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两名刺客都应该是最后一次尝试。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仍然保留了另一个作为备份,虽然看起来没有必要,但充满了以整个团队的生命为代价的无情和决心!



    没有人预料到过这种情况,除了宁缺和他在黑伞下的侍女。



    “六!两个!



    侍女紧张地蜷缩着闭上眼睛,看着第三个刺客砍向宁缺,用尽全力喊出这两个字。



    对于从小就习惯了在森林、草原、兽群中生存的宁缺来说,打扰他的是那些神秘的修炼者,而不是秘密杀手。于是,在用荚蒾砍下刺客的头颅后,他立即撤退到缓坡上,那里还存在斩击火力。然后他立刻拿起黄杨木弓,再次瞄准了大剑圣。



    这一次,他的警惕似乎有些没有必要。身穿靛蓝色长袍的中年书生(大剑圣),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默默地靠在一棵大树上。他看着火光中的小伙子,黑眼睛盯着血淋淋的脸,喃喃地说了几句。然后他死了,带着无奈的笑声,双手分开。



    宁缺已经专心致志地瞄准了大剑圣的尸体很久了,直到手臂开始颤抖,他才放下弓箭。随即,疲倦和疼痛开始侵入他的血液和每一个血管。



    他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没事吧?



    煤油手榴弹引起的火焰点燃了落叶,但北山路入口处潮湿的腐生鱼逐渐扑灭了大火。桑桑半蹲着,抬头看着宁缺的背影,重新合上了发出声音的黑色大伞,摇了摇头。看来少爷不用她的话就能知道她做了什么。



    侍女知道宁缺并不关心她。她赶紧站起来,掀起裙摆的下摆,冲向马车队,马车队几乎被毁了。她疯狂地将沉重的木箱碎片移开。然后她急切地拥抱了这个端庄而坚强的男孩,慈爱而温柔地甩掉他脸上留下的灰尘。



    大约六个草原蛮族和唐朝保镖还活着。在挣扎着站起来后,他们跋涉着走向那辆被毁坏的马车。重伤的保镖队长带领其他人单膝跪地,头触地悲哀道:“我们手下应无数人,因为公主夫人因为战斗不力而受到刺客的干扰。



    几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向女仆磕头,女仆抱着男孩,星辰阵列和残余的火光在燃烧,这并不令人悲伤。相反,这是一幅充满勇气,或者换句话说,庄严和英勇的画面。



    桑桑走近宁缺,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有必要假装露出惊讶或震惊的表情,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弄清楚了女仆的真实身份。



    经过短暂的休息,卫兵和野蛮人开始艰难地包扎伤口并互相涂抹药物。当他们的呼吸稳定下来后,他们开始清理战场,带回几个重伤的同伴,并杀死所有垂死的敌人。说完,这些敏捷勇敢的男子不自觉地看向了身后。



    看着那个穿着略带焦土的棉衬衫夹克的小伙子,保镖们露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震惊、困惑,甚至恐惧。看到宁缺的能力,他们确信这个小伙子精通格斗和射箭,但并不是超乎想象的神秘强者。



    这一战,是保镖和吕清尘直接与两位强者交手,耗尽了大剑圣大半的生命,让宁缺终于有可能用三箭终结敌人的生命。



    然而,这进一步加深了他们的感觉,这个小伙子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物。



    当他开始进攻时,他可以选择完美的时机,精确的角度和有效的方法。此外,在他温柔年轻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平静而坚韧的心。毫无疑问,用他的三个波道杀死那三个黑衣刺客,真是太神奇了。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小的?他在草原的边陲小镇杀了多少人?他砍了多少个头?



    保镖队长拄着一根棍子,跋涉着走向宁缺和桑桑,然后双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没有任何感谢的话,但他内心深处的感激之情很容易从这个手势中充分地表达出来。



    宁缺牵着桑桑的手走到一边,拒绝接受保镖队长的鞠躬。这些唐朝保镖,跟着公主来到草原,正如死去的大剑圣之前所说,他们无畏的表现和严明的军纪,值得每一个敌友的尊重。这也是宁缺拒绝接受他的弓的原因。



    首领道:“我看得出来,你的武功没有任何花纹。如果我们赤手空拳,也许我可以打败你。但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被三个刺客突袭时杀死了,更不用说能够有效地杀死他们了。



    看着宁缺稚嫩的脸,保镖队长压抑着震惊,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伙子,我很好奇,你从哪里学来的杀人能力?



    挠了挠头,沉默了一会儿,宁缺笑道:“杀人的能力,当然是从杀人中习得的。



    当然,他不能告诉领导,他从四岁起就已经知道夏侯的名字了。而且,一直以来,他都在做一些准备,要杀,或者被夏侯杀死。



    夏侯这个强大的唐将,殊不知有一个小伙子,在遥远的边疆要塞镇子里,刻苦练习斗技,分析夏侯所有强大部下的战斗风格,每天总结无数的对策。



    所以,对于宁缺来说,三名黑衣刺客的死亡,只是他十几年来苦心修炼的必然结果。如果敌人不是夏侯的部下,比如眼前的保镖队长,他不可能取得如此令人满意的胜利。



    在今天北山路入口处的战斗中,宁缺时隔这么多年,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夏侯将军的部下。也许这只是一个意外,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不管怎么说,宁缺的波道和箭,充满了复仇,已经开始露出冷血。



    保镖队长按着受伤的胸膛,疑惑地看着这个无所畏惧的小伙子,喃喃道:“你才十六岁左右,难道你杀的人比我多吗?



    “算上动物,那我真的杀了不少人,”宁缺笑着回答道。



    “我指的是人类,”保镖队长语重心长地问道,然后他立刻解释道,“我不是在审问你,只是出于好奇。



    宁缺揉了揉脸,看着首领,沉默片刻后说道:“边城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打马帮,平时我们把这种活动称为'砍柴'。这几年,是我带领别人杀了魏城的马帮。因此,关于杀人,我确实杀了很多。



    一个草原蛮人,站在保镖队长身后,也想了解宁缺的情况,表达自己的感谢,在听到宁缺的回答后,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的脚步有些急促,肩膀颤抖。



    一个草原同伴疑惑地问道:“杜木,你怎么了?



    杜木瘫倒在篝火旁,艰难地抬起受伤的胳膊,吓得拍了拍麻木的脸颊,道:“那个小伙子......应该是舒壁湖出名的砍柴人。



    这句话,让篝火旁的四个草原蛮人表情大变。没有人再说话了。有人偷偷看了宁缺一眼,然后迅速低下了头,生怕被小伙子发现。



    在被公主制服之前,野蛮人是草原上的马帮成员,以暴力和强硬著称。然而,对他们来说,唐朝强大的边防军才是真正的马帮。每逢季节变化,在后勤补给短缺的时候,边疆要塞城镇的唐骑兵都会对草原马帮进行额外的夺财行动。



    唐帝国的边防军称之为采伐木材。马帮将这场血战描述为砍柴,他们把最凶猛的骑兵首领称为砍柴人。尤其是舒壁湖的砍柴机...是所有砍柴机中的头号。这就是舒碧湖颜色变红的原因。他是草原马帮的噩梦,他是篝火旁讲述的恐怖故事。



    可是,在今晚之前,他们从未想过,舒比湖的砍柴人竟然如此年轻。



    这场残酷而血腥的战斗落下帷幕。幸存者看着宁缺的眼神中有些东西变了。自从他们离开魏城后,他们或许会把他当成一个称职的向导,但肯定不是决策者。当涉及到重要的事情时,他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一块大石头。但是现在,随着这场战斗的结束,一切似乎都变了,因为他们会主动向宁缺咨询任何事情。



    得到公主的同意后,保镖首领听从了宁缺的建议,下一步行动。他们不会立即从北山口撤退,而是留在原地休息和休养生息,同时希望他们的援助能在黎明前到达这里。



    吕清晨脸色苍白疲惫,默默地看着篝火旁的小伙子,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大长老用拇指缓缓摩挲着食指,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马车附近燃起了两堆篝火。虽然森林和灌木丛很茂密,但不用担心火灾,因为树叶上挂满了夜露。保镖队长和其他受伤的人聚集在一堆篝火旁,为公主、小伙子和长老保存了另一堆篝火。尽管情况如此糟糕,但守卫们从未忘记从属关系。



    把伤员绑好,吃了点东西,草原蛮族忍不住喝了烈酒,递了几袋酒。当一个袋子递给桑桑时,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个叫杜木的野蛮人一脸肃穆恭敬地走到宁缺面前,双手将酒袋递给他。



    注意到这不寻常的一幕,公主挑了挑眉,当然知道,在他们向她下跪之前,这些忠诚的野蛮人就是草原上不守规矩的马帮。他们很少对不属于他们同类的人表示尊重。他们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恐惧。“鉴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宁缺确实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可能觉得亏欠了,但恐惧到底从何而来?”她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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