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略微有些狼狈的停在江侍伟的身旁,黑暗中瞧不见他们的情形如何,但可以看到,原本蒙在他们面上的黑纱已经没了踪迹,想必脸上也有些或轻或重的伤痕,气息也有些紊乱。

    “怎么弄成这样?”江侍伟语气很是不满的斥责,“你们也真是会选时候丢人现眼!每一次必定要在简业这小子的面前出我的糗。”

    二人不敢分辨,其中一个护卫声音微微嘶哑的说:“里面只是一些断垣残壁,并无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树木盘根错节,杂草几可没腰,大约其中有些草药夹杂,在里面呆的久了会觉得呼吸不适。”

    “属下觉得这气味有些相似于”另外一个护卫犹豫着,似乎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但见自个主子并没有出言阻止,才谨慎的继续说,“和当年简公子的夫人所居住的院落里的味道有些相似,似乎只是草药的味道,但一旦呼吸的久了,便会觉得胸闷心悸,不得不退出来。虽然不会令人丢掉性命,却也不能做任何事情。”

    江侍伟有些不耐烦,看着面前暗夜里什么也看不到的一片模糊,鼻子里哼了一声,恼怒的说:“我最是厌烦这样,打从我娘算计了我,我便恨透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形,来人,你们谁有带了火石,就算是我什么也寻不到,我也要留下点痕迹,给宫里提个醒,把这里给我烧着了!”

    简业叹了口气,看着江侍伟,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他粗重的呼吸声,知他一定是五官哆嗦,就差鼻子里喷火了,刚要出言阻拦,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了起来。

    “这小子这么大年纪了,经了这么多的事,这脾气到是比年轻的时候还要火爆,让他烧吧,不让他烧的话,保不齐他半夜三更的睡不着,还得来这里折腾一番,烧了,瞧不出个所以然的话,也就死心了。”是简松之的声音。

    他应该是直接的传音入耳,所以除了自己,别人不会听到。

    空气里突然飘过一丝腐臭的味道,仿佛有一具腐烂的尸体从他们的旁边飘过,那种味道并不重,却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一种恶心和想要呕吐的不适。

    “简松之,一定是你!”江侍伟根本不理会这气味有多难闻,在行刺皇上的那个晚上,那个出手伤了他护卫双腿的家伙就是这种味道,仿佛来自于地狱一般,“少给我装神弄鬼,我知道你还活着,出来见我!”

    空气里没有任何应,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清晰的很。

    “简松之,我知道是你,你要是不露面,我就点火烧了这里!”江侍伟对着黑暗提高声吼道,完全不担心这声音会不会传到凤雏阁的宫墙外面,会不会被恰好经过的巡逻护卫们听到。

    简业叹了口气,简松之是个邪种,这个江侍伟也不输半分。

    如今的凤雏阁已经是一个荒芜的院落,当年也是皇子们嬉戏的地方,自打出了事,身为皇子的贵妃江侍伟弑父被‘杀’,简松之惑君被‘杀’,李玉锦意欲行刺太后娘娘被‘杀’,出事的时候都是在这里,太后娘娘和皇上就下令封了这处院落,已经荒芜了几十年。

    突然间起了大火,火势并不凶猛,冒着浓烟,却也照亮了大半个宫城。

    虽然是个荒芜的院落,皇上却一直派人不分昼夜的巡视,而且还是宫中武功出众的护卫,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虽然没有武功,却也是皇上从自个的身边拨出来的奴才,几十年了没有出过任何事情。

    但今晚,却突然的起了火,不急不躁的燃烧着,虽然火苗不大,浓烟里却有一种让人胸口发闷的感觉,不知是烟雾太厚重,还是那里荒芜太久,树木又高又大,杂草生得茂密,难免潮湿而起了烟气,反正闻讯赶来救火的护卫和太监宫女们,都不能完全靠近。

    阴天,有风,还有隐约的雨意,这样的天,数十年没有人居住的凤雏阁里突然走了火,这是很邪门的事。

    “怎么会出这种事?”太后娘娘眉头紧皱,太阳穴突突的跳,跳得她心生烦躁之意,这几日事情也多,皇上书房那里出了刺客,已经死去多年的简松之突然生死难说,曹天安突然服毒而亡,想要睡个安稳些的觉也不能,对守在一旁的芬芳说,“你去瞧瞧,宫里出了刺客不说,这数十年没有人烟的凤雏阁里竟然自个走了火,瞧瞧皇上那里妥当不妥当。”

    芬芳面上有些慌乱,凤雏阁里走了火,那个被当今皇上当成心尖上的宝贝一样看待的简松之有没有事?背着太后娘娘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藏在了凤雏阁几十年,每日里提心吊胆,惟恐太后娘娘发现害的当今皇上丢了皇位,也如那位罪皇子江侍伟一样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是,奴婢这就去瞧瞧,太后娘娘,您莫担心,不会有事的。”芬芳强压着心头的忐忑,口中说着,带了几个奴婢赶去皇上那里。

    太后娘娘看着芬芳的背影,她的脚步有些凌乱,似乎害怕着什么。

    以前的时候从不曾怀疑过这个对自己忠心不贰的奴婢,当年为了帮自己保住皇后娘娘的位置,将李玉锦的一个儿子偷过来,又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的太子之位失了自个的清白之身,自己确实是对她从不起疑。

    但如今对芬芳起了疑心,再瞧这个奴婢,便更是怀疑,此时这样慌乱的脚步,必定是因为心里有鬼。

    现在在位的这位皇上几乎算是芬芳一手带大,太后娘娘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儿子’其实是一直想要害死自己的李玉锦的骨肉,自己不能生养,当时情况紧急,为了能够保住皇后娘娘的位置,并且在以后登上太后娘娘的位置,只能出此下策,但心里一直对这个孩子疼爱不起来。

    却忘了,正是因为皇上是芬芳从小照顾长大,虽然依着自己的吩咐,对这个孩子的教导颇多偏执,让皇上古怪邪门,却仍然会有长时间慢慢养成的母子情谊,太后娘娘一直知道,很多时候,自己和这个‘儿子’发生冲突的时候,出面斡旋的都是芬芳。

    如果简松之真的还活在世上的话,当时那种情形下,能够让简松之不丢掉性命又不被自己知晓的,只有当时被自己安排着去确定简松之生死的芬芳。

    残卷中说:简松之,容颜俊俏,得君欢喜,然,他在国亡,国在他亡。

    如果他还活着,李氏首领必定不会轻饶自己,可如今国还在,若是他还活在世上,岂不是和残卷中所预言的不同?

    几匹马立于离凤雏阁两里之外的荒凉之处,夜风扑面,细雨如雾,寒意湿重。视线里,凤雏阁有火光和浓烟,那烟浓重的厉害,纵然火苗并不明亮,距离有些远,但仍然可清晰瞧见一团一团的浓烟被夜风吹得飘荡不止,恍若含冤的鬼魂在天上飘荡。

    “不管简松之是生是死,他必定是一心的冤屈难消。”江侍伟看着那一团一团飘荡的浓雾,叹了口气,发了会呆,才说,“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这辈子真是有苦说不出,活得真真是窝囊到家,比死还不如。争皇位被自个的亲爹娘算计,遇到一个瞧着顺眼的女人吧,偏偏又遇到你这个劲敌。算了,等凤雏阁的火灭了,听听宫里的消息吧,不管这火会不会引起老妖婆和白痴皇上的怀疑,反正火灭之后,皇上得派人去清理火灭后的凤雏阁,若是有什么猫腻,总会有蛛丝马迹。”

    简业叹了口气,江侍伟也有趣,背负了这么多的事,竟然不嫌麻烦。

    “对了,你对容青缈说出当年哄骗她的事,她会不会和你闹呀?”江侍伟似乎真的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对着远处的浓烟发了几句感慨,又突然想起之前的旧事,瞧向简业,“我没想到你会把当时的事情都讲给容青缈听,其实不必和她说的,看她样子,似乎当年用在她身上的让她忘记旧事的药药效还在,你这一说,说不定反而会让她想起全部旧事,当年就对你有避之意,岂不是更添了厌恶你的理由?”

    简业吁了口气,想到简松之和自己说过的,容家是乌蒙国的人,虽然简松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父子情分,却不会说些假话哄骗自己。

    也许容青缈忘记很多,比如后花园的事,并不完全是自己用在她身上的药起了作用,简松之对他说过,容青缈只是被尘封了之前的一些记忆,包括容鼎和她的真实身份。

    容鼎来自于乌蒙国,乌蒙国擅长用毒,就他掌握的用毒对于容家来说,怕只是拿不上台面的小把戏,就算是他不说破旧事,容青缈总有一天也会知道那些过去发生的事,如今她腹中有自己的骨肉,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也许可以让她心中对自己有几分原谅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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