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燕国北境。



    城墙上。



    “侯爷,人是活着送出去了。但要是北域那打过来,也怕是不好办啊。”太监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怕了?”燕侯冷冷地看着这个太监。



    “只要侯爷在,奴才就不怕。”燕侯那冰冷的眼神,吓得太监直接跪下了。



    “不!你怕了。”燕侯自嘲地笑了笑,“怕倒也正常,北域,谁能不忌惮呢。说是不承认,因为人家不识东域礼节。真要打过来了,不承认也得承认。礼节,远远没拳头大!”



    “当年,我大燕国还能挡一挡。现在,怕是连挡机会都没有了。通知学宫,看看他们能不能做点什么吧。”燕侯眺望远处,眉目间锁着几分回忆之色。



    “侯爷,风大了,先回吧。”太监偷偷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小心翼翼地说道。



    “回?回哪?”



    “回暖阁里去。”



    “你可知这是何处!”燕侯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北境,燕国北境。”猜不到主子的意思,太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错!这是东域的北境!当年秦国守西境,今时我燕国来守北境!”燕侯失望地看了眼太监,摇了摇头,“你若是冷了,自个回去吧。算你无罪。”



    “奴才不冷!谢侯爷关心。”哪有让主子在外面吹风,自己窝在暖阁的道理?太监感觉自己的脖子嗖嗖凉。



    “当年,秦国那老家伙带人杀出去了,没能回来。但也算是有几分血性。老夫就窝囊咯,坐在这等着挨打。嘿嘿!”没有再理会太监,燕侯走开了几步,自言自语道,“北域那群崽子敢凑上来,老夫就是死也要拔了他的牙!看他没了牙还敢不敢到处咬人!嘿嘿!”



    太监偷偷地抬起头,看了看主子的方向。风很大,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单看燕侯那隐隐扬起的嘴角,似乎带着几分凄凉,又有几分狠辣。



    ……



    东域,东南道观。



    “不真实?”



    “对,那次醒来过后,观主似乎变了一个人,起初对什么都特别敏感。”想起往事,道源摇摇头,



    “包括我这个大弟子。观主那次醒来,我去给送饭的时候,观主盯了我好一会儿,惹得我一身恶寒。”



    说罢,道源又松了一口气:“后来就好一些了,也看开了,就有了你熟悉的那个样子。”



    “所以,睡个觉醒来,不但对现实不认账,还把道之真意给废了。”尹易感觉脑子不太好使了,这事情怎么听怎么玄乎,“那观主到底梦到了啥呀?这梦,也太神奇了。”



    “我也问过观主,但是观主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太深究了。”



    “希望我不要梦到这样的梦吧。道之真意,听着就很厉害呢,我可不想睡醒一觉把他废了。”尹易认真地说道。



    “你难道就不怕观主说的是对的?”道源邪魅一笑,和小师弟开起了玩笑。



    “观主和我师祖那个厉害?”尹易不答而反问一句。



    “那肯定是你师祖啊!道之真意可是道之无意的衍生意呢。”



    “就是嘛!我相信我师祖。”尹易拍着胸口说道,实际上在心里偷偷想道:



    “现在过得还蛮舒服的,万一梦醒了,发现我是个刷马的可就遭了。那不就苦了么?嗯,如果真的是梦的话,还是睡死过去算了吧。”



    就在尹易和道源探讨观主那些事儿的时候,空无一人的房舍里,尹易的书箱轻轻地抖动了一阵,旋即又归为平静。



    ……



    东域,槐谷。



    麻袍老者看着面前的棋盘,眉头皱起。



    棋盘上,偏下侧的部分居然排了几子黑棋。



    “这么不老实么?”麻袍老者从棋盘中间揭起一子白棋,“老师此时正在往北赶,一时半会儿估计难以来回应付。”于是他将白棋掷在了那些黑子的上面一点。



    “那让老夫陪你们玩玩!”麻袍老者气势暴起,连身后的槐树都在不停地摇晃。棋盘上的那枚白子似乎势单力薄,但和对面的一排黑子竟然冥冥中有了些针尖对麦芒的气势碰撞。



    那磨得清亮的白子,仿佛映着麻袍老者深邃的眼神,不动如山。



    ……



    东域,杏坛。



    四棵杏树,占据四角。



    唯一地坛,坐立中央。



    一位老者坐在杏坛中间,默默地阅读着手中的竹简。



    一阵清风拂过,吹落了一棵杏树上的一截残枝。



    “嗒。”声音很轻,若是不认真去留意那根本听不见。



    但这声音再如何轻,也似乎打断了老者的状态。他放下被翻得破破烂烂的的竹简,抬头望去……



    凝重。



    杏坛老者的脸色瞬间凝重。



    眼前有一个蓑衣人,斗笠压着看不清脸,也不知道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杏坛老者的实力不差,更是开创了儒之圣道的存在。但眼前这人,居然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还没能及时发现。



    那手中的破烂竹简射出了一道光,直向蓑衣人:杏坛老者动手了!



    但那蓑衣人并没有避开,而是抬起右手一挥,一道光洒出,与杏坛老者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麻烦!杏坛老者感觉到了几分棘手。刚才那一招,他虽然只动用了三成的文墨之力,但对方不闪不避,轻松化解。更加棘手的是,对方也用了文墨之力,看不出跟脚。



    凡读书人,都会习得文墨之力。



    哪怕是和杏坛的安邦宗旨略有冲突的千机堡,其弟子因为常常钻研相关理念,所以其体内的文墨之力不比一些普通的书生差。只是相对于文墨之力而言,各派的弟子会优先使用自己流派的力为主,毕竟更丰富、用得也更熟练。



    但杏坛的弟子,主要还是研究文墨之力,所以他们不太擅长用其它力量。



    杏坛老者脑海中飞快的回忆着,能用文墨之力轻松化解自己三成攻势的人并不多,此人不知道是谁。



    趁杏坛老者还在思索的时候,蓑衣人再一次抬起右手,使出一道文墨之力。而这文墨之力,已经隐隐有些超过杏坛老者体内的一半的文墨之力。



    不能犹豫了!杏坛老者的儒之圣意爆发,直接抵掉了对方的文墨之力。



    然而,在意爆发的时候,



    杏坛老者则分出更多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从而尽快进入状态,但这也有弊端。突然“唰”的一下,眼前的蓑衣人闪出一道黑影,径直把他手中的竹简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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