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里回县城很方便,汽车半小时一趟,覃母会在周末的时候回家,一家三口在八月份还是见面比较多的。

    在覃松雪作品完成之前还去了一趟医院。

    覃松雪死活不让他妈妈陪着,是他爸带着他去的,做了个小手术。

    之前一直没时间,眼看覃松雪要上初中,这事儿不能再拖,要不然就得过最佳年龄段了。

    手术进行得很快,覃松雪再没羞没臊,做完之后也是满脸通红。

    夏天穿的衣服少,减少了伤口和衣物的摩擦,但覃松雪走路仍然像个螃蟹。

    没办法,麻药过去了,疼啊。

    陈恪之面瘫着一张脸,忍了两分钟绷不住了,噗地一下笑出来。

    覃松雪恼羞成怒,定着下半身不动挥手去打陈恪之。

    陈恪之怕他摔着,赶紧一把扶住。

    小痞子每次打陈恪之用的力气都很小,陈恪之任由他闹。

    “你还笑我!你以后动手术也会和我一样的!”

    陈恪之不慌不忙道:“我不用做。”

    覃松雪气得要死,又不敢有大动作,小麻雀疼死了。

    “昨天那个护士她还讲我咧!”覃松雪想到昨天,脸又红了,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说过!那个阿姨简直太过分了!欺人太甚!

    陈恪之好奇:“她说什么了?”

    覃松雪气鼓鼓的,昨天他就想告诉陈恪之了,只是刚做完手术不想动,在床上躺了一天。

    “我喊她莫看我,她、她居然,居然……”覃松雪结巴半天,表情都快哭了,“她居然讲我的小麻雀太小,她还不想看咧!”

    陈恪之:“……”

    “她还讲我毛都没长,害什么羞!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覃松雪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陈恪之闷笑:“急什么,会长的。”

    为了防止伤口感染,覃松雪不能碰水,昨天是覃父给他擦的澡,今天换陈恪之了。

    小麻雀恢复得不错,有点肿,不能碰。

    覃松雪和他爸一样,很少接触电子产品,有时候会玩玩相机,电脑几乎不碰,他们家到现在都没买电脑,他至今都是蹭陈恪之家的。所以覃松雪皮肤没受什么辐射影响,摸起来相当舒服。

    覃松雪发育比陈恪之慢一些,至今没出现任何第二性征,体型仍然是微胖,小肚子肉肉的。

    陈恪之一边帮他擦澡一边占便宜。

    “蝈蝈,你怎么老是摸我屁股?”覃松雪转过头疑惑道。

    陈恪之不承认:“我在帮你擦背。”

    覃松雪:“……哦。”

    “蝈蝈。”

    陈恪之又捏了一把他屁股,一边应道:“嗯?”

    覃松雪:“我好久都没和你一起洗澡啦。”

    陈恪之:“有吗?”

    好像确实是……

    陈恪之进入青春期后不方便了,万一洗着洗着点火出了事怎么办?

    覃松雪:“等我小麻雀好了,我们去游泳好不?”

    城郊有条河因为是上流,受的污染少,水很清,夏天洗澡的人很多,覃父有空的时候会带着他去游泳,这两年覃父比较忙,游泳的事情也就放在了一边。

    “下星期就七月半了吧?河里凉了,容易抽筋,等明年吧。”(就是鬼节)

    覃松雪不高兴了:“都是这个手术!搞得我游泳都不可以去,尿尿还痛。”

    陈恪之安慰他:“对你身体好……”然后又用一脸正直的表情道,“做了之后小唧唧就可以变成大唧唧了。”

    覃松雪:“真滴啊?”

    陈恪之捏他软软的耳垂。

    洗完澡覃松雪穿了一条宽松的平角裤,晚上睡觉也没盖被子,陈恪之往他肚子上搭了一条枕巾。

    第二天一大清早,陈恪之照常出门和陈父跑步,覃松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之后的一个星期覃松雪都老老实实地在书房练小篆,哪里都没去。

    临近写创作的时候覃松雪才迎来了解放,可以蹦蹦跳跳了。

    九月,陈恪之和覃松雪去了省城,覃父只送他们去了车站,到省城后陈铭会接。

    覃父则坐上前往帝都的火车。

    初一的新生不用军训,连分班考试都没考,一去学校就看到了分班的情况然后去班里报道。

    因为教育厅下了通知说不能补课,附中作为省重点,自然成为上头的官员紧盯的对象,于是初三开学的时间和初一是一样的。

    看分班表的时候陈恪之数了一下,覃松雪这一届比上一届人要多,一共有一千二百多人,学校又扩招了。

    班级一共有三类,分为平行,重点和实验。覃松雪分的是重点班,比重点班分数更高的是实验班,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班5o人,据说招的都是尖子中的尖子。

    覃松雪没那个天赋考进去,陈恪之也不想让覃松雪去那种班,压力太大,而且那个班的教学模式进度太快,不适合覃松雪。

    陈恪之对覃松雪的成绩没有太大期望,只要他别掉出年级前三百,被踢出重点班就行。

    棉被一类的东西是直接在陈铭家里拿的,学校发的质量太差,被单还掉色,交学费的时候他们两个自动略过了那个项目。

    陈铭的尾箱被塞得满满当当。

    宿舍是八人间,上下铺,有独立的柜子,但没有桌子和椅子,寝室只能睡觉。陈恪之的寝室在六层,覃松雪分到了第二层,刚好在同一栋。

    覃松雪不会铺床,整理寝室由陈恪之和陈铭两个人包办,覃松雪坐在床边吃棒棒糖看他们弄。

    陈铭跟了这两个半大孩子一路,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一手包办。

    覃松雪离开陈恪之,根本屁都做不成,连教室都找不到,别说铺床这种事了。估计这小子洗衣服也不会,不知道宿舍楼有没有洗衣机。陈铭想着陈恪之再宠这小子也不会给他洗衣服吧……实在不行也许脏衣服得每星期送到家里洗了晒干然后再送过来。

    当年陈铭读初中的时候哪有这么麻烦啊,他爸爸给了他两毛钱让他自己坐公交车去学校,到了学校后什么事情也都是他自己干的,没人管他是不是认识路,知不知道教室在哪一栋的第几层。周末回家他爸他妈根本一句话没问,好像他能处理好一切事情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和覃松雪一比,他简直像一根没人要的蔫了吧唧的小黄白菜叶子。

    上午的时间全花在了覃松雪身上,陈铭把东西拿出来之后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上下午班了。

    陈恪之两个小时搞定了所有事,然后带着覃松雪在学校里转了几圈,附中比较大,教学楼也多,多转几圈让他有个大概的印象,不至于迷路。

    来了附中覃松雪感觉到最大的三点不同就是每天都必须穿校服,必须说普通话了,而且早上六点半就得起床,赖床还会扣分。

    覃松雪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快的,但也许是因为方言和普通话差别不大的缘故,只过了一天他就适应得差不多,而且咬字比小时候清楚很多,翘舌音也错得少。不过省城这边的普通话也不见得多标准,由于是南方,尾音还是带着方言的味道,和陈恪之说的差了一些。

    吃饭用的是校园一卡通,覃松雪根本没充值,他每个月六百块的生活费全部上缴给陈恪之了,身上就剩了个零头。陈恪之往他自己的卡上充了一千,两个人下课在食堂门口汇合再一起吃饭。

    下午六点五十就得去班里上晚自习,发课本明天正式上课。因为晚上下课后时间比较短,学生们都会选在下午洗澡,陈恪之带着覃松雪吃完饭就让他洗了澡之后到宿舍楼下等他,一起去教室。

    初三的教学楼在初一的对面,覃松雪从窗户那边刚好能看到陈恪之的桌子,知道这一点后他十分开心,霸占了窗边的位置不停地朝陈恪之招手。

    陈恪之像有心电感应似的,转头也对着他挥了挥。

    为了节约时间,发课本的同时班主任还让这帮新生一个个做简单的自我介绍,覃松雪坐在第一竖排,很快就轮到了他。

    覃松雪胆子比较大,上台后也不紧张,但说的内容不多。

    “大家好,我叫覃松雪,不是秦始皇的秦,是谭字的一边……”覃松雪转身写了自己的名字,粉笔字的写法和毛笔不同,这三个他写了无数遍的字在黑板上显得不太好看,“我是s市来的,今年十一。喜欢看动画片,玩四驱车和变形金刚。嗯……学过书法。没了。”

    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前面几个同学都说自己喜欢哪门学科,有两个还说了得过什么什么竞赛奖。他又不喜欢读书,也没参加过什么比赛,唯一一次还是上个月准备的市展,结果还没出呢,入没入展还是未知数。

    完全陌生的环境,覃松雪没有一个曾经的同学,他对下面同学们的自我介绍兴致缺缺,翻开新的数学课本,上面一些知识陈恪之已经给他预习过。时不时望望窗外,陈恪之那个班很安静,都在埋头做作业看书,陈恪之也在做卷子。

    由于总是和父母分开,覃松雪来省城后不像其他的外地生那样想家,下晚自习后会给覃母打个电话汇报每天的事情,基本上每句话都离不开陈恪之。

    这几年通讯行业也在不断地改革,通话双向收费除了漫游之外已经取消,长途费也没有以前贵,现在出的小灵通更是只要一块钱月租,省内通话按照市话计费,十分适合覃松雪这样的学生。覃母每个月只给他存2o块钱的话费,防止他乱打电话。

    不过覃母担心这一点是多余的,有陈恪之在,覃松雪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如果覃松雪和别人打电话太频繁,别说她,陈恪之就得没收他的小灵通。

    学校规定十点熄灯,走廊上面还有生活老师巡逻,抓那些熄灯后还说话的,第二天通报批评。

    覃松雪去冲了个脚,上床没多久就断电,但第一天开学新生们都有些兴奋,整个寝室窸窸窣窣的。

    覃松雪的头被拍了一下。

    “诶,诶,先别睡。”

    覃松雪刚给陈恪之发了一条晚安的短信,看到是自己临床,问:“怎么啦?”

    覃松雪一出声,寝室就七嘴八舌地开始问他:“你就是那个写字写得很好的?学书法学了多少年?”覃松雪还是班上长得最好看的之一,不过这句话他们没说,对于男生他们没多大兴趣。

    虽然覃松雪粉笔字写得不怎么样,但比他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所有人都很惊奇。

    覃松雪算了一下:“八年吧,从三岁开始。”

    “这么早!你爸妈是不是对你要求特别高?三岁就送你去特长班!”说话的是覃松雪的上铺。

    “没有……我爸爸就是学书法的。”从小他就没去过什么特长班,也没有因为分数的问题挨过打,童年十分幸福。

    “哦,怪不得……你今年多大啊?”

    “我九四年七月的。”班上九四年的只有三个,覃松雪的年纪是最小的。

    “这么小!”

    又是一阵讨论。

    末了,覃松雪的脑袋又被他临床拍了一下。

    覃松雪有点不高兴,这个人怎么老是打他的头啊:“怎么啦?”

    “你还记得我吗?”

    熄了灯看得不是很清楚,覃松雪摇了摇头。

    对面的人不爽了,又打了一下他的头,道:“我是高丞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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