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枪堂众将怪枪舞得像是一头猛狮,胡乱扑咬,一阵乱打,又缠上公孙遥手中长剑,公孙遥心中一惊,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剑脱手,却只听喀啦啦几声碎响,锁著月儿铁剑的细炼已经纷纷断落。



    公孙遥惊讶,那怪枪堂众更加愕然,只见公孙遥长剑一挑,将长枪枪头也给斩断了。



    “咱们三个联手打架,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卫靖兴奋叫喊。



    数个堂众杀来,三人联手接战,这干外地杀手武功招式彼此大相迳庭,往往互相牵制,数人围攻却收不到数倍之功,樊军、卫靖、三人默契却好上许多,以三敌五尚不至落于下风。



    卫靖叫喊几声,八手小刀一扬,让一个持使重剑的堂众一斩,小刀嵌入重剑,分不开来,卫靖顺势低伏身子,抱住了那堂众一条腿,身子一转,喀啦将那堂众腿骨折断。



    公孙遥挥动月儿铁剑左刺右斩,渐渐知道这剑厉害,便大开大合起来,使起李岳教他的刀法,一下子将两个神武堂众的兵刃都给打断,同时樊军也一拐子架翻一个神武堂众。



    开战同一时刻,藤田挥动战天剑,照著李岳脑袋劈去,李岳侧身避开,单手抡动那长柄砍刀回击藤田,李岳这么打法,攻势范围极广,藤田人高手长,战天剑也长,攻守范围同样广阔,这大方楼二楼中央,几乎都在二人战圈之中,一时之间那些散落的桌椅纷纷给砸上了天,二人游斗之处,木梁、地板纷纷破裂炸开。



    兵五十八、战天剑忽地对轰一砍,战天剑脱手飞远,藤田猛向后一跃,自背后又拔出一柄长刀,一干神武堂众倒是大惊失色,他们从未见过藤田让人将兵刃打脱离手。



    李岳歪斜著头,呢喃说著:“我……我想起你了,我的头……就是你砍的……”



    “我的手、我的眼睛,是你弄坏的。”藤田冷冷应答,反手以剑柄一敲,敲在腰间破天阙的刀鞘上,将破天阙弹起,一口咬住。



    二人复又站起,恶斗一阵,远处一个神武堂众伺机向李岳放了一支袖箭,正中李岳后背,李岳低吼一声,落了下风,让藤田在胸口砍出一条大血口。



    那堂众正欲再放袖箭,忽地一个人影朝他飞来,那暗器堂众连忙闪避,这才看清那飞过身边的人影是另一个神武堂众的尸身,他正欲抽取腰刀应战,便见到剑王长剑刺来,腰刀尚未拔出,咽喉便让长剑穿过。



    李岳反手去拔背上的箭,藤田一刀斩下,李岳单手持砍刀格挡,藤田一刀斩断了砍刀刀柄,刀势减弱,仍切进李岳肩中,李岳放开那断柄,抓握住藤田手腕。



    时间仿佛倒流,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地底大战,二人对峙时那情景。



    藤田双眼圆瞪,扭动颈子,脑袋转动,咬著破天阙割斩李岳脖颈。



    李岳一拳结实击中藤田下颚。



    藤田身子给打得腾起,口中牙齿与破天阙的刀柄一齐碎裂,他的手腕还让李岳抓著,转眼又给拉下,脑袋又中一拳,跟著是胸口、小腹、脸面纷纷中拳。



    “哗——”神武堂众见藤田本来占了先机,但转瞬间便已让李岳擒住,惊骇莫名,身后八长老那方,已经掘破墙面,底下的小土匪和青眼儿,七手八脚将八长老一一接下庭院,那个声音高拔的堂众大喊一声:“大伙儿各自撤退——”



    底下更多土匪涌来,那些小土匪不知道己方头目已让八长老收买,不知头头领他们围攻大方楼,实则是救援八长老,他们一见八长老让青眼儿等救出,便要围上去打杀,几个小头目连声喝叱,总算阻下大多数土匪,当中也有些没听清号令的,持刀就要去杀八长老,都让青眼儿刺倒在地。



    只听得一声巨吼,李岳已经跃出二楼墙面破口,甫落地,一些离他较近的小土匪,全嗥叫著飞了起来。



    …………



    “别停下,继续向前,停远点。”贝小路从马车窗子向外窥看,马车经过大扬府东侧门,只见在这入夜时分,依然有不少人进进出出。马车驶过大扬府,穿过两条街,转入一条暗巷,这才停下。



    “干嘛不停车呀,干嘛要用走的?”李靡下了车,见四周阴冷偏僻,不禁连连埋怨。



    那车夫下来,绕至马车后头揭开车厢,搬出两只木箱,木箱上的封条写著“蒲县周爷赠酒”、“蒲县芝麻糕”字样。



    “李帮主,待会得委屈你戴著面具入府,咱们暂且易容改装,别急著让人认出你来。”娄牧取出一只人脸面具递给李靡。



    “好丑的脸,有没有俊一点的?”李靡接过那张人脸面具,左右端看,便是不满意。



    “既要伪装,自然得与往常面目大不相同,帮主本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易容时装得丑陋一点,这才能骗过众人。”娄牧低声解释,替他将面具戴上。



    李靡一听连连点头,说:“这倒是,要是面具太俊,人人见了都联想到我,那可不妙,不过……我为什么要易容呀?让人认出又如何?”



    娄牧嘿嘿一笑,看看四周,凑近李靡耳旁轻声说:“李帮主,你想想,八长老城深府重,很可能在大扬府中安插刺客杀手,倘若帮主以真实面目入府,让刺客先一步发现,咱们可能来不及向群豪说清原由,便给灭口,那该如何是好?”



    “有道理!”李靡一听府中可能藏有杀手,不禁打起颤来,说:“鬼兵,我可不可以留在马车上,你们去便行了。”



    “啧,这可不行,杀手极有可能已经盯上了咱们马车,因此鬼兵头头才要咱们弃车步行,李帮主可得记得,一步都别离开咱们身边,神武堂杀手可是神出鬼没。”



    娄牧低声叮咛,李靡点头如捣蒜,拉著娄牧衣袖不放,一面对天祷告:“爹爹、爷爷,你们可一定要保佑我呀……若我死了,李家就绝后了……”



    他一边祷告,突然见到娄牧背过身去,摘下了鬼脸面具,戴上一顶大斗笠,遮住了半边脸,娄牧虽然背对著李靡,但李靡仍然见到娄牧脸上那稀烂犹如遭受火焚的脸皮,吓得噫了一声,想起当日“爹爹”告诫他,鬼兵长相可怕,因此戴著面具遮掩。



    李靡转头看看车夫和贝小路,两人同样也戴上斗笠,李靡抖了抖,不敢细看他们斗笠底下面貌。



    四人挑著两只木箱,一前一后走著,李靡走在最后头,将头压得极低,便连娄牧的背影都不敢细看,四人走近大扬府时,李靡见到侧门内外伫著一队看守侍卫,不由得紧张得直吞口水。



    以往李靡进出总坛、各地行馆别宫时,这等侍卫瞧在李靡眼中,与狗无异,但在此时,却更像是熊狮虎豹,像是能够从人群中嗅出李靡,将他吃了似地。



    娄牧留意到身后的李靡身子抖得像只小鸡,便轻声提醒:“李帮主,别低著头,要是让刺客瞧见咱们形迹可疑,那可不妙。”



    李靡只得依言抬起头,随著人群入府。所幸这些侍卫盘查并不仔细,只是稍微拍了拍进贡木箱,随口问些话,便放行了李靡一行。



    四人挑著箱子进入庭院偏僻处,将木箱放下,揭开那装酒木箱,取出四只酒坛,拍开封泥,娄牧举著酒坛大喝一口,称赞:“蒲县美酒好!”



    车夫也开了一坛酒,小饮一口,尚不过瘾,又灌一口,这才将整坛酒倒洒在树下。



    另一边贝小路也将另两坛酒揭开,将酒倒空,抓著两只空坛,互相交撞,磅的一声落出两个小黑布袋,袋里装著数十枚飞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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