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墨在与妻子秦梦舒失联两个小时后,就去公安局报了警,然而公安局早就被赵青山打过招呼,以未到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的理由打发了于墨,于墨组织亲戚朋友找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结果。



    第二天一早又去警局,警察局的人依旧敷衍了事,并不安排找人,于墨实在着急妻子的安危,倘若平时就罢了,可妻子已经怀孕七个月,突然失踪,绝对不是警员口里的闹脾气离家出走而已,况且他们并没有吵架。



    于墨忧心如焚,和接待他的警员争执起来,没多久,他就被赶出了警察局。心里实在担心怀孕的妻子,他又迅速组织亲戚朋友几十号人聚集在市政府门口,拉上横幅,带上喇叭,在门口高喊公安局局长贪赃枉法,要求韩方卓市长主持公道。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围观的群众,不少热心的群众了解事情之后,也跟着一起高声呼喊,市政府门口一时人声沸腾。



    在长达数小时的聚集请求之后,市政府跟公安局一样采用敷衍不理的政策,很快便激起了民怨,不少民众早已对韩市长等高层官员不满,借此机会更是大骂出口,更有人扬言要冲进市长办公室,把市长抓出来打一顿。



    群众大骂着挥着拳头往前面挤,十几米宽的市政府大门被浩浩荡荡愤怒的人群挤得变了形,场面一度失控。



    二楼办公室,韩方卓站在窗前看着失控的场面,大声呵斥身后的公安局局长:“张局长,现在这个场面你说怎么办?”



    “赵董事长亲自来警局嘱咐,不能管秦梦舒、秦安福的失踪,我也是为难啊!”张局长赶紧撇清关系。



    “你是榆木脑袋吗?就不能做做样子?现在闹成这样要怎么收场?”韩方卓怒瞪着眼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张局长,真是气得肝疼。



    “我当什么事,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赵青山并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看着楼下聚集的上百号群众,眼里满是不屑。



    “老赵啊!你到底在做什么?控制住刘亚军和沈博言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干嘛抓两个不相干的百姓?”韩方卓心里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愤怒,毕竟他和赵青山有着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些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全靠赵青山帮他处理,如果没有赵青山,就没有他韩方卓当上市长的这一天。



    “这是我个人的私仇,老韩,这两个人我非杀不可。”赵青山语气坚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引起上面注意,我们两个可是拴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韩方卓向来胆子没有赵青山大,看着楼下激愤的群众,心里不安。



    “放心,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蝼蚁算得了什么?”赵青山又侧身对公安局局长说,“张局长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这些聚众闹事的人抓起来!”



    张局长看了韩市长一眼,韩市长微微点头,他才放心地走出办公室。



    市政府电动收缩大门在群众的暴力推挤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毁坏,就在群众一哄而入时,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手持铁棍从大厅里迅速冲了出来。



    群众搞不清楚状况,一下子鸦雀无声,呆愣愣地看着冲出来的武警不知所措,直到看见武警挥舞着铁棍遇人就打时,才惊慌失色地大叫着四散而逃。



    谁都没有想到,冲出来的武警会打人,而且下的都是狠手。原本冲在最前面的,现在却成了最遭殃的人。两手空空的普通人哪里是训练有素的武警的对手,前后不过几十秒,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全都一脸鲜血地倒在地上。



    不多时,躺在地上的二十多个人,被扣上手铐,带回警局关押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于墨遭到三个武警的围殴,此时躺在警局的地板上,满脸鲜血,毫无动静。



    “姐,对不起,我拖累你了,想不到赵青山竟然会连你也抓起来。”秦安福靠着秦梦舒坐下,此时此刻才感到后悔与害怕。



    于她个人而言,只要能将赵青山绳之以法,她早已无惧生死,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她的所作所为竟然牵连到了家人。如果赵青山只是单纯因为她与沈博言是男女朋友,那么抓她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将秦梦舒也抓了来。



    “或许从我接近赵子其那一刻开始,赵青山就已经注意到我了,我要是早听你的话,就不会白白连累了你。”秦安福叹了一口气,心中无线懊悔与自责,“眼下也只能相信政府的力量了。”



    “赵青山眦睚必报,就算你没有做什么,他存心要害我们,我们也是逃不掉的。”秦梦舒轻声安慰,停顿了片刻又说:“都是上一辈的错,你不用自责。”



    “姐,你什么都知道是吗?你也查过父母车祸的事,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秦安福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如果我知道我们一开始就和赵青山有解不开的恩怨,我不会这样冒险,至少我会先带你离开阳府。”



    然后她会一个人再去面对这些恩恩怨怨。



    秦安福看着秦梦舒干裂的唇瓣,既心疼又内疚。姐姐从昨天早上被抓,到今天下午已经是三十多个小时,滴水未进,颗米未食,且还带着七个多月身孕,此时的姐姐已经是极度虚弱,如果孩子有什么意外,该让她怎么向姐夫交代?如果姐姐有什么意外,她又如何向已故的母亲交代?



    “你还是执拗啊!”秦梦舒缓缓摇头,决定将父母的恩怨全部告诉秦安福。“你的生母名叫安素芝······”



    话未说完,先前隐隐作痛的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猛地抓紧秦安福的手,面色痛苦。



    “姐,你怎么了?”秦安福忙扶住倒在自己肩上的秦梦舒,险些被突如其来的体重带倒,好在沈博言离得近,眼疾手快地将两人扶住。



    “我可能要生了,他们…他们给我打了催产针!”此时的秦梦舒话说得断断续续,额头已经有了密密汗珠。



    “催产针!这些畜生!”秦安福无比愤怒,心里又害怕姐姐出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两行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片刻的慌乱后,秦安福抹去脸上泪珠,语气都变得坚定起来,“姐,别害怕,我们可以出去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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