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从外面回来,带了一个食盒,很是精致,递给秦氏,“主子说今天外出的时候在这家吃过,觉得不错,特意让属下送些过来给夫人,原是想着接了夫人一起外出,但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秦氏微笑着接过食盒,“正好呢,我们家小姐正在一个人发呆,好好的,做了一个恶梦,原就要奴婢去寻些好吃的压压惊,你这就送了过来。”

    “夫人做了什么恶梦?”进忠随口问,恭敬中多半只是听了问问。

    秦氏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说是打从宫里回来,就觉得心里头乱乱的,仿佛是有些熟悉的东西,却又说不出来,我们家小姐一向擅长琴棋书画,就随手画了一幅,我没瞧出来是哪里,只是看着乱乱的,好像是一处荒废已旧的院落,杂草丛生,树木密集,看着就让人心里头生了凉气,刚才让莲香去点了上好的沉香压惊。”

    进忠眼睛眨了眨,想到之前简业的吩咐,立刻表示关心的说:“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人和事?”

    秦氏再摇了摇头,“我们家小姐情形还好,也没怎么当回事。”

    “没有寻个人过来看看?”进忠热心的说,“要不,派人去请了云天道观的云天道长?他还算是有个有些小本事的人。”

    “他?”秦氏一笑,“算了吧,小姐说,那就是一个半瓶子醋的道士,可别再提他,真是污了道门,心中不静,还得道成仙呢。”

    进忠又想了想,“也是。对了,你这一说,我到想起来,上一次夫人心情不好回了趟娘家,歇息了一段时间回来,看起来好了很多,要不请了上次帮着夫人安神的人过来?噢,不行呀,容府里的白大夫去了柠公主所嫁之国,跟着夫人的爹娘兄长们一起离开了,可有其他人?”

    秦氏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人了?”

    “夫人回去的时候,和谁讲过话,白大夫是大夫,但心中有些心情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帮着安慰和劝解,夫人能够放下之前的恩怨,公子爷心中还有些内疚,之前对夫人不够怜惜,没想到夫人可以放下这些。”进忠表情认真的说,“进忠也佩服的很,夫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对待发生过的一切,甚至可以允许江姨娘继续留在简王府。”

    “你这一说,我到想起一个人来。”秦氏突然面上一喜,但又怔了怔,轻声说,“可惜,那人只是一个过客,此时哪里去寻。”

    “什么人?”进忠心中一喜,努力控制着面上的表情,果然,夫人在回去容府的时候遇到过一个高人,这个高人肯定给了夫人一些指点,“在这里,还有什么人是我们简王府里找不到的!”

    秦氏摇了摇头,“那人不是我们国家的人,怕是寻找不到。”

    “不是我们国家的人?”进忠心中一愣,难道是大兴王朝的人?

    突然,觉得似乎是有人在打量自己,进忠下意识抬头瞧了瞧,脸上的表情瞬间的尴尬的起来,仿佛做了什么事让人直接逮了个现场。

    不知什么时候,容青缈静静的站在了他与秦氏聊天的位置一人距离处,正好就在二人的侧面,是否是从一开始容青缈就站在那里,还是二人说话的期间她出现在了那里,反正,等到进忠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进忠有些心虚,心想:明明自己会武功,怎么听力这样差?

    不过,再看到容青缈脚下的地毯,苦笑一下,这地毯走在上面,根本没有声音好不好?!容青缈不被发现的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夫人好。”进忠立刻打点起精神,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恭敬招呼一声。

    容青缈就好像没有看出进忠的尴尬一样,浅浅的声音,“我也想再寻到此人,可惜,当时也不过是因为一时避雨遇到,在一处茶馆说了几句,瞧着形容举止,确实不是本国之人,也瞧不出年纪,当时心情不好,一心避开着简王府这里的一切,在娘家歇息了几日,心中还是浮躁,他说些了安慰的话,听了果然是有些道理,心情也就没那么糟糕。”

    “那他有没有和夫人说,他姓什么?叫什么?来自哪里?”进忠恭敬的看着容青缈,压下心里头所有的心虚,“只要有一线希望,属下也会拼尽全力寻到此人。”

    容青缈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他和我说过了,他遇到我,是一个恰好和必须,他如同我的长辈,瞧着年纪,真是瞧不出来,但总感觉是个和我的父亲一般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言语沉稳,话不多,但每一个字都有深意。他也说过,遇到,各奔前程,是各自的命数,不必寻找了。”

    进忠怔了怔,觉得容青缈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但容青缈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得借口还要回去伺候简业,然后离开。

    秦氏将食盒递给容青缈,笑着说:“这是姑爷派进忠送来的。”

    容青缈眉头微微一蹙,淡淡的说:“以后当说的就说,不当说的就不要说了,当时那人已经说过,不过是恰好遇到,但毕竟是有些必须,说过几句话,不记得最好。幸好你没有在旁听到他的言语,不然,又多出事来。”

    秦氏面上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多嘴了,这件事,容青缈当时就嘱咐过她,不可对任何人提起,那个人看着干净沉稳,举止彬彬有礼,言语平和简单,她虽然没有站在一旁伺候,但知道那是个好人,整个交谈过程中,他坐在容青缈的对面,瞧着透露出一种久经世事后的沉稳大度,令人安心。

    那次交谈后,容青缈似乎放下了许多,安心了许多。

    这件事,容青缈没有任何人说过,包括她自己的爹娘,也是凑巧,她当时是陪着容青缈外出散心,是唯一知道的一个。

    “是奴婢的错。”秦氏面上尴尬,羞愧的说。

    容青缈淡淡吁了口气,看了一眼秦氏,缓缓的说:“罢了,已经说了,以后不要再提就好。雨还在下,站在这里久了,有些潮湿之意,回去吧。”

    秦氏没敢多话,只觉得从心里有一股子敬畏生起,她如今也不太明白面前自家的小姐,仿佛突然间多了几分威严,不似以前事事要依靠自己。

    容青缈重新在走廊处的长椅上坐下来,扯过薄毯搭在自己腿上,静静看着外面的风雨,那个人,她知道姓什么,因为那个人自称‘甘南’,是奉了他的主人的安排来这里见她,他说的她记得,虽然只是寥寥数语。

    他说:“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只是为了让你相信我并非恶意,不必寻找,我并不在你可以寻找的地方,你的梦,就当是梦吧,一直有人引导,他不露面但已经拼尽全力,你梦醒,好好珍惜吧,亦算是一场交易的补偿。”

    她还记得她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知道她曾经做过两个梦,但他也只是平静的说:“你可以把我当成梦中的一个人,我其实并不存在,虽有人为之意,却也是你的福气,想一想,若是梦如中一般死于乱坟岗,或者失了性命留简业一人在世,不如好好珍惜梦醒这一切。毕竟我家主人安排某人为这一切也算是费尽了心机,你若是听此人唠叨各种无奈和辛苦,也会在意自己这份梦醒。”

    甚至,她还记得这个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笑,甚是温暖。

    秦氏轻手轻脚的做事,钱德培有些奇怪,轻声问:“秦妈妈,你怎么了?好像做了什么事,害怕小姐责怪你一般,怎么这样的小心翼翼?”

    秦氏面上露出几分羞愧,“没事,只是多了几句嘴。”

    钱德培怔了怔,见秦氏不愿意说,也不好再问。

    临近黄昏,简业才带了进忠进喜回来,吩咐了进忠进喜几句,二人中轮流留于此院负责安全,今日轮到进喜。

    容青缈不在房间里,但桌面上放着一些纸张,最上面是抄写好的佛经,她似乎又抄了一张,依然是秀丽的小楷,但明显不是昨天那张,想到今天进忠送完点心后返回,向他禀报的容青缈在回去娘家之后遇到某个神秘人物的事,简业顺手拿起桌上的纸张看了一眼,目光却被纸张下面的一张图吸引住。

    那是一幅图,进忠向他禀报的时候也说,秦氏说容青缈做了恶梦,梦中似乎是一处荒废的院落,面前这幅图就是那处院落,确实是荒废的院落,杂草丛生,树木杂生,一派清冷之意,瞧着,确实是看着就心中发凉。

    只是,树木杂生中,有一处破旧的亭子,瞧着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瞧见过,虽然已经破败,但还是瞧得出来一些熟悉的味道。

    这个地方,他一定有见过。

    突然,他看到了难得的一些较为鲜艳的颜色,虽然只是星星点点,而且极是不容易察觉,藏在阴暗的角落里,那正是容青缈所说的茑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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