脚蛇尾巴上砸。

    杨波和齐琛卓早就是砸四脚蛇的熟练工了,三个熊孩子不一会儿就逼得那条四脚蛇没地方逃。

    小孩子扔东西没什么准头,四脚蛇运动的速度也相当快,仨孩子一连砸了十几下都没砸中。但这三个小孩儿都有一股锲而不舍的精神,不砸着这四脚蛇誓不罢休。

    到了第二十几下的时候,齐琛卓终于砸中目标了,但砸的不是尾巴而是头。四脚蛇在前一秒不断跑动的时候自动断了尾巴,断尾在地上一弹一弹的,像一只小的四脚蛇。

    砸中的时候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四脚蛇的头被齐琛卓砸得血肉模糊,一眼望去凄惨无比,一旁的断尾还在弹着。

    “我、我要砸它尾巴的……”齐琛卓后退两步,声音委屈,他没想砸死它啊。

    看着四脚蛇的尸体,覃松雪和杨波有点愧疚,平时爸爸妈妈都说要爱护小动物,他们仨平时最多也就对着蚂蚁窝尿尿,很少直接杀生,一下子把四脚蛇弄得这么惨,多少还是于心不忍。

    “现在怎么办嘛?”杨波擤了擤鼻涕。

    覃松雪鬼点子最多,齐琛卓和杨波都习惯让他出主意。

    “卓卓,你去把它叉起来,放到松树下面,我们给他烧个香算啦。”覃松雪自己从来不干这事儿。

    憨厚的齐琛卓没多想,扯住四脚蛇的尾巴根部一提,四脚蛇的头还黏在地上,提起来的时候还用了点儿力气。他拿着四脚蛇的上半身,另一只手捡起那条逐渐僵硬的断尾,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堆在一起,放在了观赏松的土堆下。

    覃松雪觉得有点恶心,扭过头不去看四脚蛇尸体。

    “我回去拿香。你们哪个有一毛钱,到外面去买盒火柴咯。”覃松雪说道。

    “我去买。”杨波是仨熊孩子里面的大款,爱吃零食,杨母每天都会给他五毛零花钱,让他买点小零食吃,让齐琛卓和覃松雪羡慕不已。

    “卓卓,你跟我去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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