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站在这片空间的某个点上,看着眼前这波澜壮阔的毁灭场面,疑惑却又极为平静。他想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不是梦。这是一种清晰而坚定的感知状态,因为他确信这是夜晚,尽管可以清楚地看到占据大部分天空的亮度。



    明媚的夜色,遮住了大半边的天空和炽热的黑色阳光,渐渐放慢了雪山融化的速度。然而,从明亮的夜空中散发出来的寒冷,开始凝结那些在黑色荒野中被破坏的洪水,将它们变成舞动的黑冰和不甘心的黑雪。



    整个世界正在被重塑。黑雪山又能站直了。



    天地已经安定下来。夜色又恢复了应有的颜色。荒野中的冰川和雪河不知何时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一切都变了。



    苍穹上的阳光明媚。雪山另一边的雪帽融化了。潺潺的水渗透到冰雪深处,进入地下深蓝色的冰洞,然后终于消失了。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在远离雪山的荒野某处,一块碎石开始轻轻摇晃,被推到一边,然后一条涓涓细流涌出,逐渐散开,流向地平线。



    河边长着一株弱而强壮的草。



    随着宁缺苏醒,世界已经消失了。



    看着前面蚂蚁的尸体和散落堆积在一起的绿叶和冰砾,他心不在焉片刻后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它可能是很长或很短,但他知道躺在街道中间是非常危险的。听到远处传来竹笛和马蹄声,他咬着下唇收紧了神经,然后拖着疲惫受伤的身体跑进了一条小巷。



    残留的鲜血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青石在雨中被冲了好几次,在温暖的春天里干涸了。他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他很干净,好像在红袖屋里洗了半个晚上的水桶澡。



    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朱雀画像和黑色大雨伞之间的魔法战斗。相反,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走进小巷后,他迅速脱下了满是剑痕的长袍,然后发现没有看到任何血迹。他微微一愣,挣扎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认确实没有血迹可剩。然后强烈的怀疑袭上了他的心头。但现在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处于封建官员受到干扰的紧急情况下。他直接撕下一块布挂在树枝上,把长袍扔进了墙后的房子里。



    他仍然感到胸口极度的疼痛,因为从天而降的无形长矛似乎还插在他的胸口。他走的每一步都让他脸色苍白。即使是最微弱的颤抖,也会让他觉得心中被撕裂的伤口变得更大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掌握住矮篱笆,用腰腹的力量跃过。他悄悄地经过一个熟睡的居民身边,从一些竹子上拿了一件蓝色的长袍,迅速穿上。



    他携带了一些治疗切开伤口的好药。不过,在穿上衣服的时候,他匆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发现那些被飞剑割开的血淋淋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种治疗不是真正的治愈,而更像是被强行用火烧焦的东西。虽然伤口已经止血,但宁缺还是受了伤。



    宁缺在最后的黑暗中默默地走过长安东城的大街小巷。他躲在树上,不时爬上屋檐顶,躲避那些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那些尖锐的竹笛声。



    当他终于成功接近林47街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回到老毛笔店疗伤。长安的当地政府跑者已经开始敲开商店的门,手里拿着铁尺和绳索询问。



    宁缺皱着眉头看着那些被撞开的门,抬手捂住嘴巴,压抑着强烈的咳嗽冲动。他回到巷子的阴影里,靠在墙上,急促地喘了两口气。



    一辆普通的马车,车轴上印有学院的标志,出现在小巷的入口处。



    躲在黑暗中,宁缺盯着每天接送他去书院的马车,仔细听着不时开门的声音,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他释放出虚弱的身体最后的力量,疲惫的右脚狠狠地踩在墙上。他飞快地扫进巷子里,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打开了马车的大门,然后钻了进去。



    正在询问老古董店老板的当地政府跑者,隐约看到了什么。他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却看到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现在这么早,马车怎么停在这里?”跑步者自言自语,准备去那里看看。



    穿着无绳裙的古董店老板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马车,随口解释道:“马车是来带小宁老板去书院的。它总是在每天这个时候在这里等着。



    听到“学院”二字,跑者带着讽刺的笑容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感慨地对着主人说:“这条街上能考上学院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坐在马车内,宁缺观察着石阶上跑者与店主的对话,确认没有出什么问题。然后他拉下窗帘,轻轻敲了敲窗格子,用疲惫的声音说:“老段,你现在可以走了。



    老卡特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帘子后面的宁缺。“宁老板?你什么时候上马车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天真的很早,“他惊讶地说。



    宁缺轻声解释道:“昨天礼仪的教案我没复习,赶紧去书院复习一下。他的面部表情略有变化,他弯腰用袖子捂住嘴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听到车厢里压抑但刺耳的咳嗽声,司机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宁缺回答道:“昨晚我灌了两碗冰,用几桶井水洗了个大澡,因为天气太热了。我可能感冒了。



    司机一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挥舞着鞭子,转身回头。他笑着说:“风热是最麻烦的。但是你年轻,精力充沛,回到店里喝点凉茶就没事了。



    听到那些充满能量的话,宁缺很纳闷,为什么心中升起了一股心悸。愣了片刻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袖子上看到了两滴咳出的血。然后他把袖子紧紧地攥在手里。



    ...



    ...



    南方城市长安是一个高贵的地方,其中建造了一座真正高贵的湖畔别墅。有权住在那里的人要么富有,要么光荣。茶师颜素卿虽然无法与宫廷相容,但在上流社会名流中还是享有一定的名声。之前在湖畔别墅的拼命战斗,已经惊动了湖边的其他居民。而长安地方政府,甚至榆林御卫军,在得知严素清的头颅被砍后,都立刻展开了调查和扣押。



    城门刚刚打开,所以是挡住城中凶手的最佳时机。长安地方政府的跑者们四处打听,而玉林御卫队则在街上组织防御。而且门口的检查特别严格。



    然而,无论检查多么严格,毕竟还是存在一些差异——至少对于负责将学生送到学院的带有学院标志的马车来说。门口那些严肃的士兵只是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拉开马车帘看了一眼,然后挥手让开了它。



    宁缺掀开帘子,看着城门,心想,如果不是身上的血不知怎么消失,他今天不会轻易通过城门。此刻,他并不知道,朱红色鸟大道上的鲜血也已经完全蒸发得无影无踪。否则,循血流成河,玉林御卫军的骑兵早就追上了他,他累得重伤。



    随着马蹄铁的咔嚓声和车轮的隆隆声,黎明的第一缕曙光落在长安城和小伙子无辜的脸颊上,使他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回想起那个世界那黑色的阳光,以及昨晚发生在他身上的很多令人困惑的事情。然后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把刀藏在了马车的木板下面。



    宁缺在马车到来后,缓缓而平静地向书院走去。平时盛开鲜花和绿草的宁静石板路,今天似乎很长。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伤势和异常,他需要忍受因采取措施而带来的痛苦。连扬眉毛都是不允许的,无论胸口的疼痛有多严重。



    宁缺很清楚,他现在绝对不能上课。如果他坚持,他可能会吐出一口鲜血,死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就这样,在清晨的阳光下,他直接穿过学院安静的小巷,缓缓穿过湿地,来到了老图书馆。



    旧图书馆日夜向学生开放。教官和四位执事现在都缺席了,因为时间还早。宁缺推开门,右手靠在墙上,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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